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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五品的官員,除了常朝,並不夠資格參加廷議。所以,賈環依舊是遲到早退。大臣們若是有事找他,去真理報報社找蕭夢禎、龐澤、喬如松等人即可。
晴雯在一旁的條桌上笑嘻嘻的疊著賈環的官服。賈環對著鏡子自己換外袍,和晴雯說話。見襲人進來,賈環笑著道:「襲人你來了。我一會要出去,我們長話短說。我叫元伯備了馬車,你一會替我跑一趟史府,去看看雲妹妹。」
襲人今年十九歲,穿著蔥綠的掐牙背心,細長的身姿,白白淨淨的模樣,答應著:「嗯。三爺還有別的話要我帶過去嗎?」見賈環的衣服還沒有整理齊,很自然的上前,彎腰幫賈環整理著衣角,伸手捋平。
幽香撲鼻。賈環看著鏡子裡溫柔和順的襲人,別說,襲人侍候人確實很舒服、妥帖。笑一笑,說道:「沒了。襲人,你的病情沒有出現反覆吧?」
襲人忙完退開,輕笑著搖頭,道:「沒有。張太醫的藥好著呢。」她心裡的感激,要如何說出口?
晴雯跟著插一句,道:「也是。我前兒病了。也是吃他的藥好的。」
賈環就笑,「誰叫你大半夜起床扮鬼嚇人?唬的彩霞現在見黑就怕。不長記性啊。」
晴雯便斜著眼睛瞥賈環,嬌俏動人。顯然,心裡不滿意賈環的話。只是,當著襲人的面,她不好使性子。私下裡,晴雯在賈環面前很隨意。
說笑幾句,賈環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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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六日,襲人探訪過湘雲後。第二天上午,史家就派人將史湘雲送到賈府。名義自然是想念賈母,過來住幾天。至於到底住幾天,自是隨意。
賈母上房處,史湘雲一身暗紅的長裙,拜見著賈母、王夫人。隨著釵、黛、三春、紈等人聞訊趕來,又有王熙鳳在賈母跟前,屋中笑聲連連。
多日不見,史湘雲似乎又高了些,還是那樣的直爽,愛笑。一時間說完,湘雲選擇跟著寶琴住在蘅蕪苑。眾金釵們移步到蘅蕪苑中。丫鬟們都跟著。嘰嘰喳喳的聲音不斷,很是悅耳。
素雅的房間中,史湘雲聽寶琴轉述完黛玉的話,上前拉著黛玉的手,嬌笑道:「阿彌陀佛,你不知道,襲人來看我時,我都快要被供的發霉。幸而她來了。」
眾人都笑。
史湘雲又問,「環哥兒呢?」姐妹們雖然親近。但有些話她不好說。她嬸娘在家裡是想罵她,又不敢罵。背後偷著罵她,當面還要陪笑。她都看得彆扭。
寶釵坐在楠木椅子上,拿著手爐取暖,肌膚勝雪。杏眼環視眾人,笑道:「他還在外面會客。問你怎麼當泥菩薩的事呢。」這話顯然是拿湘雲打趣。
「咯咯…」眾人又都鬨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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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大觀園中的歡聲笑語,賈府前院偏廳中,氣氛就要冷的多。上午的陽光透進窗格,桌椅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廳中清冷。
賈環一身月白色文士衫,坐在木椅中,看一眼史智,淡淡的道:「照你這麼說,史二叔是想要向我道歉,只是時間不湊巧?」當日,史智在王家充當了嘲諷他的無腦急先鋒。忠靖侯史鼎在議事中偏向明顯。
史智神情尷尬,半響,從喉嚨里蹦出兩個字,「是的。」內心中很有屈辱感。但,此時,他不得不向賈環低頭。否則,他的仕途會被賈環毀掉。
近日史家找了不少人,但無人肯應承幫忙。賈環在武英殿中,彈一本奏效一本,當日北靜王、南安郡王等人親眼目睹,誰肯為史家得罪賈環?
四王八公集團中,有些人對賈環是不滿的。但北靜王幫賈環作出了解釋。不滿的,只是少數。有一個解釋,以賈環當前的勢頭,很多人就坡下驢。
王家倒是肯幫忙,但是有用嗎?王子騰不在京中。王承嗣運作他父親提名武英殿失敗,在圈子中大失人望。史智轉了一圈,和叔叔忠靖侯史鼎商量了下,借著送大姑娘來賈府暫住的機會找賈環求情。
賈環笑了笑,點評道:「史二哥,口是心非啊!」
史家有些人,做事情很無腦。看著賈府要倒,就將史湘雲接回家去。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史家還能和賈府劃清界限不成?而史湘雲在史家做針線活兒到三更天,史家多出了什麼?無非是噁心他。都知道,是他做主接史湘雲到賈府來住。
賈環的話說的很有點重,史智當即漲紅了臉。口是心非是什麼人?小人!
史智咬咬牙,道:「環兄弟,千錯萬錯,都是我們府上的不對。還請環兄弟看在親戚的份上,大人大量。」
「呵呵…」賈環哂笑一聲,他心裡根本就不信史智的道歉,道:「你回去吧。我固然無法讓史家得官,但是要攪黃,還是可以的。你們跟王家,跟的有點緊。」
史智離開後,賈環起身往大觀園裡去見史湘雲。
史家有些人畏威而不懷德。他並不需要史家對他感恩戴德。怕他,就可以了。
賈史王薛四家,現在以王家為首。他要在王子騰回京之前,讓賈、王兩家的話語權並列。從而避免被王承嗣這種豬隊友拖累。至於,王子騰過幾年回京之後,怎麼辦?賈府只要賈政升到侍郎級別,就有資格單獨發出自己的聲音。
那時,他管這些人怎麼作死?
而從五年、十年來看,他想要在仕途中走的更遠,勢必要拿到四大家族的主導權。從四大家族中吸取優秀的人才。參與到四王八公集團中的博弈,繼而獲取整個舊武勛集團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