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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王的,你們說的挺好的!現在韓秀才都認慫,求饒出去了。你們打算怎麼辦?」
「哼,不就是剝奪功名,流放三千里嗎?我認!」王姓監生長的有點黑,身量中等,傲然的站起來回答隔壁監舍里的問題。突然間,人往後倒在地上,嘴裡吐著白沫。
同監舍的兩名監生忙過去查看,一探呼吸,心都涼半分,「快來人,王翰學死了。」
隔壁監舍里的監生們亦是騷動起來。拼命的敲著鐵製的牢門。但無人回應。這時,正在王翰學屍體邊哭泣的一名監生,突然倒下。
恐懼,帶著死神的陰影呼嘯著而來。在雷雨夜中尤其的陰森。監生們在深夜裡的呼喊、哭泣、求救都是徒勞。無人回應。
直到第二天上午,國子監監生中毒身死7人的消息才傳去。其中,朝廷本來準備重罰的三名監生全部身死,另有四名監生死於非命。
涉及到之前游--行的監生,國子監不敢隱瞞,迅速上報。隨即,消息傳遍整個朝廷、京城。
…
…
昨夜雷雨夜,賈環一覺睡到自然醒,中午和公孫亮、羅君子、喬如松、龐澤等人一起在西市樓吃過午飯,午後時分在望月居的外書房裡閒談、說話。聊著書院、聊著咸亨商行。
駱講郎先要回鄉一趟,過兩天才來賈家的族學坐館。
賈環正準備留朋友們一起吃晚飯時,左師爺急匆匆的趕過來,「子玉,出事了。國子監死了7名監生。」
羅君子微微皺眉。
公孫亮不明所以,道:「這怎麼回事?」國子監出事,和書院眾人有什麼關係?
左師爺頓足,解釋道:「監生案的處罰雖然定下來,但是朝廷結案的手續還沒有走完,這件事還是東翁在負責。」至少,是一個失察的罪名。而今上對東翁不滿啊。這時候出事,不是送把柄麼?
賈環臉色難看。他很想罵娘。(未完待續。)
第兩百四十二章 局勢惡化
? 夏季之時,約下午五點許的陽光,依舊炙熱。榮國府北街,幾輛馬車匆匆的離開。
這是賈環調集的賈府里的幾輛馬車,臨時徵用。他們立即前往山長的家中,等待最新消息。以賈環此時在賈府的地位,要賈府準備幾輛馬車,並沒有難度。
馬車車軸轉動的軲轆軲轆聲傳來。賈環頭疼的坐在馬車中,揉著眉心,壓著心底的情緒。
公孫亮輕輕的拍了拍賈環的肩膀,但沒說什麼。毫無疑問,鑑於賈環在營救駱講郎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大家都對他寄予厚望。而這給賈環很大的壓力。
這一次,恐怕會有點麻煩。左師爺剛才已經解釋過。幕後主使是誰,目的是什麼,這都一無所知。恩師負有連帶責任。但這並不是最致命的,就怕上面有想法。
怎麼樣才能化解皇帝的敵意呢?
賈環勉強的點點頭,隨即,又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
他的好日子還沒過幾天,就連著出事。真是讓他想罵娘的沖--動。這一次很麻煩。顯然,國子監監生的死,背後有推手。未必是衝著山長去的。
但就怕皇帝推波助瀾啊!特別是山長剛剛抗命行事,借大勢讓皇帝收回成命。
東林黨游--行鬧事。22名舉人被禮部發文革除功名。國子監監生下獄152人,東林黨首善書院被查封師生計121人全部下獄。皇帝的冷酷可見一般。
賈環現在不是要查案,追究幕後的兇手,而是要思考怎麼幫山長過皇帝這一關。
淡淡的夜色中,馬車抵達大時雍坊張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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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子監監生被毒殺的案件,很快就由五城兵馬司接管,負責查案。為首的是北城兵馬指揮司指揮(正六品),景田侯之孫裘良。他是勛貴出身,和賈府有些交往。
錦衣衛亦派了一位百戶帶著幾名小校到國子監中探查。
隨即,有御史上書,彈劾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張安博瀆職。第二天處罰結果就下來:停職待勘。意思是,先停職,等待調查。局面變得十分的被動。
五月二十日下午,賈環到北城兵馬指揮司拜訪裘良後,回到大時雍坊張府。
馬車緩緩的停下。剛熱鬧了沒幾天的左副都御史的家門口又變得冷清。門前的古樹,在烈日下,氣息奄奄。鳴叫的知了倍添夏日的午後的煩躁。
賈環進入到廳中。張承劍、羅向陽兩人忙問道:「子玉,情況如何?」其他人都外出打聽消息。龐澤、何幕僚等人是代表山長外出。大師兄則是去龍江先生府上。
賈環沉默的搖搖頭,「案子查出來了。是一名獄卒對監生下了毒。具體動機不明。宗卷已經報上去。預計刑部會判獄卒死刑。案子就到此為止。」
羅向陽長嘆口氣,「唉…」他知道賈環這話是什麼意思。案子結案後,就是確定山長是瀆職。這…,誰知道上面會出什麼招呢?皇帝不喜山長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會有人邀功的。
張承劍身材圓胖,這幾天下來,他人都瘦了一圈。四十多歲的人,垂頭喪氣的倚在木椅上,仿佛被抽空了精氣神。父親的結局,怕是不會很好吧?
抄家、流放,這兩個詞以及相關的處罰在張承劍腦海里交替出現,差點讓他想哭。
賈環沒有去說張承劍。他作為謀主,現在承受著極大的壓力。現在也是靠意志力強撐。現在還需要消息、情報,來勾勒目前的局勢,這樣能有針對性的制定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