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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發動人脈,邀請大儒到國子監中講學。提高學校紀律。杜絕懶散的習氣。上午、下午、晚上都要用來讀書,培育學習風氣。
第三,改革分班制度,分級制度。讀一經,就要讀通,而不能讀的似懂非懂,卻繼續學習下一經。
溫祭酒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穿著四品官袍,緋紅袍,繡著雲雁。坐在椅子中,眉頭深鎖。想了想,淡淡的道:「張大人的想法是不錯的。不過,本官既然受命於朝廷擔任祭酒。如何行事,本官自有主張。不勞張大人費心。」
禮部和國子監並沒有絕對的上下級關係。只能說都屬於文官中的清流一系。有些淵源。很多禮部侍郎、尚書都是從國子監祭酒升上去的。
張安博微怔,苦笑不已。他只是想做點事,但是溫祭酒似乎理解成他伸手攬權。坦蕩的道:「非是在下有意干涉國子監中事務,只是與溫大人探討一二。」
溫祭酒譏諷的笑著,拒絕道:「張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領了。」說著,拿起茶碗。端茶送客。
張安博無奈的起身告辭。他是從二品的官身,被一個正四品的中層官員給趕出去。臉皮給對方剝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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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之中,賈環聽山長說完,嘴角抽了一下。溫祭酒做的有點過啊!不管山長是攬權也好,真心想為國子監做點事也好,用這樣的方式拒絕不妥吧?
張安博長長的嘆口氣,「我後來托中散先生幫我問過,溫祭酒的說法是國子監不需要改革。」
說起這件事,張承劍猶自有些氣憤,道:「父親就是太寬厚。即便是干涉國子監的事務又如何?父親是從二品的高官。他溫祭酒還講不講官場規矩?」
龐澤道:「伯苗兄,說到底還是因為溫祭酒看重他自己的官位,不肯做事。我聽說他正在謀求升遷,和陳尚書走的近,所以不肯改制。說話難聽。此人朽木也!」
田師爺和紀鳴都看向賈環,「子玉的意見呢?」
賈環沉吟著道:「要敲打下溫祭酒。他這事做的太不講規矩。」
禮部並沒有管轄國子監的權限。所以,山長開門見山的和溫祭酒說國子監改制的事情,有點不妥。這和出發點無關。官員對自己的權力都是相當敏感的。溫祭酒不滿意,不爽,是正當的。
但是,你一個正四品的官員把從二品的高官往外趕,落盡面子。這事就做的太過分了啊!
張安博笑笑,擺擺手,「算了,這事啊,說不清。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沒有把握改革就能改善監生的狀況。倒是可惜了子玉這個做教輔書方案。」
張安博將手裡的方案給眾人看,聊著別的話題,一下午的時間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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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賈環在前院的客廳中見上門來的林千薇和曉夢閣的金媽媽時,他腦海里還想著山長和溫祭酒交惡的事。
他覺察到山長確實想要為監生做點事。這是一種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可惜,溫祭酒站著茅坑不拉屎。一口否決。溫祭酒的做法沒有錯,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至於他自己在林千薇這個大美人面前說的話不能兌現非否會丟臉這種事,他其實沒怎麼想。事出有因嘛。
金媽媽是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穿著水綠色的對襟褂子,胸口飽滿高聳。徐娘半老,風韻猶存。說兩句話就笑起來,八面玲瓏。
「我都沒想到薇薇和賈先生關係這麼好。要是早知道我就厚著臉皮帶著手裡的姑娘們上門來求一首好詞。」
賈環微微一笑,道:「金媽媽說笑了。這樣吧,我家裡的這名小婢有一些想法,生意的事情你和她談」賈環指了指身邊溫馴站著的襲人,然後邀請林千薇到後院他屋裡的客廳喝茶。
襲人忐忑的接下賈環交給她的任務。就聽得一個悅耳的聲音跟著三爺遠去,「賈先生昨日在忙什麼事情呢?」
內褲這種事,賈環自是不好談的。假託到襲人名上。本來呢,他更信任晴雯、如意。晴雯嘴皮利索,談價錢吃不了虧。但是晴雯臉皮薄,死活不肯干。
如意雖然扭扭捏捏的答應,但是賈環擔心她不是對手。紫鵑,賈環也是信任的,也聰明。但她是黛玉的丫鬟,幫忙談這種事,總會讓人覺得有點調戲黛玉的意思。丫鬟和小姐,這年頭是捆綁在一起的。
事情最後就落在襲人身上。賈環對她的能力倒不懷疑。晴雯都不是她的對手啊。襲人看著粗笨,心裡很有想法。
「金媽媽,我姓花。」襲人和金媽媽打了個招呼。其實,她也不想接這個活兒,怪羞人的。可是三爺的吩咐,她不敢推辭呀。她心裡挺怕三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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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上午十一點許,曉夢閣的金媽媽和林千薇從和安街賈環家裡出來,坐船返回曉夢閣。
林千薇臉上一直帶著笑。賈先生同意她每天有時間的話可以過去拜訪。不過,她想著大約兩天一次不會引起賈先生的反感。她心裡其實想一天一次。
「傻傻的。」船艙中,金媽媽好笑的推林千薇一下,「你都回蘇州了,犯什麼花痴,追著個小屁孩來金陵幹嗎?」見林千薇要反駁,招手讓她坐過來,「別以為他是什么正經人。看看這是什麼?這個圖樣,他白送給我。但是後面就要賣200兩銀子一個。推個小丫鬟出來當牌坊,老娘有那麼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