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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騰的門生,京營耀武營游擊田升元,刑部郎中(正五品)湯奇。王家姻親川寧侯。這是在京城中,四大家族的核心班底。
王承嗣三十多歲,身量中等,圓臉微胖,蓄著短須,盯著賈環很有一會,他和賈環的關係,亦是反覆很多回。現在,自是他王家占著上風。
王承嗣哂笑一聲,道:「賈子玉,你將王仁給轟出賈府,未免做的太過了吧?我今日將你趕出王家,你會覺得如何?哼,晉王殿下都沒你的架子大。」
「哈哈。」史智附和的笑起來。他娶的是王子騰的長女。
第六百零五章 豬隊友,道不同!
? 晉王殿下?
臨近中午時分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微風中帶著金秋時節的氣息,落在精美的外書房中。
眾人依次列坐在烏檀木暗紅描漆交椅上,人影落地。有的人在看賈環,有的人在嘲笑,有的人在傾聽。
賈環微微偏頭,看著王承嗣,眼神銳利,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問道:「你和晉王見過?」
王承嗣得意的點點頭,看著賈環,「不錯。晉王殿下支持我父親升任大學士。」
書房中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躁動聲。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並非是為了閒談,或者專門批評賈環驅趕王仁。這只是順手的事。而是商討、交換朝政的看法、信息。
四大家族的力量,將會隨著這些「共識」,而做出相應的舉動。這種聚會,是某種意義上的決策會議。
看到拋出的消息起到的效果,王承嗣呵呵一笑,拿起手邊桌几上的茶碗,愜意的品了一口。
在場的都不是蠢人。王承嗣的話,換言之,就是王家支持晉王為太子!
奪嫡之爭,早就已經是公開的事情。
賈環神情沉下來。看著一米開外,洋洋自得的王承嗣,他都想拍死這個蠢貨。
奪嫡之爭的兇險,還用說嗎?他都打算謀求外放,規避風險,不打算讓賈府站隊。然而,王家卻是背著他,已經和晉王談好。選邊站。王八蛋。
四大家族,俱為一體。王家要是在奪嫡過程中當出事,賈家跑得了?這真特麼的大號豬隊友!
賈環沒有掩飾他的不滿,沉著臉,質問道:「王承嗣,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先和我通氣?」
這種政治方略的大事,以賈府在四大家族中的地位,他竟然事先沒有得到一點消息。王家搞的太過分了。這要能吃散夥飯,賈環現在就請客。
居右末席的史智輕佻的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哈哈…」
賈環噓著眼睛,看了史智一眼,厲聲喝道:「閣下官居何職?幾品幾級?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滾一邊去!」
「你…」史智給堵說不出話來,氣的手指著賈環亂抖。賈環翻臉,罵到了史智的痛腳。在座的,除了王承嗣,都是官身。史智根本不夠資格出現在這裡。他身上捐了一個龍禁尉。這算是什麼官?只是因為,他是王子騰的女婿,保齡侯史鼐的嫡次子。
賈環再逼王承嗣,追問道:「你怎麼說?支持晉王,為什麼不先和我通氣?這是哪門子道理?」
王承嗣還沒答,靖侯史鼎先插話,打斷賈環的氣勢,維護自己的侄兒,道:「誒…,子玉,智兒是代表他父親坐在這裡。不能說沒有資格吧?」
賈環報以冷冷一瞥。他一聽就知道史家在站隊中的立場。
王承嗣伸手攔住了其他人,看著賈環,譏笑的道:「晉王殿下,三番五次的向你示好,你不是都推辭了嗎?我父親自榆林來信同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王承嗣環視一圈,再道:「今日與諸位相會,不是要議論是否支持晉王為太子,而是要商議,如何在朝堂內外為我父親升任大學士搖旗吶喊。」
一干人等都看向賈環。眾所周知,朝廷輿論,歸賈環執掌。焦點匯聚,壓力迫向賈環。
賈環冷笑一聲,譏諷道:「王承嗣,你未免想的太美了點。告辭!」說著,站起來,冷著臉,走出外書房。
敲打一下,然後要我出力?
賈環掀了桌子。他根本不接受所謂的壓力。豬隊友想要逼迫他一起為伍,門都沒有。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這個結果,他們事先,是都沒想到的。
半響,王承嗣惱怒的道:「不管他,我們繼續。」書房中的商議聲,漸漸的響起。
…
…
賈環極其不快的離開王子騰的外書房,派人往王家內宅里說了一聲:報社有急事。坐馬車離開王府。
胡小四、錢槐兩個嘀咕著趕著馬車。他們倆作為賈環的長隨,今天在王家受了點氣。
賈環坐在馬車中,看了一眼王府,臉沉如水。
王子騰府上去年被汝陽侯趙豫帶兵攻破,慘遭荼毒。王子騰的姬妾,王承嗣的正妻都遭了毒手。女眷被侮辱者,死者不可勝計。但,隨後天子便酬功王子騰,王家很快就恢復元氣。
王家的心態膨脹的太厲害了!簡在帝心,執掌九邊十幾萬精兵,王家上下忘乎所以!
賈環執掌賈府後,為什麼往往和王子騰的意見相左?除卻觀點不同外,還因為賈環覺得王子騰這個人關鍵時候靠不住。他無意犧牲賈家的利益,成全王子騰。
再者,賈環認為王子騰的政治博弈水平不行。這從紅樓原書,王子騰被人召回京城,在京城外一劑藥吃死了,可以略窺一二。還有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