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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臂的大漢,蔡農吉從外面進來,身上帶著殺氣。他原是太子手下的暗探頭目。躬身一禮,道:「殿下,甄家二爺拒絕了我們的提議,還說,要我們不再和他聯繫。」
寧榕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哼,我這位二舅舅的性子,未免太膽小。要是大舅舅在,肯定不會如此。不愧是富貴溫柔鄉里長大的。女兒是水做的骨肉。呵呵。隨他去!」
寧榕當日跟著甄靜兒長大時,甄家是江南第一世家,居住在金陵。出面辦事的是甄禮。他對甄禮這位大舅舅印象很好。對甄寶玉則是根本沒有見過面。
沒有甄家的幫助,我一樣能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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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治十七年,五月十二日。賈迎春的婚禮,在夜幕中,徐徐的落下帷幕。
這一整天中的畫面徐徐展開:邢夫人作為嫡母,送女出嫁;大觀園的姐姐妹妹們的祝福,勸慰,依依送別;被丫鬟們牽著,踏入花轎的一幕;繞行西城,進入薛蝌住宅中的鞭炮齊鳴;賓客的祝福,鼓樂齊奏…
賈環是賈府的執掌者,同時,亦是薛家的女婿。榮國府北街,薛蝌的住宅中,夜間時分,賈環和寶釵兩人坐馬車,帶著丫鬟們先回無憂堂。
薛姨媽還在幫著薛蝌操持內務。薛蟠並其妻夏金桂,薛寶琴都在。
華美的四匹馬拉著的馬車平穩的消失在街巷的夜色中。馬車內,賈環向後倚在塌椅上。他今天的酒有些高。在賈府里吃一頓,在薛蝌這裡又吃一次酒,他打熬的好身體都受不了。
寶釵一身鵝黃色的長衫,動作溫柔的給賈環含著醒酒石。手指給賈環含了一下。杏眼微嗔,白膩的俏臉微紅。輕聲道:「夫君臉有憂色,是不舍二姐姐出嫁嗎?」
賈環舒服的靠著,聞著嬌妻身上淡淡的幽香,若不是怕身上的酒氣令嬌妻難受,他都想抱著她。寶姐姐,肌骨溫涼。失笑道:「姐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啊。」
寶釵微微偏頭,明眸看著賈環,燭光下,她的容顏,嫻雅、明麗的如同神女。國色天香!輕笑道:「那是擔心二姐姐婚後的生活?我兄弟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斷不會虧待二姐姐的。」
賈環點頭。薛蝌的性情,他還是認可的。輕輕的拍一拍寶姐姐的手背,微笑道:「不是的。姐姐,是政治上的事情。你一會先睡下。我去一趟夕韻堂。」
「哦。」寶釵答應下來,微蹙峨眉。政治上的事情,她從不過問。但她如何不擔心?
賈環笑一笑,低聲道:「姐姐,黎明的曙光都已經看的見了!」
今天甄寶玉帶來的消息,讓他不得不再和團隊重新思量一些東西。所以,他連夜召集龐澤、喬如松、劉國山、紀澄幾人議事。
寧榕從膠東跑到京城來,沒有一定把握,他敢來?定然是有什麼憑仗。絕對不是甄家。但,寧榕這個攪局者,只是增加了變數,並不會影響到他接下來的計劃。
韓秀才已經死了!五月初九,錦衣衛上報了消息,這兩天,消息已經確認。對楚王的第三階段計劃,可以動手。擊倒楚王的曙光,就在眼前!
楚王,已是驚弓之鳥!
楚王的核心幕僚、首席智囊韓謹,被天子下中旨拘捕到錦衣衛,罪名是意圖謀害天子。楚王內心裡,真的不怕?天子若認為這是楚王授意的呢?
不怕天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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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三日,常朝後,江西道掌道御史朱鴻飛上了一道奏章,消息傳開後,引發朝野震動。
朱大御史的奏章意思概括起來很簡單:臣請立晉王為太子!
滿朝文武都知道朱大御史和賈環交好。賈環以及其背後的團體,這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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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五章 賈環的意圖
隨著朱鴻飛的奏章,朝堂的局勢,再一次風雲變幻!總有那麼一些人,是站在時代浪潮上,引領潮流。比如,朱御史背後的賈環,以及和他所關聯的一批力量、權勢人物。
如果,從全局的角度來看,雍治十七年夏季,大周朝的朝堂,在韓秀才,劉皇商的身死,永昌公主被削爵,玉觀音案徹底落幕,同時結束的還有對雍治天子昏迷的追責。
朝堂上的主要矛盾:華大學士藉助玉觀音案樹立權威,已經結束。紀侍郎堪堪脫身。他沒有保住麾下最得力,最有潛力的助手:汪學士。其被貶西域。
而風雲變幻,是指的,此前退居為次要矛盾的奪嫡之爭,隨著朱大御史的奏章,再次成為主要矛盾,成為朝堂內外所關心的問題。
太子是國本。雍治天子在三月初突然昏迷,重病,這讓朝臣們集體意識到雍治朝已經進入末期!人心思變。這個變動的人心,最大的公約數便是:立太子!
五月中旬,朱御史一時風頭無兩。
而朝堂內外,更多的人則是試圖解讀賈環,或者說四王八公為核心的舊武勛集團的立場、意圖。
京中各大臣,權貴們的府上,走動忽而頻繁起來,同時,路邊社的小道消息陡然增多。
報社編輯們常匯聚的成豐茶館,更是日日爆滿。至於,其中有沒有錦衣衛暗探,可想而知。
可以想像,遠在榆林的王子騰得到消息,不知道要把賈環罵成什麼樣!當年,他和晉王聯合,意圖下注,賈環給他攪合。而現在,賈環自己卻推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