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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言改變了來時的策略,從容的拱手一禮,道:「臣於經義只算平常。唯對仁愛、孝義所擅長。」
尹言翰林出身,若說經義只算平常,這絕對是謙虛之語。能進翰林院的,都是當年的精英讀書人。對於一個母親而言,兒子出身在天家,天生富貴,讀不讀經義,要什麼緊?希望他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楊皇后微微一愣,隨即輕笑,「尹先生治學,果然與眾不同。」她對尹言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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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言和楊皇后見面的消息,在整個朝局中,並不引人注目。一則是,尹言不過是五品的禮部郎中而已。二則是,楊皇子不過兩歲多,這不是入學的年紀。
但是,對於知道尹言底細的韓謹來說,這則自宮中傳來的消息,讓他微微皺眉。
荊園北湖湖畔,秋水澄澈,白雲高飛。韓謹在臨湖的小亭中撫琴。消息是由哼哈二將中的羅秀才拿過來的。。
羅秀才見韓謹鎖著眉頭,注目著一望無垠的湖面,忐忑的道:「韓兄,是不是有大問題?」
韓謹搖搖頭,「不是。只是,我們的計劃要加快進度。」楊皇子還不到三歲,他們的時間還很充裕。至少在六歲左右,楊皇子才有可能拜師。
以尹言的才情、能力,必然會幫晉王對抗楚王殿下。所以,他的機會只有一次或者兩次。而只要楚王殿下成為太子,則大事定矣。賈環再厲害,亦不足為俱。
當然,在爭奪的過程中,他要考慮賈環對事情進展的影響。最好是能將賈環調離京城一段時間。當然,賈環現在人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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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北方大地正是金秋時,九邊重地榆林,已有著冬天的氣息。邊塞寒風瑟瑟,冷厲的刮在這座軍鎮城市中。傍晚,夕陽,殘霞,軍營,行人極少的街道。構築出一幅邊塞風景畫。
榆林總兵府位於城正中。外書房中,燒著煤炭,熱氣騰騰,溫暖如春。王子騰穿著輕衣,詢問著只京中來送信的老僕,「家中如何?太太身體怎麼樣?」
一句句問著,老僕回答著。聽到家中安好,王子騰將老僕打發下去,舒服、愜意的喝口熱茶。坐在書桌邊,拆著自京中而來的數封信。這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前的書信。他先看長子王承嗣的來信。
「父親,家中已經拿到0.3 %的鑄幣股份。合計需要繳納3萬兩白銀。已經籌措到位,交給賈府…」
王承嗣在信中說了王家最近的情況。四大家族當前以賈府為首。這種大勢,不是說一個人、兩個人的看法能改變的。賈環去了江南,王府的事,賈政還是肯幫忙協調。
王子騰將信丟在書桌上,心裡有點膈應。王家執掌四大家族牛耳已經多年,不想在他手上,又給賈府超越過去。這還是在賈府貴妃牌被廢的情況下。
這讓人情何以堪?
王子騰嘆口氣,再看賈政寫來的書信。上面更加細緻的說明了鑄幣的情況,以及朝堂中近期的一些風向。
「遼東總兵祈夏意欲征討漠南鮮卑。朝中爭議不絕。戶部以國庫不支,華相似默許之…」
政老爹政治水平再怎麼不行,也不會在給王子騰的書信中寫「上默許之」這樣的話。而華墨如何默許,這種話,不用寫的太明白。
王子騰一看就懂。再結合著近期真理報上的消息:祈夏被封賞。他心中的想法足見成形:何大學士已經去職,天子對拓邊,很有興趣。
這從對遼東總兵祈夏的封賞可以看出來:封撫軍將軍(正二品),三等男爵。升官進爵。榆林城中,曾有往西域、塞北遊歷的士子回來,唱道: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王子騰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對門外候著的親兵喊道,「去叫請張、劉幾位參將來。」
雍治十六年秋,大周榆林總兵麾下4萬精兵分多路出塞北,合擊察哈爾部。在早就準備好的情報下,歷時半個月,發生多次戰鬥,最終在陰山山脈西側的准格爾城外決戰,總計斬首一萬二千人,繳獲無數。察哈爾部元氣大傷,遠遁漠北。
隨後,王子騰向朝廷報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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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到十月時,已經非常的寒冷。一支虛弱的隊伍往西北方向的漠北進發。
這是察哈爾部下屬的拔野古部落。他們在九月份到十月份的戰爭中損失慘重。不得不向漠北遷徙。否則,要麼被周人抓捕成為奴隸,要麼餓死。
一個小山坡上,騎在一匹黃馬上的部落族長,年僅13歲的族長拔野古孝德回首南忘,眼中露出深刻的仇恨。
「駕!」
他狠狠的在馬背上抽了一鞭子,騎馬追上隊伍。終有一日,他要周人品嘗到他此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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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報一日千里,和王家奴僕自京中送信來的行程自不一樣。十月中旬,京城中便已經傳遍。各種小道消息亂飛。有消息稱,王子騰有可能會封侯。
王子騰的資歷太深了。他當前的官職是九省都點檢(正一品),五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從一品),榆林總兵(正二品)。官位歷來是取高不取低。朝廷再要封賞,往上,只能封侯,最低是伯爵。
王家的喜慶自不必說。賈府中的氣氛,同樣很不錯。不管賈、王兩家是否存在著競爭,在外人眼中,四大家族是一體。王子騰封爵,對賈府而言,同樣助長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