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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約兩個時辰,賈環和賈蓉兩個餓的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給一名中年的僕人引到一處明軒中和戴權見面。
明軒中燈火通明,位置不大,布置的精雅、奢華。軒外,秋雨滴滴。帶著清爽。
戴權是一名四五十歲的老太監,面白無須,穿著暗青色的袍服,坐在塌椅上。身邊一名小太監服侍著。他笑呵呵的道:「蓉小子,你來見我有什麼事情嗎?要不是小李子提醒著,我都差點錯過。」
賈蓉賠笑道:「沒什麼事,因許久不見,打聽到老內相今日回府,特意過來見老內相一面。」
戴權哈哈一笑,聲音有點尖銳,「你小子給咱家打馬虎眼啊!這位是…」
賈蓉忙道:「這是我三叔賈環。」
賈環拱手行禮,「給老內相問好。」
戴權笑眯--眯的看著賈環,「咱家聽說過你的名字。國朝最年輕的舉人。前些時候鬧的挺大的那個案子,你舉報你舅舅的事兒。嘿,讀書人就是忘恩負義的多!」
賈蓉頓時有點懵逼,這話的意思不對啊。他現在才想起環叔是讀書人的身份。而太監都是比較討厭讀書人的。
賈環心裡有點無語。自己有沒有得罪這個死太監。上來就先給他噴一句。當即,義正言辭的朗聲道:「國法、親情,二者選其一,我選維護國法。況且,我舉報舅舅的事情,對他損害只是一時的名聲。」
賈環的意思是:他對王子騰的損害,只是暫時的。王子騰事後可以通過其他辦法恢復名聲。後果實際上沒那麼嚴重,那為什麼不能舉報呢?
戴權忍不住一笑,好久沒有見到這麼有意思的少年了,將心中的偏見收起來,淡淡的問道:「你今天來見我有什麼事情?」
賈環道:「我家的大姐姐賈元春在宮中當女史。值此非常之時,我想請老內相照顧一二。」
說著話,賈環從衣袖中拿出兩萬的銀票,上前幾步,徑直的奉上。
戴權作為收禮的高手,只掃了一眼案几上厚厚的一疊銀票,就知道價值幾何,臉上的笑容更甚幾分,微微點頭。一旁的小李子吞口唾沫,將銀票收起來。
戴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
賈環、賈蓉兩人識趣的告退。
離開戴府坐進馬車中,賈蓉此時還沒回過味來,不禁擔憂的問道:「環叔,就這樣?」
賈環笑著道:「就這樣就可以了。」一切都在不言中。他說了:值此非常之時。戴太監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賈蓉微微一愣。
…
…
七月十四日,雍治皇帝駕臨大明宮。
大明宮位於京城西郊,地處在外城之外。是國朝世祖時開始修建的皇家園林。占地廣闊,約5千畝,景色幽雅秀麗。亭台樓榭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
大明宮的正中為勤政殿,園林環繞在四周。有150多處園林。美景怡人。設有軍機處、六部諸值房。
皇帝時常駕臨大明宮休憩和處理政事。而隨駕的妃嬪、宮女,在當前的形勢下,就成了各方爭奪的重中之重。
下午時分,六宮都太監夏守忠勾勒了一份名單,派出跟著皇帝到大明宮中。出身鳳藻宮的女史賈元春赫然在列。這邊的關節,是王子騰打通的。
而吳貴人的父親吳康伯、襄陽候意欲推上的莊妃、慶國公中意的麗嬪、汝陽侯的親戚趙貴人、永昌駙馬等人走通許大總管門路推薦的賀貴人。都各顯神通,一一過關,跟隨者當前後宮地位最高的妃子周貴妃一起前往大明宮中。
是夜時分,龍江先生寧儒求見皇帝,獻上冰激凌,品名碧雪膏。
雍治皇帝在偏殿中召見寧儒。身邊許彥、戴權等太監陪著。這顯然是一場很隨意的私人召見。(未完待續。)
第兩百六十四章 貴妃之位(完)
? 富麗堂皇的偏殿中,兩排長架上點著小兒臂粗的蠟燭,燈光明亮。沉木架梁,水晶玉壁,白玉鋪地,華麗的宮殿中無一處不彰顯著皇家富有天下的財力。
雍治皇帝今年四十一歲,身居至尊之位,身材白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便服。坐在椅子上,品了一口冰涼的碧雪膏,甜絲絲的味道沁入口中。
雍治皇帝滿意的點點頭,臉上浮起笑容,將青花白瓷碗裝的碧雪膏擱在太監手捧的托盤上,對寧儒道:「龍江有心了。」
寧儒,字偉長,號龍江。京城人稱龍江先生。翰林出身。他在太上皇執政時期和皇室連了親。是皇室遠親。其父為太上皇時的宰輔。因雍治皇帝政變上台,逼太上皇退位。他作為太上皇的親信,自是不受待見。因而主動辭官。在京城之中放浪形骸,尋花問柳,當一個富貴閒人。
雍治皇帝此時稱呼寧儒的號,是一種略顯親近的表現。否則,他可以稱呼龍江先生身上的散官:宣議郎(正七品)。或者直呼其名。君上稱呼臣子的姓名是常事。
相比於這份精美可口的碧雪膏,他更看重的是寧龍江此時臣服的表現。歷時十一年,在太上皇時期發揮重要作用的南書房已經被他廢除。至此,大周已經步入他執政的成熟期。寧龍江這樣的前朝臣子,他現在自是掌控的遊刃有餘,願意接納。
寧儒從座位上起身,躬身道:「謝聖上誇獎。臣心中惶恐。」心裡輕輕的嘆了口氣。他還是低頭了啊!愧對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