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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姐,你的婚事,太太那裡真挑著。我會把好關,挑一個人品好的。」
其實,賈府姐妹們婚姻的事。他一直是很遲疑的。什麼樣的人叫好,什麼樣的是不好?前世里,他見過太多的反例。書讀多的,有錢的,婚姻幸福?
長的帥,有才華的,婚姻幸福?不好說的。凡是情詩寫的好的,必定都是風流的很。比如:柳永,杜牧,溫庭筠,徐志摩。
有時候,可能還是普通人,安穩的過一輩子。打開門來,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常的爭吵、恩愛,並行中。
越是理解生活,就越難以幫三姐姐她們做出最後決斷。一個不慎,是坑姐坑妹妹一生!國朝可不流行離婚!
探春偏頭,看看賈環,笑一笑,道:「三弟弟,總會遇到好的。」語氣,近乎是詠嘆的調子。美麗的臉蛋上,帶著讓人安心的笑容。明眸中有著淡淡的憂傷。
賈環笑一笑,點點頭。
他和三姐姐之間,很多話不用說的太直白。他的顧慮,三姐姐的心情、想法,對他的支持。都在這隻言片語中。
三姐姐心中,可能會是一種很複雜的感受吧!但,偏向於美好的!
他心中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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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將紀時春打了一頓,鬧的滿朝風雨,但最終不了了之。
十八日晚,周慎行心中躊躇著怎麼去向華大學士請示,當晚,被歐陽文德叫到華府中。
書房中,燈光明亮。窗戶中鑲嵌著透明的玻璃,反射著燭光。有一種說不清到不明的意味。
華墨坐在書桌後,神情微微有些疲倦,他剛見不少客人。對進來的周慎行點點頭,道:「玉繩,坐吧。」喝口茶,略微理了一下思路,道:「近日,玉觀音案就會有些新的進展。玉繩執掌真理報,要為此事造起聲勢來。」
他用周慎行,但不會信任周慎行。玉觀音案的最終目的,是在紀興生!
紀興生的侄兒作死,公然宣稱賈府的庶女配不上他。那可是賈環的親姐姐!這把賈環給得罪的。兩家的關係必定會受到影響。這對他而言,倒是個利好!
真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上來。
周慎行應承道:「是。老大人。」想一想,道:「華相,賈環前日晚上曾找到我,說他將會攻訐韓秀才。此事,我當如何?」
「哦?」華墨想了想,似笑非笑的看了周慎行一眼,道:「隨他去吧。」
沒有必要節外生枝。賈環的想法,他大略可知。聞道書院和東林黨的恩怨。他當年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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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日,玉觀音案案情有新進展,竊賊、嚴捕快、倪二幾人分別畫押,招供。如何作案的。只是,目的令人費解。倪二一口咬定,他就是想發財。不想,盜出的是御賜之物。
然而,據永昌公主說,她曾和翰林院侍講學士汪璘的兒子提起過這尊價值數萬銀元的玉觀音。
次日,刑部行文,請汪學士的兒子到刑部中問詢,事情往汪學士陷害永昌公主的方向上走。聽聞,汪學士曾經派人找永昌公主打聽西苑中的情況。
真理報連篇累牘的報導,帶動起朝堂內外關注。有御史上書彈劾翰林院侍講學士汪璘。
風勢越急!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天枰的傾斜
京城的風勢,通過真理報以及京中貴人們寫給外地的私人信件中傳遞下天下十九個承宣布政司。
自報紙誕生,便催生了很多相關的產業:報社,編輯,記著,印刷公認,報童,讀報人,銷售代理商等。
如真理報、金陵簡報這樣的大報,想要行銷天下、江南,靠的是一層一層的經銷商代理銷售體系。
報紙雖然具備時效性,但是在電報沒有發明之前,區域性的報紙向外地擴散,便存在著時間差。當然,古時的生活節奏,並不算快。屬於可以接受的範圍。
京杭大運河,全長近兩千公里。根據《中華通志》記載,走水路,正常速度,需費時17天。而真理報每日清晨在京中發售,傳遞到湖廣的省城武昌需要15天。
四月上旬,武昌城內外已經是春末夏初。正所謂,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黃鶴樓前,大江滔滔東去。風和日麗。樓中,武昌府的文士們正在雅集聚會。
七八名文士在樓中的走廊處,簇擁著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面對著長江,高談闊談。身後的樓中,有歌舞酒宴,美人琵琶。
今年不僅僅是春闈大比的年份,同樣是童子試的年份。武昌府的府試就在數日後舉行。城中,文士匯聚。不僅僅是童生,還有秀才,舉人。這是士林中的大事。
一名青衣士子拍著欄杆,吟誦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此詞氣魄雄渾,真乃千古絕唱。朝中老大人們政爭,亦如此啊!」
三月二十一日,華墨授意周慎行在真理報上造勢,將玉觀音案引向紀興生的友人,翰林院侍講學士汪璘。消息,業已經通過真理報傳到武昌府中。
試想,街頭百姓都喜歡談論政治,何況於士人?此刻,話題都是在圍繞著領班軍機大臣,文華殿大學士華墨和工部左侍郎紀興生的政治鬥爭。
「蕭前輩如何看?」
士子們迅速的停止爭論,看向正中的灰色道袍男子:前真理報主編,翰林院庶吉士,蕭夢禎。時年32歲,棄官在家。好讀書,擅詩文。乃湖廣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