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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笑著擺擺手,「大家不必多禮。」坐到首席的位置上。
王子騰的長子王承嗣吩咐了一聲,王府的奴僕們將精美的酒菜送上來。
王子騰略喝了兩杯酒,吃了兩口菜,便離席去了外邊會客。子侄輩並無敬酒的機會。賈政等也只是略坐一坐,吃了飯菜,到小廳中去休息。
王子勝好酒,留下來主陪客人。長輩一桌也就剩兩人。剩下的子侄輩的人頓時就撒歡般的吃酒,說笑,行酒令。
薛蟠酒下的快,搖頭晃腦的站起來,瞪著賈環,道:「賈兄弟,你說我往日待你如何?」
呆霸王說話,一桌子八人都聽下來,聽著他說。各自嘴角帶笑,等著看好戲。賈環年紀雖小,嘴巴還是很利索的。就看呆霸王會不會性起。
賈環心道:我和你很熟嗎?沒理會薛蟠挑釁,淡淡的點下頭。他是看在寶釵的份上。其實,在這個場合,是不能示弱的。如果有人挑釁,應該堅決的回擊。免得給人看輕。
坐在賈環身邊的賈璉都想把臉捂上。所以,他看不上薛大傻子啊!薛大傻子和賈環就吃過一次酒,竟然在這裡大言不慚的和賈環說「我往日待你如何?」這人就是不著調,自以為是。
薛蟠見賈環不說話,以為他理虧心虛,越發的得意,道:「我是拿里當朋友、兄弟看。專門去東莊鎮找你喝酒。你呢?你倒好,竟然在姨娘面前告我的狀。怎麼著?香菱就是我搶回來的。我讓應兒他們把那個姓馮的打死了。金陵知府賈雨村都判了案。你待怎麼樣?」
賈環喝著茶,臉色微沉。薛蟠這種人,為人跋扈,仗勢欺人。做了惡事,不以醜行為恥,反以為榮。沒有基本的是非觀,實在令人厭惡。
薛蟠睜著牛眼,再瞪賈環,叫囂道:「賈兄弟,你說說看,你待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賈寶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這時,一名跟著賈政的小廝進來,「寶二爺,太太讓你到裡面去。」
賈寶玉不情不願的起身。這時候,桌上的幾人正在架秧子起鬨,挑唆賈環和薛蟠兩個分辨一下。心裡嘆口氣:可惜啊,好戲看不到了。跟著小廝進了後宅里。
後宅的明廳中,一屋子貴婦人在說笑。另有王家的女兒、另外幾家的姑娘們陪著。王子騰的妻子何夫人、王夫人、薛姨媽、王熙鳳、薛寶釵都在。
賈寶玉是經常來王府里走動的,內眷並不避諱。都是笑吟吟的問著寶玉近況。
賈寶玉頭上戴著束髮銀冠,穿著白蟒箭袖,圍著攢珠銀帶,玉面星眸,神彩飄逸,很出色的少年郎。他嘴又甜,能說會道。很討眾人喜歡。
寒暄了好一陣子,賈寶玉挨著薛寶釵坐下來,笑著和寶釵說話:「寶姐姐,近日可還好?年節這幾天實在忙,都沒和姐姐一起頑。」
寶釵含笑道:「多謝寶兄弟記掛著。年節不都忙著麼。過這一陣子就好了。」
賈寶玉笑著點頭,又神秘兮兮的道:「和姐姐說樁趣事。我剛才進來時,薛大哥正在質問環哥兒。哈,環哥兒在我們府里那真是厲害,到底還是給薛大哥治著…」
寶釵一聽,心都提起來,她出門前還勸哥哥好好的和環兄弟把事情說開,怎麼聽寶兄弟的語氣,完全不是這麼回事。當即,問著寶玉,外面的詳細情況。
寶玉不知道端底,興奮的說著。
寶釵越聽心裡越是發苦。事情完全不受控制了。這…。一頭是她哥哥,另一頭是…
但,她其實擔心的是環兄弟整治她哥哥!(未完待續。)
第兩百一十章 王府(下)
? 寶玉素來是在閨閣中廝混的人物,寶釵心中擔憂的情緒表現的並不明顯,但還是給他看出來。頓時心中悶悶不樂。寶姐姐在擔心環老三呢。
兩年多前,寶姐姐剛來府里時,他經常和寶姐姐一起頑笑,心裡也時常有親近之意。為此,也曾和林妹妹拌嘴,受林妹妹譏諷。
此時,寶玉心頭有點憋悶,類似於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心裡很受挫折。
寶釵端坐在椅子中,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釋。和環兄弟相比,寶兄弟這就像個小孩一樣。她是擔心她哥哥啊!
…
…
寶釵很清楚,以環兄弟的能力,她哥哥十個都不是對手。而王府前院的偏廳中的局勢也印證著寶釵的擔心。
在省略若干叫囂、反諷、嘲笑、譏誚、起鬨的語句、場景後,鬧哄哄的偏廳中,此時,氣氛很詭異。
這時偏廳中王子勝等長輩已經出去,聚著十二三個四大家族的子弟在圍觀。
賈環坐在八仙桌前,將手裡的毛筆擱在一邊,將他寫好的一份案情說明書,放在桌面,嘲諷的看著對面站著,矮圓臉,微胖的呆霸王薛蟠,「薛大哥有膽子,有脾氣。來,簽個名。我等正月十五過了,就去都察院遞交這份供狀,要求徹查馮淵之死的案子。」
薛蟠借著酒勁,一直衝賈環叫囂,「你待怎麼樣?」很囂張。現在賈環把態度亮出來,薛蟠有些猶豫。他雖有點呆,但又不傻,這狀子如何能簽名?
一旁本來在起鬨的賈史王薛幾家的子弟都略微有些安靜,這是個狠角色啊。
他們這群紈絝子弟不是怕事的人。但是什麼時候該起鬨,什麼時候不該起鬨還是很清楚的。賈環明顯是玩真的。那狀紙上寫的很清楚:自承唆使家奴打死馮淵,強搶女子。呆霸王要是簽了名,這覺得是能當證據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