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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搖搖頭,道:「於喬,有伯仁在就行。」伯仁,是張四水的表字。他是賈環的絕對心腹。可以說,就算賈環舉旗造反,他一樣會追隨賈環。
沈遷的想法,賈環懂。心領了。但是,沈遷註定是要名留青史的名將。他不想將來史書上沈遷的名聲留下瑕疵。殺人的事情,理由再足,也是要看立場的!比如,站在裴氏的立場上呢?數百年後,周朝滅亡了呢?
千秋功過,是非毀譽,我一人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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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從背後傳來。秦弘圖上樓來,行一禮,提醒道:「子玉,裴登利等人已經到了。」酒宴在一樓。
賈環從沉思中回過神,脫口而出,「中國的問題,說道底,就是土地的問題!」隨即,見秦弘圖微怔,失笑道:「好。我這就下去。」
閏五月初一,慶雲樓被疏勒府衙都包下。酒宴設在一樓,四周俱是賈環的家將。
賈環從三樓下來時,裝飾的頗具胡風風格的慶雲樓一樓中,來參與端午節酒宴的三族貴族們紛紛站起來,向賈環行禮。
之所以是三部,是因為蒙古輝特部已經消亡。輝特部八成以上損耗在疏勒會戰中,想要將賈環的頭顱當尿壺的輝特部首領紹布,被鐵勒首領庫提斬殺,作為投名狀,獻給賈環。而他們部落的女子、孩童被其他部落吞掉。
賈環站在樓梯上,伸手虛扶,道:「諸位請起。」寒暄著,走到主桌邊坐下。一時間眾人紛紛落座。美酒佳肴被疏勒城內教坊司的美麗胡姬們送上來。
賈環環視眾人,說道:「我最近有些心思,想要向諸位借點東西。」
和賈環同桌的是裴氏的族長裴登利,裴石,疏勒鐵勒首領賽爾旦、庫提,疏勒回紇的首領阿齊茲。另外三人則是三人的兒子。共八人。
聽到賈環這話,裴石的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戲肉來了。
裴登利接著賈環的話,笑著道:「賈使君言重了!說什麼借,只要賈使君需要,我們裴氏傾家蕩產,都甘為賈使君馬前卒!」
和裴登利不和的回紇首領阿齊茲心裡冷笑,表態道:「賈使君,我回紇願出兩千騎兵在賈使君帳下聽候差遣。」給財物,哪有直接給兵更能表示忠心?
賽爾旦和庫提道:「願聽賈使君吩咐。」其餘三桌的疏勒貴族們紛紛表態!
一時間,場面很和諧。
賈環點點頭,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好!我欲借諸位的首級一用!」
剎那間,滿場寂靜。
「砰!」
張四水帶著大批的周軍將士從酒樓外湧進來。
第八百四十二章 治疏勒、插曲、地位、談話
閏五月的暖風,在夜幕下徐徐的吹過演渡城外一望無垠草原。蔥嶺、崑崙山上融化的雪水最終匯聚成數條河流,灌溉著這片富饒、豐美的草原。
在一處小山坡旁,匯聚著十幾頂帳篷,興奮的牧民們還聚在一起說著話,憧憬著未來的生活。一旁的兩個帳篷中,自疏勒城中派出的丈量、劃分牧場、土地的七八名官吏們在勞累了一天後,在這寂靜的夜色中,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夜月明亮,照在這片草原上,仿佛鋪上一層薄薄的銀白色面紗。照在牧民們渴望的臉龐上,仿佛是有希望的光芒!
這個夏夜,是那樣的迷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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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治十九年閏五月端午節後,疏勒城中,帶著一層薄薄血色。除投誠的鐵勒貴族免死,被允許帶著財物、家人遷往敦煌城定居外,裴氏、疏勒回紇的貴族都被處死。
三族中,但凡參加過對周軍戰爭的男子,全部貶為奴隸。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俱是全家送往龜茲屯田的農莊中幹活:勞動改造。做滿五年方才會被釋放,成為大周國民。
這些貴族的奴隸們,全部釋放,成為平民。這個奴隸,指的並非貴族們的家僕,而是他們在歷次戰爭中,財富掠奪中得到人力,整日在田間,牧場中做活的人。
那些養尊處優的家僕們,在一個個的奴隸的訴苦,告發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剩餘者,大抵都「不會」心向故主,牴觸周王朝的統治!
土地、牧場則是被均分給新近奴隸和底層的貧民們。設保甲,團練制度。由官府牢牢的控制著人口。
將土地、牧場、牛羊均分給貧民、奴隸!這就像一陣清風,吹拂在疏勒地區。為賈環在酷吏的名聲之外,贏得極高的人望。賈使君之名,疏勒地區人皆盡知。
隨著一大批地方豪強被清除,疏勒城中呈現出百業興旺的態勢。在府衙前的大街上,銀號、旅店、茶館、酒樓、藥鋪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來。
在頒布對粟特奴隸商人的處罰禁令後,設在疏勒城西的商貿市場重新開業,賈環攻占疏勒後一個多月後,商旅漸漸往來。絲路重新恢復暢通。
疏勒這裡的路線是經天山南脈山口,前往寧遠國,然後可以選擇去恆羅斯走北線。也可以選擇去往河中地區的第一大城:康國都城撒馬爾罕。
西市中的店鋪早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倒手。旅店、酒樓,客棧,米行、肉店、雜貨店、布莊、成衣店,青樓、賭場等建築、場所紛紛出現,展現出一派蓬勃的生機,繁華。
賈環從三族貴族中歷代累積的財富中,獲得了價值約1850萬銀元的財物。疏勒城中的繁華,離不開他以官府的名義進行基礎投資,所主導的經濟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