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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貴妃出身你們家吳貴妃宮中,卻搶走了吳貴妃的恩寵,導致吳貴妃被天子冷落。」
「吳、賈兩家當年彈劾、爭鬥的事情,想必你有所耳聞。吳天祐在家中大罵賈家狼心狗肺,背義小人。」
「我家主人府上和賈家不對付。你若是念恩,就提防著賈貴妃些。不要和她攪在一起。」
雍治天子想了有一會,才反應過來吳天祐是誰。吳貴妃的父親。廢太子死前的挑釁,讓他下令夷吳貴妃三族。這顯然是被波及的人。
雍治天子沉吟了一會,直白的問道:「你恨朕嗎?」
商鳳兒一臉的茫然,低頭,嬌弱的道:「民女不知道。」
雍治天子霍然的站起來,借著酒意,仰頭大笑。商鳳兒的答案很和他的胃口。這是真性情流露。他為天子,又豈會怕一個小女子恨他?攬著商鳳兒的腰,「隨我來吧。你可識字?」
雍治天子能書善畫。像楊貴妃、賈貴妃、吳貴妃都是鍾靈毓秀的女子,各具內涵。
商鳳兒生平第一次給男人摟著,腦子一片空白,嬌羞著,卻並沒有想著去反抗,她知道接下來等待她是什麼。以極低的聲音,嬌怯的答道:「民女家中原也過得去,略識得幾個字。」
雍治天子滿意的點頭,「小家碧玉,實屬難得。」
稍後,西苑中多了一位與獨孤清齊名的商貴人(封號)。此後的數年時間中,永昌公主陸陸續續給天子進獻了許多美人。有的留在公主府,有的進了西苑,得到美人、淑儀、才人的封號。但沒有人再沒有商鳳兒這樣的際遇、恩寵。當然,這是後話。
再過幾天,天子亦賞了順親王一尊名貴的玻璃屏風。順親王在廢太子事件中在天子面前丟的分,又撿回來。
當然,以當今天子的性情,有些事情,他不會忘記的。軍國大事,順親王就不要想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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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四,澹雲軒中,真理報報社的酒會散去。賈環坐馬車返回無憂堂中。
寶釵還等著沒睡。寶姐姐穿著月白色的單衣,姿容美麗,服侍著賈環洗臉。將毛巾在熱水盆里打濕,再擰乾,彎腰要給坐在椅子上的賈環擦臉。
賈環略有些醉,忙道:「姐姐,我自己來。」他還是有點不大習慣。
寶釵輕笑,幫賈環擦拭著臉,再將毛巾擱在香菱拿著的水盆中,反覆兩三次,說道:「你都醉成這樣,還怎麼自己來?夫君,對你而言,有一個好消息,你聽不聽?」
賈環享受著寶姐姐的侍候,倚在椅子上,笑道:「什麼好消息?」
寶釵抿嘴一笑,道:「前些時候,老太太給媽說起寶兄弟和琴妹妹的婚事。大太太今兒到我這裡,給我說,想把邢大妹妹說給你做妾。」
賈環無語的翻個白眼,道:「她這什麼餿主意?邢大妹妹清白人家的好女兒,這算什麼事?我不過時那年和顰兒、晴雯她們一起與她在江南蟠龍寺中見過一面。晴雯,是吧?」
晴雯正倒茶進來,翠綠的掐牙背心,容貌標緻。十七歲的少女,正是花季之時。迷惑的問,「是什麼啊,三爺?」
一旁的鶯兒、如意兩個沒忍住,吃吃嬌笑。香菱亦是安靜的笑起來。晴雯忙問怎麼回事。
賈環自己也笑,寶姐姐喲…,讓幾女坐下來閒聊,喝著茶,笑道:「我要是答應,首先是姐姐要惱我。你們要氣我。其次呢,三姐姐肯定要罵我。」
探春和邢岫煙的關係很好。她很喜歡岫煙淡薄、閒雲野鶴般高潔的性情。
「大太太要是擔心在府里地位不穩,老實的往璉二哥、鳳嫂子兩人面前湊就是。別來煩我。所以,最好的方案,就是給邢大妹妹說一個好人家。她那性子,不說一個好人家,真是糟蹋了她。當然,離二姐姐出嫁還有好些年,不妨在大觀園中多住些時日。」賈環感慨的道。
桃未芳菲杏未紅,沖寒先喜笑東風。魂飛庾嶺春難辨,霞隔羅浮夢未通。綠萼添妝融寶炬,縞仙扶醉跨殘虹。看來豈是尋常色,濃淡由他冰雪中。
濃淡由他冰雪中!這是一種恬淡、瀟灑,隨遇而安的氣度。深受妙玉的影響。比之與羅華結親的李紋又是另一種性情。
李紋詩曰:江北江南春燦爛,寄言蜂蝶漫疑猜。大江南北的春天異常的燦爛,我寄言給「蜂蝶」,不要猜疑我的處境、生活。
若是做研究,以此詩可見,李紋婚後的生活大抵是如意的。有一種李氏的大家閨秀矜持在其中。蜂蝶,一般喜歡追逐花朵。正所謂,狂蜂浪蝶。
寶釵點頭,道:「這是。邢大妹妹,確實讓人愛她。姐妹們每日在園子裡相處,吟詩賦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若早早的都去了,實在可惜。」
賈環笑一笑,拍拍寶釵的手背。距離大觀園諸芳離開還有幾年的時間。迎春要給賈赦守孝三年才能嫁給薛蝌。
賈環的性情,和賈寶玉不同,非要大家守在一塊不散才是最好。和黛玉也不同,黛玉是覺得既然要散,早前就不必聚在一起。林妹妹的性子有些清冷。
聚散離別,不必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啊!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想必這三四年的美好時光,會攜刻在她們每個人的生命中吧!而他,曾經見證了她們美麗、精彩的女兒國!
當然,他希望,她們日後的生活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