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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子到御書房中,聽取朝廷重臣們:華、衛、宋三位大學士,並工部尚書紀興生、兵部尚書孟何、魏其候、北靜王、成國公、吳王,對西域的賞賜方案。
下午時,賞賜方案便是傳出:封平南伯、右都御史齊馳為定西候,授光祿大夫。追封其母、封其妻,蔭其子。其麾下各將校,依功均有封賞。賞賜無數。赦西域布政司官員等擅離職守之罪。
犒賞軍隊的欽差,重陽節後,便選定人選:翰林院侍講費敏政,稍後從京城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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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北山戰役的獲勝,已經過去十天。大勝之後的歡喜、高潮,慢慢的落幕。
去往龜茲的偏師,暫無消息。周軍兵鋒,越過大漠後,直逼哈密,虛晃一槍後,占領柳谷河旁的柔遠城。屯兵於此。威脅伊州府全境。
隨後,救死扶傷的工作展開。各種處理物資的工作,亦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進入九月中旬,西北已經是冬季,不適合大規模用兵。戰事相對平靜。三軍將士,都在等候著朝廷的封賞。
在這樣的背景下,賈環在大並澤頒布的法令:凡胡兒辱及大周官吏者,死。這條法令在敦煌地區,引起很大的反響。如西域左布政使韓伯安在私下裡議論時,便很不以為然:「賈子玉以為他是誰?天王老子?終究是少年得志!」
如追隨賈環的府學學子韓無功,和同學們在府學中討論時,感嘆賈環的強硬。具有很鮮明的個人風格:以直報直,恩怨分明。這是一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大迥異於賈環在外的才子形象!
而敦煌城中,普通的感受是朝廷的法令,對於蠻族越來越強硬。但無疑是符合大勝時期的氛圍的!
一場冰冷的小雨,落在敦煌城中。晚秋時節,已是冬臨。總督府衙門外的一處酒肆中,總督府中得用的吏員章青正在被一名老家來的商人邀請吃酒。
商人約二十多歲,在行商這個行當中來說,非常的年輕。正是九月初六日時,在大並澤營地門口,看著賈環帶著大周騎兵出行,感嘆自己白活二十多年的商賈:長安人婁凍。
章吏員四十多歲,捻須道:「非是在下推脫。牛羊等畜牧買賣,以及奴隸人口買賣都是各方盯著的肥肉。婁員外所求,在下一個吏員如何做的了住?」
婁凍沉默著,不死心的問道:「那麼,還請章大人指點一條明路。」
章吏員道:「如今總督府中,說話份量最重的無疑是賈參議。而且,他是負責大軍糧草的轉運使。其次是大帥的幕僚,人稱西南錢王的胡熾。婁員外想要有所獲,則可從這兩人身邊的隨員入手。」
婁凍點點頭,謝道:「多謝章大人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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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秋雨一層涼。而敦煌在九月中旬晚秋時,完全是冬季的模樣。
賈環在總督府附近購置了一間占地數畝的院落,安置隨從,家將。自北山戰役大勝後,驛站里的文官們便逐步的搬離驛站。賈環自是隨大流。
則是驛站里住的確實不舒服。但賈環的性格,自是不會在毫無必要的情況下當出頭鳥。
敦煌的房價,和京城自然不能比。這棟精美的宅院,價格100餘兩。對他而言,輕鬆的很。至於來源,不用說的太明白。敦煌城中,約三十多名胡人貴族,富商被處死,逮捕。家產充公。剩餘的,都是驚弓之鳥。
小樓走廊處,賈環賞著雨。
心緒飄飛。
西域的情況,自西征大軍出京,到他西行,來到敦煌,局勢一直都很緊張。像弓弦一樣繃緊著:胡騎即將壓境,西域局勢糜(和諧)爛。到此時,可以說,第一階段:戰略防禦階段已經過去。
接下來,將轉入戰略進攻時期。
大軍當前的目標,由守住西域最後的據點:敦煌,瓜州,變成攻占龜茲。而後是,光復北庭、安西四鎮。
他現在正處在大戰後的空閒時間段。暫時不去關注軍政大事。他在思念著金陵的佳人們。
這時,錢槐從樓下上來,道:「三爺,門外有一個叫婁凍的商人求見,想請你吃飯。」
賈環頭都沒回,笑道:「錢槐,他給了你多少紅包?退回去吧!」
這些天,許多人來訪他。結交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人隱晦的表達,希望幫助大軍處理「戰利品」。但是,這事,他怎麼會應承?他一聽商人就知道。
不錯,他現在在總督府的份量很重,基本可以決斷所有的政務。但是,涉及到利益分配的事情,這是齊總督的權限,他還不至於傻到越界。
所有,郭家屢次請他去吃酒,他暫時都沒同意。
第八百零三章 郭府酒宴(上)
一二樓門口,錢槐青衣小帽,賠笑著。隨著三爺在敦煌的地位上升,他在人前炙手可熱。這些日子,奉承者很多。三教九流都有。但在三爺面前,他還是昔日的小跟班。
錢槐服帖的道:「三爺,我這就去退。那姓婁的商人給了我50兩銀子的紅包。」
賈環微微挑眉,從淒迷的秋雨上收回視線,轉過身,走進雅致的花廳中,笑道:「哦?這個價格有點高啊!他還有什麼話?」
賈環對自己長隨傳話的「價格」還是心裡有數的。一般而言,給錢槐通傳的紅包在2兩銀子到5兩銀子左右。特別傳話,也不過是10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