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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呢?當日,他因抱著秦可卿,身--體有了反應。他總不能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繼續和秦可卿來往。要說他內心裡不欣賞秦可卿怎麼可能?誰拒絕得了她的美麗?
但,在這樣香--艷誤會的情況下,繼續保持交往,則兩人的關係,必然會滑向不可控的地步。這是他所不願意的。因為,他給不了她任何承諾。騙這樣的一個柔弱的,一無所有的大美人的身心,這種事,他做不出來。所以,這兩年,秦可卿在大觀園中,他並沒有來見她。
而秦可卿現在把話說開來,倒是讓他立即找到和她以朋友間相處的感覺。
靜室里尷尬的靜默了一會。賈環笑了笑,熟練的轉移話題,道:「秦鍾中了秀才,你這當姐姐的高興嗎?我聽薔哥兒說,提親的人不少。」
秦可卿很聰明,起身,屈身給賈環行一禮,道:「謝環叔的幫助。」
賈環伸手虛扶,笑著搖頭,「你啊,在佛堂里兩年,還是保留著在寧國府的禮節。是啊,貧女得居富室,當然怕行差踏錯一步。可是,我現在執掌賈府,你便是錯了,又怕什麼?」
秦可卿抿嘴一笑。一頭烏黑的長髮,一身白色的道袍,有著別樣的風韻。
最是那一笑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賈環莞爾一笑,喝茶,道:「我明日就要啟程去江西,當朝廷的欽差,出差公幹。回來估計得明年春末。」
「啊…」秦可卿愣了下,美眸中難掩擔憂,道:「那…環叔,你一路上要小心。」
賈環笑著點頭,起身,道:「你一樣。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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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家燈火在深夜裡漸漸的熄滅。雍治十四年的十二月初二晚,便這樣走過了小半。
大丫鬟們都散了。賈環叮囑了晴雯,回頭給秦可卿那裡送些用度去。她那裡太清苦。
賈環和寶釵兩人並臥在床榻中,蓋著溫暖的湖藍色被子。相擁在一起,聽著靜夜裡的風聲。
賈環去江西,因是欽差,而龍江先生必定會急著趕路。賈環不方便帶丫鬟。會帶兩個長隨:錢槐、胡小四。
寶釵杏眼看著賈環,道:「夫君,你這次路過金陵,將那位林大家帶回京中吧。你和她約了五年,難不成真的五年?」
「我哪有那麼迂腐?」賈環溫柔的愛撫著寶姐姐背上的肌膚,道:「姐姐,委屈你了。頗愧年來負盛名,天涯到處有逢迎。識荊說項尋常事,第一知己總讓卿。」
寶釵抿嘴一笑,依偎在賈環懷中,取笑道:「東莊鎮上的林姑娘還等著你呢。不知道夫君幾時迎娶?」
賈環笑一笑,道:「姐姐准了。我明日就去和她說,不過被拒絕的概率有八成。」
寶釵忍不住噗嗤嬌笑起來,難得一見的對賈環翻個白眼。他知道她不會不許的。
賈環道:「不說她了。姐姐,我給你說江南的舊事。還記得,那首兼懷寶釵嗎…」
江南的那一幕幕啊,如同畫卷一般重新的浮現在眼前。揚州、金陵、蘇州。還有武定橋里等著他的美人,情定於五年約。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當日,他帶著黛玉離開金陵,想著不知道何時才能復歸。有流水落花春去也之感慨。
正所謂: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而此時,兩年後,他將返回。於此之時,如何不盼,如何不思,如何不訴說?
人人盡說江南好,遊人只合江南老。春來江水碧於天,畫船攜美聽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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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治十四年冬,十二月初三。賈環任欽差,去江西宣慰寧太師。辭官的龍江先生隨欽差車架同行。
一路疾馳,入通州。買舟南下,江船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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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雷雨,實屬罕見。夜色中,傾盆大雨傾瀉在京城中,電閃雷鳴。
一頂小轎,進入晉王府中。片刻後,從轎子中下來的劉公公被引到府中晉王常讀書,思考的摘星樓中。
二樓之中,燭火通明。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在窗戶上。冬夜的寒氣浸透而來。
太監陽氣不足,比一般人怕冷。劉公公裹著身上的棉衣,跪坐在塌席上。上面陳列著小案,有酒有肉有冷盤。
晉王25歲的年紀,容貌英俊,神情略有點頹廢,他已經閉門讀書多月。因為賈環一句:明無奪嫡之爭,權勢盡失。還有何大學士隨後的表態。
劉公公品了一口酒,暖和下身子,這才開口,「賈貴妃生了一個皇子。」
晉王點頭,冷笑道:「我知道。但皇位之爭,怎麼都輪不到這個小屁孩吧?我父皇又沒不昏庸。」
劉公公微微一笑,「自然。但是,殿下,這意味著天下的形勢已經變了。嘿嘿。殿下你的機會來了。」
晉王不解。
從窗戶的影子上,可以看到劉公公的身體有些前傾,和晉王說著什麼。晉王頻頻點頭。
「轟!」天空中,驚雷炸響。
第六百三十四章 賈皇子所引發的
? 小寒節氣之後,年節越來越近。京城的空氣里似乎也瀰漫著年味。
榮國府北街東邊的一處小院中,香菱的母親,甄大娘吃過早飯,在院子裡洗衣服的秦嬸說了一聲,「我中午不回來吃飯。」穿過街巷,在無憂堂的東二角門驗了「身份證」,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