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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和白師爺聊了一會,話題是薪資待遇問題。賈政這個招牌,對師爺們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老牌的勛貴世家子弟、皇妃的父親。並且,賈家現在是准一流的勛貴。就等元春升貴妃,就是烈火烹油之勢。賈政的前途肯定不會止步於正五品的通政司右參議。但薪資還是要給足。
白師爺離開府衙後亦無去處。賈環留了他在家中住下。讓元伯好好招待白師爺後,賈環回到後院黛玉的臥室中,在衣櫃的鏡子前,看著黛玉、晴雯、如意整理、打包書籍。微微有些沉吟。
白師爺的詢問,其實讓他想起權衡的問題。要幹掉賈雨村的理由,根本不用思考。看過紅樓夢的人都知道,這個二五仔必須要幹掉。而且越早越好。
從權利博弈的角度來說,不管金陵糧案的風波有多大,朝廷的處罰力度,有一個上限。龍江先生上報的處罰名單,不可能是無限制的添加人名上去。
為此,賈環放棄了將鄭國公鄧鴻添加上去想法。鄧鴻的拿捏、惡意、對蘇詩詩的欲望都是不加掩飾的。但兩害相權取其輕。他最終還是選擇賈雨村。
他實在不能容忍賈雨村藉助賈家、王家的政治資源升上去,最好在賈府抄家時反咬一口。而且,賈雨村升到京城後,與賈赦狼狽為奸,將豬隊友作死的能力放大數倍。他如何能忍?
當然,賈環和龍江先生也沒有為鄧鴻遮掩的想法。鄧鴻確實參與了操縱糧價。怎麼公關,付出多大的代價,這個可想而知。鄭國公鄧鴻的事情留待日後吧。
至於,王子騰的不滿…
賈環正思考時,耳邊傳來黛玉悅耳的聲音,「環哥,你在想什麼?」
賈環回過神,就見黛玉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的面前,一雙清亮的美眸探詢的看著他。身穿著淺粉色的長衫,嬌俏婀娜,嬌花般的少女。此刻,精緻的小臉上有一點不忿、嬌嗔。
晴雯在黛玉身後對著賈環抿嘴偷笑,美麗的大眼睛斜著,提示道:「三爺,你剛才在想誰啊?」她自是向著三爺的。
賈環禁不住失笑,他剛才想起了蘇詩詩臨別前的那個吻,或許臉上有些情緒流露吧?說道:「一些往事。妹妹的書籍整理好了嗎?」
黛玉點點頭,細聲道:「差不多了。環哥,最新一期的金陵簡報怎麼沒送來呢?」
今天已經是十六日了。一般十五日就要刊印出來。她在上面發表了一首詩。
賈環拍拍額頭,「呃…,忘了。我們過兩天就走。我讓報社那邊停止送報紙過來了。我一會要去山長家中道別,幫你要一份過來。」
黛玉看得金陵簡報都是他親自過濾、剪切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艷情故事、兇殺案、露骨的GG肯定不能給她看。
見賈環恍然的模樣,黛玉禁不住展顏輕笑,「哦。」有一股怡人的嫵媚風情流瀉出來。在下午四點許寒風呼嘯的冬季里,仿佛將光線晦暗的臥室中點亮。
…
…
賈環晚飯在山長家中吃的。紀鳴、田師爺與席。這是道別的一餐飯。賈環喝了一點酒。
飯後,張安博叫賈環到他的書房中。張承劍泡了茶送進來,關上窗戶阻隔窗外的寒風。又點了炭盆,讓布置的文雅的書房中變得暖和起來。
張安博峨冠博帶,形容清廋,嘆口氣,道:「子玉此去京城,一路順風。明年的春闈大比,定要取得好名次。國朝雖然不講出身,但高名次的進士日後的仕途會輕省些。子玉爭取成為翰林、庶吉士,最不濟也要成為御史、給事中。」
雖然賈環耽擱了這兩個月,但他看過賈環最近的卷子,中進士不會有問題。關鍵是名次。要取中前十,恐怕需要一定的運氣。
賈環行禮道:「弟子謹記。」
張安博捻須一笑,打趣道:「我要你謹記的可不是這件事。唉,算了,不說了。你去吧,我在金陵無須牽掛。國子監的改革我會推行下去。」
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但是他這個弟子恐怕難以做到。他為人寬厚,不拘細節。倒不會因此而教訓賈環。
賈環老臉一紅。他知道山長要說什麼。
「山長,珍重!」
賈環再拜而別,辭別長者。這一去,再見山長就不知道是那一年。希望,他回京之後,不會失敗。(未完待續。)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將要離去。
? 冬夜裡寒意凜然。北風呼號。
鄭國公鄧鴻與手下的將校飲酒回來,在搖晃的馬車中微微沉思著。他剛得到確切的消息:賈環要離開金陵了。
對這個少年,他心情很有些複雜。當然,關係、立場是敵對,這確鑿無疑。
他前些時日請欽差寧儒吃過酒,寧儒指點了他幾句,讓他在這場洶湧的金陵糧案風暴中脫身。付出的代價,不足為外人道。在屬下面前,他永遠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但實際上,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而今,這個攪動、主導金陵風雲的少年,終於是要離開了。
他心中一松,似乎有一頭猛虎即將離去。
…
…
夜色之中,冷清的甄家門前,一輛馬車緩緩的駛入。片刻後,僕人們將喝的有些飄的甄禮送到垂花門中,有僕婦接著送往內院。
回到家中,甄禮心神放鬆,破口大罵道:「麻痹的,一群龜孫子,就想著訛詐我們家。都是些什麼幾把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