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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腦海中自然的浮起那晚劉如煙的話:妾擅蕭技…。一般純潔的人可能聽的不大懂,他有著三十多歲的靈魂、閱歷,自然是懂的。
船艙中氣氛頓時變得微微有些曖--昧。
賈環笑著搖搖頭,將某些情緒甩出去,正色道:「袁姑娘好好坐著罷。不用費心思。這件事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我一會會給甄大少說你盡心了。」
袁靜香本來要說說她所擅長的技藝,此刻話頭給堵住,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聽話的坐回到位置上。甄大少、賈環他們這些人,說一不二,她自不會自找難堪。
賈環吃了會菜,等了約盞茶的功夫,見甄禮還沒進來,心裡有數,出去吩咐畫舫靠岸,徑直登岸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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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上甄家的畫舫漂浮著。甄禮坐在圓桌邊,臉色陰晴不定。賈環離開時,他在畫舫後面的船中。
下人們噤若寒蟬。袁靜香和四名歌姬都是屏住呼吸,不出聲。
「嘩…」
甄禮坐了片刻之後,壓不住心裡的情緒,羞惱的將桌子給掀了,「給臉不要臉。」
他等會回去,要怎麼和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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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之際,月色如洗。金陵城中大部分人都保持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慣。但金陵畢竟是一座有著約200萬人口的大都市,約晚上八--九點許,不少屋舍中都是燈火點點。
有大戶人家行樂,有權貴人家在聚宴,有酒樓、賭場在營業。像秦淮河南岸的教坊司名妓聚集地:舊院、珠市更是燈火通明,繁華的如同鬧市。
賈環走在街肆中,沿主幹道往和安街中走去。
他剛才要是點頭,精緻的大美女袁靜香和那四名貌美的歌姬就是他的了。但是,他並不後悔拒絕甄禮。一個男人可以喜歡美女,但如何取捨,心裡要衡量的標準。
他不是那種為了美色,就會昏頭的人。賈家的政治底牌,肯定不可能為甄家的利益而動用。那是極其腦殘、不明智的。
他和甄禮的關係,這算是惡化、決裂了吧。不過,相比於甄、賈兩家的大局,這還不夠。這道細微的裂縫還要再大些才好。
過了武定橋,轉入和安街。賈環悠悠的嘆口氣。
甄家確實奢華啊。今天再次見到那四名貌美的歌姬,身高、胸圍一模一樣。他很是觀賞了幾眼。再一個,他對袁靜香擅長什麼是有點好奇。剛才的氛圍不能問。其實他大致推測的出來,袁靜香的皮膚很好。
自正月初一吻過晴雯和如意之後,他在這方面的想法時不時的會冒頭一下。
不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也沒什麼好避諱的。他又不打算當道學先生。
賈環笑一笑,走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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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一日,在賈薔苦逼的繼續蹲點等待甄家給銀子時,在甄家內部怒斥賈環又暫時無可奈何之時,賈環帶著林黛玉、裴姨娘、晴雯、如意、紫鵑、襲人、元伯一行十幾人自金陵啟程,坐船前往蘇州,準備在清明節時為林如海掃墓。
對於甄家的憤怒、威脅,賈環心裡有數,並不在意。
臨近清明,天下著小雨。兩層的江船在雨霧淒迷中前行。這一次去蘇州是順流而行,行程輕快。(未完待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船在河中行
? 江南的春雨,如霧如煙,帶著淒婉朦朧。這是與北地完全不同的風情。
如果說北地、京城,是帶著歷史的厚重,金戈鐵馬的血跡,廟堂之上刀光劍影的風格,那麼,江南就是一種精緻的生活,繁華的市井,山水如畫般的閒適。
還有才子佳人的唱和、佳話。
賈環在金陵的生活就是如此,沒有賈府里的勾心鬥角,沒有廟堂上暗影籠罩,在三點一線中穿梭,領略著阻隔數百年時空的江南風華。時間在平穩、舒緩、悠閒的慢節奏中走過。
他其實更喜歡這種生活氛圍。誰願意時時刻刻將自己腦子裡的那根弦繃緊呢?
四月二日晚,船過鎮江,進入運河。樓船二層的船艙中,賈環在書桌前翻看著書信。明亮的蠟燭下,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溫柔的微笑。
租下的客船很寬敞。賈環畢竟帶著一行十幾人。賈環住在船頭的船艙中。黛玉住在最平穩舒適的正中段。
自上船以後,黛玉的心情就變得糟糕,精緻的容顏上有遮不住的憂愁、離喪的悲痛。她是去為父母掃墓。
賈環雖說在照顧著林黛玉的生活、人生。但他並不會將自己代入到黛玉悲傷的情緒之中。你的痛苦,痛在我心頭,那是戀人間的感同身受。他和黛玉不是戀人。他心裡裝著的那個姑娘,名字叫薛寶釵。
去蘇州的這段行程,賈環總體來說,心情比較放鬆。當然,他會照顧黛玉的情緒,不會在她面前說笑,或者表現的輕鬆。這是人與人相處的基本的禮貌。要顧忌朋友的心情。
黛玉此時傷感的情緒,是真情流露,賈環並不會在這時去安慰她。安慰也沒有。悲傷的情緒,有時候適當的發泄一下也好,只不要長久的抑鬱在心頭。
一陣雨聲啪啪啪的打在窗戶上。賈環放下手中以薛蟠的名義寫給他的信。信的筆跡,他一看就知道是寶姐姐的親筆。
信中以薛蟠的口吻,將訂婚的事宜前後都說了一遍,包括薛家的準備工作。在一長段賈環並不關心的話語之後,末尾寫道:「環兄弟讀書辛苦,早起晚睡,耗費心血。須要保重身體,飲食得宜,張弛有度。四季變化,增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