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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韻歉然的起身,賠禮道:「往日我誤會賈院首,言語多有得罪,還請賈院首海涵。」
賈環就笑了笑,做手勢示意她坐下,不用多禮,「得罪倒談不上。你那是傲氣外泄。」這姑娘的性子很有點驕傲。當然,白富美嘛,很正常。
按照去年六月時情況的推測,林家在京城三環以內擁有一家茶樓。如果家世累富的話,預計是10億人民幣以上的身家。而那時,她應該還沒自己毀容。
在沒見到林姑娘的真容之前,賈環對她很有好感。但正是因為給她譏諷過,他便從來沒有主動去見她。他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喜好。也不會因為對方是美女,就委屈自己。
他也是個很驕傲的人。
去年年底在東莊鎮上相見,他還會向她解釋下去胭脂店的緣由。而今年再見時,他連解釋都不做。實在是林姑娘的容顏太驚悚。他那點男女間的好感已經不翼而飛。
現在嘛,自是當她是個可以一交的朋友。朋友間的誤會、口角,說開了,自然是很灑脫。其實,林姑娘不向他道歉,他也會揭過這一篇。一個人若是對身邊朋友的小錯都很苛刻的話,就太作了。
當然,陌生人要另外論。子曰:以直報直,以德報德。
林芝韻給說的微微扭頭一笑。只聽過「霸氣外泄」這樣的話,還有「傲氣外泄」?
氣氛輕鬆許多。賈環吃著點心,和林芝韻隨意的聊著京城裡的趣事、見聞。
熟人歸熟人,但古代女子的閨名可不會給男子知曉。賈環看著林姑娘帶著的面紗,倒有心提醒下她。林姑娘帶的面紗,正式的名稱叫做帷帽。他的三姐姐探春,趙姨娘等人都有這些行頭。
周朝女子不能以面貌示人,事關名節。女子外出時坐馬車。若是必須要步行,則是帶帷帽,遮住容顏。具體款式,參見天龍八部中木婉清的裝束。
當然,那天清晨,林姑娘的面紗簡單些。今天,又換成了這種帷帽。但以賈環看來,實在沒有必要。帶帷帽的習俗只適用於上流社會。小民誰管呢?天大的道理,以實用為準。
林姑娘現在家道中衰,沉淪在社會底層,來往的布匹生意,談的不過是十數兩銀子。帶帷帽很麻煩的。她這個習慣,最好改一下。
當然,交淺言深。賈環自是不會現在說。
再有一個,這姑娘把臉遮起來,還是蠻漂亮的。身姿修長婀娜,氣質清麗。他可不想對著一張很驚悚的面容聊天。那需要適應幾個月才行。
男女有別。說笑的聊了十幾分鐘,賈環就送林姑娘出門。得知她現在住在東莊鎮上,笑著點一點頭,目送她纖裊的背影遠去。
院落中,秋雨點點。(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四章 辭行
? 京城中的順天府院試進行的如火如荼時,妙峰山下聞道書院,秋雨綿綿,帶著陣陣刺骨的秋意。聞道書院、東莊鎮的重建工作全部停止。
聞道書院中曾經住了近500人的鄉民,又住進近1000名窯工。書院裡除了明倫堂,藏書閣,上舍、內舍的寢舍,其餘地方全部都是一片狼藉。需要重新修繕。
賈環這兩天病情逐漸好轉,和正常無異。智塵大師雖然腹黑,但醫術還是相當高明。說無礙就是無礙。
只是,他以九歲的身體,主持繁重的救災事務。身體虧損非常嚴重,需要配合升龍培元湯靜養三個月才算好。期間:不能劇烈運動,禁止繁複思考,戒女色。
清晨時分,早飯剛過,賈環和葉講郎一起吃過早飯,緩緩的踱步回偏廳,一身灰袍的韓秀才前來找他,「在下要回京城了。特來向賈院首告辭。」
賈環微微有些驚詫,又覺得在意料之中。七月中,韓秀才來書院找他,是想通過他遊說山長上書朝廷,捅開順天府府尹陸新翰貪墨河防銀子的事情。
但如今,永定河決堤,京西大水,朝廷都派出欽差賑災、治河。順天府府尹陸新翰恐怕是在劫難逃。正好這兩天小雨,重建工作也不繁忙,而書院的精英弟子即將通過院試返回。
韓秀才選擇此時離開,正是情理之中。
賈環對有正義感的韓秀才印象還是不錯。這些天,在書院的文宣工作中配合的也好,邀請韓秀才到偏廳中坐下喝杯茶。
賈環倒了兩杯茶,遞一杯給韓秀才,「本來要和韓兄好好談一談,只是病軀不堪。臨別我有一言相贈:凡事要最壞的打算,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賈環這話的口氣是相當大的。他還只是個童生,而且只有九歲。而韓秀才是國子監貢生中的生貢,肄業後可以直接參加禮部會試,秒殺舉人以下一切文位。葉講郎就是生貢出身。而且,韓秀才今年已經二十五歲。
但賈環這麼說,韓秀才卻沒有意見。倒不是說他認為賈環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屈從。他是個耿直的人,不會如此。他尊重賈環,是因為,他在這次救災中學到了太多的東西。近乎於道。他在心中以師禮待賈環。
韓秀才點頭道:「在下記著。不知道,賈院首身體可好些?」
賈環年方九歲,操勞一月余,飲食不飽,憂思過度,因而病倒。身體虧虛。幸好得到潭柘寺智塵大師的醫治才保住性命。
賈環笑著道:「能吃能睡。你說呢?陸新翰在劫難逃。然而我看韓兄似乎有些急著回京城?難道是擔心國子監的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