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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回來的第三天,清理、打掃望月居、整理行李的事情,倒不需要他操心。晴雯、如意會幫他處理好。
回來後,他給衛家、沙先生家中送去禮物,書信,再登門拜訪座師方望。方宗師在京城主持修書。又給聞道書院的葉先生等人去信,言道是已經回京,問及同學們的情況,馬上就是春闈。
交好的勛貴子弟如馮紫英、衛若蘭等人來請的酒一概都推到年後去。府里的瑣事,政老爹把查帳的事壓著了,他暫時也不打算管其他的事情。要整頓賈府,等他中進士之後再說。不急在這一時。
二十七日的上午,賈環在族學裡和駱講郎閒聊著。瓦屋裡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厚厚的邸報。聊了一會後,賈環往賈府內的李紈院而去。關於賈蘭離開族學前往聞道書院讀書的事情,他要給珠大嫂一個答覆。
同樣的上午,黛玉在屋裡繼續整理著書本,陪著前來探望她的寶釵閒話。紫鵑、襲人、香菱、鶯兒都在一旁陪著。
正說話時,寶玉房裡的丫鬟麝月自外面進來,滿面淚痕,舉止大異於平時。
寶釵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麝月哭道:「方才茜雪來問了,不知道林姑娘那話怎麼了。寶二爺如今眼也直了,手也冷了,已經死了大半,還請林姑娘大發慈悲,去看看他罷。」
這話是有點刺耳。看來,寶玉屋裡的人,都把原因歸在黛玉身上。
黛玉蹙著眉頭,貝齒微咬著嘴唇。去探望肯定是要去的。但,她並不覺得早晨拒絕寶玉是錯的。
而黛玉屋裡的人自是知道怎麼回事。站在黛玉身側的小丫鬟沫兒很是不忿的撅起嘴:這寶玉什麼意思啊?使這麼大的性子。合著要闔府的姑娘都圍著你轉才行啊?我們姑娘就不給你做荷包怎麼了?
沫兒就要說話時,給紫鵑拉了一下。沫兒這小丫頭不懂,紫鵑那會不懂現在是什麼情況。她自小就是賈府的奴僕,只是給賈母指來服侍黛玉。
寶二爺在府里是「天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昨天還以為事情過去,誰知道…
這下要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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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臘月,馬上就是新年,再接著就是貴妃省親。賈府上下喜氣洋洋。
賈母七十多歲的人,人老了,便沒什麼瞌睡。一大早就起來。吃過早飯後,外面的霧也散了。在偏廳里和身邊的大丫鬟鴛鴦說著話,詢問祭祖的一些事。
祭祖之事,今年定在臘月二十八。領頭的是賈敬、賈赦、賈政。辦事的是賈蓉、賈璉。這些事,都來回過她,只是她記憶力不大好了,事情都是鴛鴦幫她記著。這會想起來,便問一問。
賈母的住處自是華麗富貴。偏廳之中雕樑畫棟。又有字畫、香爐、屏風等物點綴富貴氣息。
冬日之時,燒著熏籠,花廳內很暖和。
鴛鴦穿著一襲淡青色的對襟褂子,身姿高挑,細心的將祭祖的一些事一一說給賈母聽。正說著時,琥珀挑起門帘從外面快步進來,急促的道:「老祖宗,寶二爺的丫鬟來回,說寶二爺快不行了。」
「什麼?」賈母驚的從塌椅上站起來,臉上的怒色浮現,拍著扶手氣道:「怎麼回事?昨兒晚上沒來吃飯,我還正要問呢?她們就這麼照顧寶玉的?」
又一迭聲的吩咐道:「鴛鴦,去拿斗篷來,快去,我要去看我的寶玉。」
隨著賈母的吩咐、質問,賈母上房裡頓時忙碌起來。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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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的東跨院裡,王夫人還在應酬前來拜訪賈府的誥命夫人,得了消息,大吃一驚,又仔細的問明情況,這才帶著金釧兒、彩霞往賈母上房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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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姐近日略感風寒,在家中休息。實際上,她是畏懼賈環是否會和她算帳,將府內的事情都丟給林之孝家的去管。
做得多,錯得多。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她家裡那位爺,根本沒有和環哥兒對抗的心氣。
鳳姐在屋裡和出去逛了一圈(打聽消息)的平兒說著話,聽到豐兒進來說了這話,連忙換衣服,準備去看寶玉。
在鏡子面前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好笑的道:「林姑娘這才回來幾天,寶兄弟就生出事來。這日子還長著呢。天天有的沒的整出些事情來。唉…,老太太發怒,苦得都是我們這些人。」
剛才事情的緣故已經傳來了。好像是寶玉要黛玉幫他做一個荷包,但是黛玉拒絕了,結果就弄成這樣。
平兒手裡拿著梳子,嬌俏的笑一笑。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說,或者故意說成兩小無猜罷了。過了年去,寶二爺都有十三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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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西路,李紈院。冬日融融。照射在庭院裡的松柏間,拖出幾許影子,印在院落的石板上。
自屋內看去,可以看到這充滿了生活氣息,悠閒、安靜的畫面。賈環笑一笑,古代的生活節奏確實比較緩慢,將手中茶杯放下,看向和他相對而坐著的秀美少婦。
「大嫂,你要送蘭哥兒去聞道書院讀書,這個忙我肯定是會幫的。當然,我個人的意見還是等蘭哥兒大一兩歲再說,太早了,照顧自己都難。」
賈蘭今年也不過是十歲的年紀。太小的年紀,根本沒有辦法生活自理。
李紈拿尾指輕捋著鬢角的秀髮。舉手投足間,有一股婉柔的少婦韻味流瀉。她今天穿著素雅的淺藍色罩衫,身姿婀娜,秀美雅麗。這樣美麗的女子,總會讓人有些莫名的親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