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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淮河的南岸送蘇詩詩和她的小丫鬟離開後,輕舟再折回到武定橋邊。眾人回家後,各自去洗浴休息。
後院東面廂房裴姨娘的住處,裴姨娘解開束胸,釋放胸口挺翹的弧度,在丫鬟沫兒的服侍下坐進木桶中,閉上美目,泡澡洗浴。
沫兒一邊添水,一邊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說著今天的見聞:「姨奶奶,三爺真是厲害。那麼多人都不敢罵知府,他敢罵。嘖嘖,讀書人還真是有地位。他對姑娘是真的好。老爺沒看錯人呢。哦,那什麼詩詩姑娘和三爺是舊識?」
裴姨娘睜開眼睛,好笑的道:「就你話多。」那位蘇詩詩姑娘是真的漂亮。比她還美幾分。只怕玉兒年紀大些之後才壓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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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姨娘隔壁的房間中,黛玉洗浴後,換了一身青色的裙衫。紫鵑服侍著她在鏡子前梳妝。等會還要一起吃晚飯。
紫鵑一邊忙著,一邊笑著說道:「姑娘,我聽晴雯說,蘇詩詩是京城中的名妓。雍治九年春就和三爺認識。她在京城的名氣就是三爺的詩詞捧上去的。三爺待她有一份故人情誼在裡頭。」
她自是看得出來姑娘有點悶悶不樂。話說,蘇詩詩美麗得讓她們上下都有壓力。其實,晴雯也不差啦。不過,還得大幾歲才行。大家住在一起,現在這樣的狀態多好。誰願意多一個人住進來呢?晴雯、如意她們倆也不樂意。
「嗯。」黛玉應了一聲,看著菱花鏡中自己精緻的容顏。
今天賈環帶她遊玩,還為她一個小要求,嘲諷知府。她心中還是有些觸動的。關係又親近了些。不過,回程時卻插一個美麗的蘇詩詩進來,她心裡不大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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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漸漸的籠罩著幽雅的庭院。晚飯時,晚間時分,眾人在後院的客廳中齊聚。明亮的燭光將黑暗驅散。
客廳里擺了兩張飯桌,賈環、黛玉、裴姨娘一桌,晴雯、紫鵑等丫鬟一桌。古代講究「食不言」,不過,賈環在自己家裡向來不立這樣的規矩。吃飯只要細嚼慢咽就是養生之道。
賈環吃著精緻的江南菜,口味適宜。想著自己的思路。二十六日的考試結束後,他明天打算去國子監中轉一圈。
金陵去蘇州有數百公里,但有河道相連,順流而下只需要四五天的時間。他打算在四月一日啟程,在清明節當天抵達蘇州即可。提前抵達,徒增黛玉心中的傷感。
裴姨娘以為賈環在想蘇詩詩。那樣美麗的女子,沒有男子會不想吧?含笑著搖搖頭,知性的笑顏。
賈環剛好回過神,不禁問道:「姨娘在笑什麼?」裴姨娘今年二十一歲,秀外慧中,極其出色的美女。按照十分制評分,他能給9分。但和蘇詩詩那樣的大美人比起來,有所不如。
今天大報恩寺中那名士子誤以為裴姨娘是他的嬌妻。這話回頭他還是要和裴姨娘解釋一二。現在都在客廳里吃飯,不大好說。
裴姨娘微笑道:「想起一件有趣的往事。三爺在想什麼呢?」在賈環這裡住了有四五個月,她和賈環也熟悉起來,晚餐時說話都是很隨意。
賈環道:「想去蘇州的事情啊。」對吃著米粥正在聽他說話的黛玉道:「林妹妹,我們四月一日從金陵出發,清明當天抵達蘇州為林姑父、姑母掃墓。」
提及父母,林黛玉心中湧起傷感,娥眉蹙起,細聲道:「嗯。環兄弟,我聽你安排。」此時,她才覺察到住在金陵的便利。若是回了京城,她在清明節時,恐怕就只能遙寄哀思。
賈環就笑。黛玉真要什麼事都聽他安排那倒好說啊。省他多少事。關鍵是黛玉其實是有主見的。「還有一件事,我想讓蘇詩詩教授你曲藝、樂器、舞蹈。她明天過來面試,你自己決定是否留用她。」
黛玉點點頭。只是,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不讓蘇詩詩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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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賈環帶著錢槐出門去國子監。
受到的待遇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一路遇到的監生,有四分之三的人都主動與他打著招呼,「賈同學…」
等賈環搞清楚原因,頓時哭笑不得。他這在國子監算是出名了,成為國子監中的「學霸」。中午約了唐信然、羅監生、樂監生幾人一起去輕煙樓吃飯,答謝他們的仗義。
賈環在國子監中交遊時,蘇詩詩帶著丫鬟抵達和安街賈環的住處。賈環早打了招呼,穿堂過室,徑直到後院裡見黛玉。
賈環雖說明言讓黛玉面試,但上午時分,裴姨娘、晴雯、如意幾人都在黛玉房中的客廳里等著。
襲人帶著蘇詩詩走進來。蘇詩詩穿著一襲素雅的翠綠色對襟褂子,身姿修長、窈窕。清麗嫻靜,容光攝人。很美麗的女子。
蘇詩詩的小丫鬟丹兒不滿的撅起小嘴。給她家姑娘擺鴻門宴呢。賈先生真是的。
蘇詩詩久在歡場歷練,見過各種場面,這樣的場面自然嚇不到她。明眸流轉,盈盈的給眾女行禮。名妓雖然受士子追捧,但社會地位並不高。
「詩詩見過諸位姑娘。」
年紀最長的裴姨娘道:「蘇姑娘客氣了。請坐。」襲人上了茶。又介紹道:「這是三爺的表妹,林姑娘。」
蘇詩詩打量著居中而坐的黛玉,暗中吃驚,她昨天見到的小女生可沒有如此美麗的容貌。吃驚歸吃驚,微笑道:「賈先生說是讓我來教授林姑娘曲藝,詩詩如何敢當?若是諸位不嫌棄詩詩聒噪,詩詩為諸位彈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