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頁
今上無情的革除二十二名舉人的功名,強力的清掃東林黨,將軍政大權盡歸軍機處,完成醞釀已久的政治布局。盡顯高超的政治手腕。然而,強勢的雍治皇帝對被審查的監生、首善書院的生員們來說,不是好事。
這位強勢的皇帝已經表露出冷酷的態度,殺氣騰騰。不知道接下來有多少人會被流放、被貶,或者革除功名、追奪出身以來的文字。刀鋒,便是現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正三品),京城名儒張安博。
約上午十時許,張安博帶著賈環、喬如松、龐澤、張承劍等九名幕僚在國子監正中的彝倫堂與參與查案的官員匯合。
計有:大理寺左少卿趙鴻雲(正三品)、刑部左侍郎華墨(正三品)等人。
三法司: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的副手們齊聚。國子監祭酒胡意(從四品)、王司業在一旁作陪、喝茶。
此時,國子監中掌管紀律專門懲罰監生的繩愆廳中已經關滿了待罪的監生。三法司的吏員忙忙碌碌的審訊,做著登記。這些工作自然不需要官員們來做。
由於人數太多,派來協助辦案的錦衣衛分了幾名小校,在號舍中看押著數十名監生。
賈環、龐澤、喬如松三人並沒有參與官員之間的交際、博弈。而是以幕僚的身份,進入繩愆廳查閱這些天的審訊的宗卷。其實,有錦衣衛盯著,估計沒人瞞的過皇帝。但該說的觀點,還是會說出來。
左副都御史張安博、國子監胡祭酒希望能從輕處罰監生。將被「矇騙」的監生給放出來。只追究帶頭的監生。大理寺左少卿趙鴻雲的意見中立,刑部左侍郎華墨希望按照上意嚴懲。
…
…
國子監繩愆廳的一間監牢中,京城狂士韓秀才韓謹和好友徐監生在監牢的鐵欄門邊坐著閒聊。
上午的陽光從通道的入口處透進來。監牢中處處透透著令人壓抑的氣息。黑暗、漠然、求生、出賣、誣陷等等戲碼在這段時間內上演。仿佛人性的黑暗在這裡集中爆發。
這裡不是地獄。但關了100多名監生,用刑審訊後,距離地獄不遠。
徐監生依靠在牆壁上,「子桓,你說我們這次能活著出去嗎?聽說審查我們的張左副都御史是你的老熟人。」
韓謹搖搖頭,「不知道。」
這次國子監的游--行是他組織的。他是首犯。
…
…
同一時間,刑部的監--獄某間牢房中有類似的對話。對話的兩人是劉國山和駱宏。
「先生覺得我們這次有希望出去嗎?」因駱宏在聞道書院擔任過講郎。劉國山曾經是聞道書院的學生,稱呼他為先生。
駱宏鼻子裡哼了一聲,「大部分人都有可能,我們就沒希望了。」
當天游--行,他是站在好友韓秀才身邊的。而劉國山為這次游--行出了近1千兩銀子。他們倆肯定在錦衣衛掛了號。
生命沒有危險,但前途就很難說。(未完待續。)
第兩百三十五章 釣魚貼(上)
? 周朝的國子監有兩所。位於京城內的國子監簡稱北監,位於南--京城內的國子監簡稱南監。俱是天下最高學府。
國子監在太宗最鼎盛時期,北監曾有監生約一萬人,南監有監生八千人。然而,隨著天下承平日久,讀書人越來越多,國子監生入仕變難,國子監日漸沒落。
至雍治十一年,北監中有監生約2000人。此時,被關押152人。占比不大,卻足以影響監中的氛圍。
傍晚時分,血紅的殘陽浸染著天空。
賈環、龐澤、喬如松三人從國子監出來,到成賢街上的一家酒肆里吃飯。
山長張安博帶著張承劍、何幕僚與趙鴻雲、華墨等人到安定門大街官辦的酒樓太和樓聚宴,順便商討審查的結果。羅、左兩位師爺各有交際圈,和三法司的吏員們吃酒。
在周朝,酒店業大致分為酒樓、酒肆(酒家)、食檔三個等級。大酒樓分為官辦和民辦。官辦的大酒樓中有官妓數十人,有不准私釀的美酒。民辦的大酒樓吃食、酒水亦是不差,屬於一流的水準。
在第一檔的大酒樓之下,還有第二檔的中等規模酒樓。再往下就是第二等級的酒肆、酒家、酒店。這些酒肆有的是酒樓的分店、有的是零售兼賣菜餚果品食飲的酒店、有的是各種特色酒店,滿足京城各地人士的需求。如淮揚菜、江南菜等。
再往下就是第三等級的食檔了。
賈環三人選擇的這家酒肆在成賢街的末端,只有一層,擺設著二十幾張桌子。面積頗大。傍晚時分,生意略顯冷清。
叫了酒水、羊肉、雞鴨、時蔬、冷盤,三人坐下來邊吃邊聊。他們三人等會還要回國子監看宗卷。
龐澤身材中等,鼻子很大,容貌醜陋,笑著問道:「子玉,你和友若兩人都過來,你那個族學怎麼辦?」
賈環就笑,「先讓他們先自學。衛神童答應幫我頂幾天。明天就到。」
喬如松性格厚道,喝著酒,問道:「子玉,你不去見見韓秀才?」這句話讓酒桌上的氣氛微微沉默起來。
名聞京城的韓秀才韓謹,就讀於國子監,他是江南選拔來的生貢。這次參與遊行的監生就是他組織的。
賈環輕輕的嘆口氣,「再看看情況吧。」
去年中舉之後,沙提學就提醒他不要和韓秀才見面。東林黨的事件到今天終於全部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