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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價一兩五錢銀子一本。
賈環頓時就皺起眉頭,他雖說知道書籍這個行業很貴,但是還沒這個心理準備。他原本預估只墊付1千兩銀子的。他南下江南,帶了五千兩銀子,現在花的只剩3800兩左右。要拿出三千兩銀子印書,經濟壓力很大。
他家裡還要養二十口人呢。這才雍治十二年三月下旬。他要到明年年底才會啟程回京城。
張推官只做了一個介紹,就自顧的喝著茶。
張員外在生意場上歷練多年,察言觀色,道:「賈三爺,這個價錢很公道的。我除開支付工人師傅們的工錢,一分銀子都不賺。」
賈環久在商場上打滾,他當然不信這話,做生意嘛,你得讓人家有賺頭,才能有來有往。
想了想,賈環道:「如果我把書放在張員外的店中銷售,張員外願意給我一個什麼樣的分成價格?」
書印出來,自然是要賣的。他才不會傻乎乎的免費派送給國子監的監生啊。免費東西有幾個人會珍惜?
張員外捻著鬍鬚沉吟了一會,隨後道:「賈三爺,你的書放在書店裡銷售,我分文不取,就當交你這個朋友。日後若是有生意,還望你照顧小店。」
賈環點點頭,受了這個人情,道:「這本書我當算賣一兩銀子一本。若是賣得貴了,監生們不見得有銀子買。若是賣不完,還要勞煩張老闆幫我清貨。」
這是賠本賺吆喝。但是能用銀子買名聲,估計排隊的人會從金陵城內排到城外去。
張員外爽快的道:「這沒問題。」他又不出成本,幫忙清貨只是順手人情。他這樣的大書坊,下面當然還有分銷商。
賈環又道:「如果我請來國子監里的排版師傅,時間上能不能快一點。」
張員外欣然的道:「賈三爺要是有這樣的門道,自然是快得多。國子監里的排版師傅在金陵城內都是數一數二。他們經常要印刷考卷,很熟練。我預計可以在十五天內完成。」
賈環心裡便有了底,接下來又談了若干細節,中午一起在酒樓里吃過酒,這才返回國子監中。
剛進太學門就發現國子監中一片冷寂,肅然,氛圍很不對頭。賈環進了學舍問身邊的同學怎麼回事?
「率性堂的一名老監生因為無法肄業,上吊死了。唉,吾輩讀書十幾年,所謂何事來?」(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力所能及的幫助
? 這個消息對賈環來說有點震撼。微微愣神。沉默的坐在學舍的條凳上。他沒想到國子監中冷肅的氛圍竟然是這個原因。
上輩子也在大學裡看過研究生跳樓後的慘象,腦漿、鮮血流了一地,令人唏噓不已。
一個人,不僅要是為自己活著,還有為父母,兄弟姐妹。這是責任。父母含辛茹苦的養你二十幾年難道是為了最後一跳麼?
自殺是逃避的懦夫行為。以賈環的性格,很不喜歡這種行為。基-督-教都禁止自殺。然而,人死為大,任何批評和質疑都是不合時宜的。只能說,警示後人。
和賈環說話的同學道:「我等準備在明日到南京六部去請願。賈同學名滿天下,登高一呼,必定應者雲集。不知道賈同學願不願意當領頭人。」
這話說出來,學舍里近十名同學都豎起耳朵,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賈環身上。
賈環搖搖頭,「我沒有興趣。」開什麼玩笑。連個目標都沒有,就跑去請願,能有什麼結果?韓秀才都能組織800人的監生,以他的能力拉出1600人沒有問題。但他沒興趣去當這種街頭運動的領袖。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
「哼。」
「賈同學真是冷血。」
「也是,他已經是舉人,和我們不是一路人。」
學舍中的監生們看賈環的目光變得不屑、冷淡。去年年底唐信然等人都已經升了一個學堂,只有賈環還留在正義堂中讀書。身邊的同學早就換了一些,剩下也多半都是不熟悉的人。
賈環臉色平靜。以他的心性,自然不可能給別人說幾句,就改變決定。
這時,學舍外正義堂東班的汪學正進來,「賈子玉,祭酒大人請你過去。」
學正是正九品的雜官。和祭酒、司業、監丞只是地位相差巨大。比五經博士、助教也不如。溫祭酒叫賈環過去,汪學正自是盡心盡力過來跑腿。
剛才還群情洶湧指責賈環「冷血」的幾名監生們,看到汪學正過來叫賈環,頓時偃旗息鼓。
「嗯。」賈環起身,眼神淡淡的掃過眾同學的臉,跟著汪學正離開了學舍。
…
…
國子監正中彝倫堂東廂房溫祭酒的公房中,溫祭酒、宋司業、路監丞、禮部侍郎張安博三人坐在椅子中。張承劍、紀鳴兩人隨侍在一旁。
眾人正在商議劉姓監生上吊自殺的事情。
今天上午張安博到國子監中講學。中午在溫祭酒的招待下一起去吃飯,中途給人叫回來,告知一名老監生因為無法肄業,留下絕筆自殺。
溫祭酒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形消瘦,此時極其氣憤的道:「國子監肄業考試,自前明時起就是如此。他自殺給誰看?寫上『不公』又能如何?」
宋司業沉默不語。在溫祭酒的任上出了人命官司,他正在謀求升遷,豈能不發怒?其實,自從監生選官時常不得之後,國子監就成了火藥桶。隔三差五的就要鬧一鬧。去年京城中國子監不是還死了好些個監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