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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北靜王,賈政等人。
曾縉對過來見禮的大臣們一一點頭,繼續等待著。突然間,勤政殿門口,一陣喧譁的躁動。就見戶部尚書彭世俊,戶部侍郎柳安宜,吏部右侍郎彭鏊,五軍都督府同知占城候等人簇擁著衛王、蜀王寧恪、梁國公寧爍三人走進來。
越王寧澄忍不住驚訝的站起來,「九哥?」又訓斥衛王、寧爍,「誰讓你們來的?」
彭世俊一身緋袍,拱手一禮,道:「越王殿下,天子駕崩,難道皇族來不得?」
於永興十一年,文官政治在國朝已然成型。親王地位雖然尊貴。但戶部尚書,還真不放在眼裡。特別是寧澄的權柄,基本來自於永興天子。而此時,天子已經死了!
曾縉皺眉,徐徐的低聲道:「來便來了,一會見證太子登基。天子駕前,不要吵鬧。」
「哈哈!」彭世俊仰頭一笑,道:「曾中堂此言差矣!永興天子竊居帝位十一載,如今該將帝位歸還正朔了!」說著,對偏殿中的朝臣們拱手,道:「諸公都忘了十二年前,雍治天子是怎麼死的嗎?是永興天子的老師賈環,用火銃打死的!」
這番話石破天驚!令偏殿中一片譁然。
並非是彭世俊說的有多麼的慷慨激昂動人心,而是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啊!這是要幹什麼?
就在這時,蕭丕緩緩的走出來,道:「諸公,是時候撥亂反正了!」
第九百八十章 我輕輕的來(中)
偏殿之中,在夜裡八點半左右,匯聚了大約五十多人。身份分別是:大學士,六部九卿,翰林,科道言官,五軍都督府的都督們,皇族。他們三三兩兩的坐在椅中。
華美的偏殿中,燈火通明,人影幢幢。
在中立者看來,他們只是來參加永興天子的葬禮,擁立太子登基。父死子繼,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唯一的疑慮在於太子才13歲,暫時不能親政。
然而,戶部尚書彭世俊突然指責永興天子得位不正,令眾人一片譁然!
而大學士蕭丕的表態,更是在此時的局勢上,火上澆油!
這些年,國泰民安,周帝國的兵鋒威壓四海!永興天子有賢君之名。但,就算這些年有輿論上的洗白,所有的官員都無法迴避一個事實:賈環弒君!
那麼,基於這個邏輯,嚴格說起來,永興天子的皇位,真的合法嗎?
這個疑問,浮上在場不少官員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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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水溶,坐在武臣之首,冷眼看著闖進來的彭世俊、戶部侍郎柳安宜,吏部右侍郎彭鏊,五軍都督府同知占城候並皇族三人:衛王、蜀王寧恪、梁國公寧爍。
還有出聲附和的蕭丕。
當年,漢王府被抄沒,晉王被殺,楚王全家死在嶺南。皇族的門面在吳王府。剩下的皇子,宋王已廢。卻不想衛王還不死心。還夾雜著晉王之子寧爍。
通政使賈政此時年事已高,略顯老態,憂心忡忡的關注著事態的發展。他雖然於政治上不太行,但也知道,若太子不能登基,賈家一系怕是有麻煩。
環哥兒怕是還在金陵,剛剛收到消息啊!
禮部尚書胡璁和左都御史李斯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胡璁走出來,對群臣們拱一拱手,再道:「蕭學士和彭章民此言大謬!何謂正,何謂亂?永興天子的帝位是群臣推選出來的!」
大臣們廷推出來的皇帝不合法?你是來搞笑的嗎?
胡璁時年六十一歲,雖然是靠拍馬屁上位的,但他能高中二甲前列,智商沒有問題。一語切中要害!
把賈環和永興天子割裂開來看。賈環弒君不假。但,天子得位,是走了程序的。而且,當初擁立時,齊中堂雖然微微越過程序,但事後還是補了太后的懿旨。
中立的吏部侍郎朱時中,工部劉侍郎等人都微微點頭,出聲。偏殿中的氣氛為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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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翰林侍講學士、禮部右侍郎瞿煒出聲支持他的老師蕭丕,道:「本官當日在殿中冷眼旁觀,廷推是怎麼回事,諸位都不清楚嗎?群臣都受到賈環的脅迫。如何能做數?」
這說的是當時的實情。
當日,賈環在皇極殿中露面,以在永興朝不出仕為條件,百官這才消除疑慮。要說有沒有脅迫的成分,這真不好說。
南書房行走,翰林侍讀學士、禮部左侍郎魏源質壓著心中的怒火,冷聲道:「瞿侍郎一張嘴,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了?當日齊中堂在朝秉政時,你怎麼不說?」
懟了瞿煒一句,魏源質再道,「彭世俊,自古政變,未聞用嘴說能成事的!永興天子治下十一年,本朝堪稱盛世。如今天子屍骨未寒,你等就要擁立衛王?如此,便先把老夫殺了!」
一番話擲地有聲!
自古以來,指名道姓,基本等同於罵人。彭世俊臉上神情微微變色。這時,占城候冷笑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劍,道:「我騎兵營一萬五千將士正在城中厲兵秣馬。魏侍郎以為本將的刀不利否?」
自永興朝賈環執掌兵權以來,除卻錦衣衛,旗手衛,上十二衛便改革為三大營:騎兵營,步兵營,神機營。每營一萬五千人。以九門提督統領。
三大營是京中京營之外的衛戍部隊。在此時,京中精銳軍隊基本都被沈遷、張四水帶走的情況下。占城候手中這一萬五千人,可謂是一張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