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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鴛鴦感覺突然間腦子一片空白,她和襲人關係極好。身子晃了下,強忍著什麼都沒說,快步往大觀園瀟湘館裡趕去。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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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西路,鳳姐院中。王熙鳳因年初流產,又不肯休息,添了下紅之症,將養到現在八月下旬,才算是逐漸的恢復過來。
王夫人近日因又要去皇宮中隨祭,讓鳳姐管賈府內事。寶釵正好脫身,不再過問。正所謂:時寶釵!所以,寶姐姐近日都不大忙,有時間在北園裡陪著賈環吃早餐。
賈府內事,眼下以鳳姐、探春、李紈管著。李紈依舊是與人為善,遇事一團和氣。
鳳姐早晨還沒到西路的議事廳中,正由平兒給她說各處人情往來銀子的事兒。聽到豐兒進來說寶玉和黛玉拌嘴,禁不住嬌笑,道:「這都多大年紀了,兩人還拌嘴?寶兄弟婚事都定了,還和小孩子一樣頑鬧?」
寶玉和薛寶琴的婚事,差不多定下來,由賈母和薛姨媽口頭議定。只等薛蝌回京,再走三書六禮的流程。
問豐兒,「三爺這會子在不在府里?」
豐兒道:「回奶奶,三爺往日這時還沒出門。」賈環一般在上午八點多才出門。
王熙鳳就笑,「得,你先去瀟湘館探探消息。我啊,準備往老太太屋裡去。」
豐兒挑起門帘,出了裡屋。
王熙鳳喝口茶,鳳眼眯著,含笑道:「平兒,你說,這兩個…,嗨。」鳳姐話只說了半截。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說。
平兒一身翠綠的對襟褂子,模樣清俊,說道:「奶奶,只怕就是為這婚事鬧的。」
王熙鳳鳳眼一斜,嬌笑道:「依我看,鬧不起來。橫豎不與我們相干。走罷。我們那位爺,出去這幾天,也不知道帶個信回來。中午把昭兒叫進來來問問。」
太太心裡根本就不中意林姑娘。況且,賈環不是省油的燈。府里,誰惹得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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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香村中。秋意漸漸侵襲著庭院的樹木。
李紈早上起來,去賈母面前侍候了一會,回來做些針線活兒。看著窗外的秋葉飛舞,秀雅的美婦心情很不好。兒子賈蘭今科院試,沒有考中生員。但賈薔、秦鍾卻是考取。
據聞,賈薔是賈環幫他作弊的。
李紈雖然管事,但是沒有人將她當管事的奶奶。她住在稻香村,距離瀟湘館不遠,但卻是在賈環、賈母、王熙鳳之後得到消息。
聽貼身丫鬟素雲說了情況,李紈想了想,道:「我去瀟湘館看看罷。」帶著素雲並兩個小丫鬟往瀟湘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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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寶釵帶著晴雯、如意、香菱、鶯兒、彩霞一起到瀟湘館。初秋時節,瀟湘館內外更見清幽。穿過庭院小路,聽到微微有些哭聲傳來。
黛玉正氣惱的在屋中坐著哭泣。一襲青衫,美人在窗下嗚咽。梨花帶雨。
寶玉將她的大丫鬟襲人一腳踢的吐血,何曾將她放在眼中?難道她睡覺時,襲人攔著不讓他進,還是錯的麼?
「環哥…,你快看看襲人,她沒事吧?」見賈環進來,黛玉忙問他的意見。她心中,信任賈環的判斷。
賈環心中一痛,柔聲道:「妹妹,沒事的,沒事。我讓人去請了太醫來。即便吐血,將養幾個月就會好。」他倒不是糊弄黛玉。寶玉肯定不可能將襲人打的內臟出血。
不然,他就不叫賈寶玉,可以改名叫賈超人、賈拳皇。不到這一步,中醫調養,肯定能將襲人治好,不留後遺症。
黛玉含著眼淚點頭,眼睛紅腫如桃,我見猶憐。
寶釵上前,輕輕的抱著黛玉,拍拍她的肩膀,溫聲安慰道:「顰兒,沒事了。不哭。」
「寶姐姐…」黛玉輕啜,心中驚嚇、委屈、憤怒的情緒到此時才算是完全的釋放出來。
眾人說了一會話,安撫了黛玉的情緒。一起到裡屋看襲人。
襲人正仰躺在屋裡的長榻上。湘雲,紫鵑、翠縷、雪雁並幾個小丫鬟圍著,問她如何,如何。
黛玉的性情,高傲是有的;嘴巴刁鑽,也是有的。但是,她待人相當的真誠。對人是真的好。襲人在她屋裡盡心盡力的服侍。這時,黛玉不避諱的將襲人安置在她屋裡,讓丫鬟們盡心照顧襲人。
襲人道:「哪裡就死了?好姑娘,你們去頑吧。我躺一會就起來。」
「你別說了。往日都是你伺候我,我們今天伺候你一回。」湘雲一身桃紅色的裙子,坐在床榻前,眼睛有些發紅,握著襲人的手,真切的說道。
襲人自小服侍過她。關係很好。她聽人說:年輕咳血,命不長久。這讓她心中充滿了哀傷。
襲人正要說話,這時賈環、黛玉、寶釵幾人一起進來。襲人掙扎著要起來。賈環等人都忙出聲制止她。「噯,你躺著,快躺著,別亂動。」
「三爺…」紫鵑含淚喊道,她一肚子的委屈。襲人被寶二爺打成這樣,她心中感傷難言。
賈環對紫鵑點點頭,「放心,我知道。」他必須要讓某些人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史湘雲從凳子上起身,迎著眾人,直言道:「環哥兒,你快去請太醫來看看襲人。我都快氣死。寶二哥他心裡對婚事不滿,不能拿襲人撒氣。」
早些時候,史湘雲起床出來,就當著寶玉的面,指出寶玉做錯了。她是個心直口快,有俠義之氣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