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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禮皺著眉頭,沉著臉,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甄家在私鹽上分一杯羹,約有數十萬兩白銀。但這銀子是通過大姑娘供奉給太子的用度。甄家即便面臨著虧空的壓力,也沒有動這筆銀子。
鄭元鑒堅決的道:「沒有。」又叫苦,「我的大爺,鹽場都毀了,即便我能組織人運鹽,哪裡有鹽可以運啊?」
甄禮似笑非笑的看了鄭元鑒一眼,「希望鄭員外你不要騙我啊。」甄家現在沒落了。鄭鹽商這樣說,情況的真假他不好判斷。但,未必沒有趁機擺脫甄家的意思。
鄭元鑒賭咒道:「甄大爺,我要是有一句假話,我全家不得好死。」
甄禮沉吟了會,點點頭。
一刻鐘後,鄭元鑒帶著隨從從甄家出來,坐到馬車中後,臉上頓時露出冷笑。小兒輩,你還嫩了點。
「繞一圈,再去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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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真每天的日常工作除了幫襯父親忙前忙後的處理事務外,還需要管理陳家的外事。他的弟弟能力都有限,銀錢的事情,還是要他掌總。最近淮南發洪水,父親時常要去南京六部衙門議事。他越發的忙起來。
七月底的上午,陳子真起床後,在前院裡一邊吃早飯一邊聽管家匯報情況。
「米價漲到了一兩銀子一石?」
「是的,大爺。這是米業行會同行們一起商議的價格。我們陳家樂善好施,米行也是最大,但也不能得罪大部分同行。」
陳子真想了想,「行。我知道了。金陵簡報那邊你盯一下。米價上漲他們肯定會報到。他們就整天喜歡關注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必要的時候,你去國子監走一趟。」
管家會意的點點頭,「嗯。大爺放心,不會有損我們陳家的聲譽的報導出現。」
陳子真感慨的笑了笑,「子志,子澤都像劉伯你這樣辦事得力,我每天要輕省許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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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九日下午,賈環風塵僕僕的趕回金陵,在家裡還沒喘口氣,晚上時分,給衛弘派人叫到衛府中。
已經是深夜時分,巷子中有狗叫的聲音傳來。月色蒙蒙。衛府前的街道靜悄悄的。賈環從側門進了衛府中。
戶部尚書衛弘已經等在內書房中。人老了,睡下就不想起來。他因而一直等著賈環。見賈環進來,微笑著道:「子玉一路辛苦了。但是有件事,我不得不和子玉商量。」
賈環苦笑一聲,疲倦的坐在椅子上,道:「衛司徒客氣了。」
衛弘道:「朝廷命令從南京的糧庫中調撥糧食前往淮南賑濟災民。但糧庫之中的糧食早就被以舊換新,以次充好,我讓人去看過了,根本就不能吃。運到淮南也不能解決問題。我已經密折上奏給天子。
唯今之際,只有讓大商家捐輸銀子,購買糧食運往淮南地區。但是,昨天金陵城內的米價已經漲到了一兩二錢銀子一兩。翻了一倍。簡直混帳至極。發國難豺。
米價背後,是陳家在操控。我下午和陳高郎談過,他推的乾乾淨淨。我想要問問子玉,敢不敢在金陵簡報上將這件事捅出來?」(未完待續。)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衛尚書的原則
? 賈環去揚州的這近十天的時間,主要是為淮揚巡撫沙勝編寫、指導救災的方略、條陳。
雍治九年的水災,沙勝目睹了最尾聲的時刻,以及之後的東莊鎮重建。因而,派何師爺過來請賈環前往淮南參謀賑災相關的事務。
賈環將賑災的方略、條陳寫出來,形成文檔,再解釋清楚,就完成了他的任務。
這不同於在書院的那次。這此受災的面積更廣,但同時擁有朝廷的各級衙門參與救災。根本不需要賈環親力親為,衙門裡能做事的吏員很多。
如果,真要到他去救災一線指揮、做事,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大周的官場從根子上爛透了。在大災之前最基本的行政命令都發不出去,距離喪失政權就不遠了。顯然,情況還沒有到這一步。
朝廷的諭令,讓金陵供應糧食。這是題中應由之意。國朝江南地區的賦稅,都是交在南京,再由漕運至京城。避免出現前明讓糧長運糧食到京城的惡政。
金陵這裡有錢糧存儲。由南京戶部代為管理。淮揚巡撫沙勝和南京戶部尚書衛弘之間的溝通是由沙勝的心腹幕僚何師爺。賈環並不管這件事。
戶部尚書衛弘邀請賈環參與到協調賑災錢糧中的事務,看中的是賈環的權謀、智慧。他的兒子、孫子都在給他的家書中誇獎賈環。他在花魁大賽中也親眼見證了賈環的能力。
作為曾經擔任過布政使的一方大員,怎麼用人,這是基本的能力。他也願意信重、禮遇有才華的人。哪怕賈環現在才十二歲的年紀。
所以,賈環從揚州回來,身上還有為衛尚書策畫的任務。
從賈環的個人角度而言,他並不覺得為尚書效力,他就應該感到榮幸什麼的。真要從權勢上論,山長之前的順天巡撫、左副都御史,沙先生的淮揚巡撫,都比衛尚書的份量更重。
賈環做事向來是很有目的性。他來江南的四大目的:讀書、後路、壓賈雨村、割裂甄家。目前已經完成了兩項。在明年春很有可能舉行恩科會試的情況下,他並不願意將時間浪費在衛尚書的幕府中。賑濟災民是官府的責任,不是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