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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呵呵一笑,起身回道:「母親,兒子來說吧。林先生將書信給環哥兒的時候,琮哥兒在場。我從琮哥兒口中得知的。今天環哥兒來求母親,不可能不帶這封信。所以,兒子讓他拿出來。」
賈赦要是個穿越人士,心情大概是這樣的:大爺我用智商秀你們一臉!
但其實,賈赦知道這件事是賈環告訴他的。
賈母知道有貓膩,哪有做母親的,不知道自己兒子什麼貨色?但明面上她確實挑不出理來。頓時看賈環越發的有點不順眼。既然讀書的事情二兒媳婦同意了,將他打發出去吧。
但,賈環、賈赦今天費這麼大的勁,只是求一個出府讀書嗎?
已經站到舞台中心的賈環開始他的發揮,對王夫人行禮,說道:「母親的疑問,兒子可以解釋。母親不想知道,自然就不會知道!」
「嚯」,「啊」,「哈」各種各樣的驚嘆詞從花廳眾人的嘴裡低低的發出來,匯聚成一股譁然的聲浪。
賈環的話說得非常精妙,將王夫人「偽善」的面具給赤-裸-裸的揭開。
裝什麼裝?你要是想知道,你叫我過去問一聲,自然能知道。你是不想我出府讀書!
阻攔庶子讀書上進這個名聲,你就認下來吧!
第六十七章 出府(六)-坑你沒商量
? 「放肆!」王夫人怒斥一聲,拍著榻椅的扶手,站起來,指著賈環罵道:「你就是這麼和你母親說話的?陰陽怪氣。你走。從今天起,我沒你這個兒子。」
王夫人發怒,氣勢十足。花廳里正譁然的眾人立即停下來。她們剛才還在想:
大老爺作為外人都知道環哥兒有推薦信,而太太做為嫡母卻不知道。這內心的想法,實在是…,怕真是和環哥兒說的一樣,是不想知道啊!
但此刻,王夫人要逐賈環出去,還說出不再認他這個兒子。這頓時又讓圍觀眾感受到太太的可怕。母親不認兒子,傳出去,三爺的名聲怕是要毀了。
我艹。裝逼裝成傻-逼了吧!
三爺,你說你沒事去嘲諷太太幹什麼?找抽啊!見好就收,不好?
但在這樣的場合下,賈環怎麼可能說錯話?
賈環低下頭,沉默不語。沒人看到他眼睛裡閃過一絲亮色。一貫古井不波的王夫人被他嘲諷的言語刺激得犯錯。接下來,決戰的時刻,讓我們按照劇本來吧!
「啪啪啪!」
一個鼓掌的聲音很突兀的在安靜的花廳中響起。賈赦一臉譏笑的在鼓掌。見王夫人看過來,賈赦道:「王氏,你繼續,繼續罵,繼續把環哥兒的名聲搞臭。」
王夫人今天實在是忍無可忍,猛的轉身,面向賈赦,道:「大老爺對我有意見,可以去給老爺說,可以給老太太說。但不要對我說。我們家也是講規矩的人家。」
大伯管小嬸子,這是什麼道理?狗屁不通!
賈赦冷笑一聲,道:「我當然會給老太太說。」說著,站起來,對賈母道:「母親,環哥兒不僅是王氏的兒子,也是我賈家子弟。是讀書的種子。
昔日四大家族:賈史王薛,以我賈家先祖寧國公、榮國公為首。今日四大家族:王賈史薛。以王家王子騰為首。
我看王氏的意思,是見不得我賈家出讀書人!見不得我賈家好!她人嫁到賈府里來,心還在為王家。」
賈赦的話音剛落,花廳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空氣中仿佛有千斤之力。眾人都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靜的能聽到外面雪落的聲音。炭爐里木炭燃燒的聲音。
賈赦對王夫人的指控相當嚴厲。古人對家族榮辱相當看重。如賈赦所說,王夫人若是嫁到賈家來,還要以王家的利益為重。她要被賈家的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同時,她的名聲會變得極為難聽。
賈母心裡對賈赦說的話不以為然,二兒媳婦不過是打壓庶子罷了。但她不可能為王夫人背書。打壓讀書上進的先例確實不能開。
賈母目光看向王夫人。意思是讓王夫人自辮。
王夫人不想和賈赦說話,但只得自辮道:「我何曾是這樣的人。珠兒是怎麼中的秀才?」
賈赦斷然道:「珠哥兒已經死了!環哥兒縱然冒犯了你,但沒到要你不認他作為兒子的地步吧?王氏,是不是只要不是寶玉,我賈家再出一個讀書的哥兒,你就要打壓一個?是不是?」
王夫人回答「是」,那就全完,坐實賈赦的指責。回答「不是」,如何解釋給賈環扣上「不孝」名聲的事情?
王夫人看著低著頭,貌似恭順的賈環,心裡湧起一股痛恨,她被賈環「坑」了。
賈環嘲諷,她如果不是反應過激,想將他一下踩死,扣一個「不孝」的名聲,現在還能解釋一二。但這時自是沒法解釋。
王夫人還在思索對策,這時,邢夫人站起來對賈母說道:「老太太,太太處事如此不公,我覺得她不適合繼續管理賈府內宅。」
賈母面無表情。
身後的鴛鴦卻是心裡譏笑。闔府的人誰不知道大太太極為貪財。過她手的錢,十分只剩三分。她好意思說這種話。嘖嘖!
賈環一聽邢夫人的話,心裡頓時大罵:尼瑪的豬隊友。他和賈赦商量的根本就不是剝奪王夫人管內宅的權力。
賈府內宅根本沒有合適的人替換王夫人。賈母日子過的輕鬆、快活,她怎麼可能同意換人?另外,賈赦也不敢過分得罪王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