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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像做夢一樣,就這樣「簡單」的殺死拔野古土門,改由拔野古孝德執掌整個殘軍!
可笑的是,被拔野古土門以心腹相待的婆實背叛,而經常被坑的打衝鋒,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莫賀,卻不願意臣服。
這就是人心啊!
「走吧!」拔野古孝德淡淡的說道。雖然只是名義上初掌大權,但這種滋味,令他很爽!令他很迷戀!他雖然說服同羅部返回北庭,再回漠北。
但,正確的策略,其實是去龜茲!他現在回漠北,只會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他此時去龜茲,藉助拔野古的旗幟,召集大軍,和周軍大戰,只要穩住局勢。以安西,北庭的人口,甚至可直接稱王。只是,漠北還有他的部族,母親,弟弟在。
拔野古孝德的大帳還是設在城東。他帶著親衛回來,單獨走進自己的帳篷。
裡頭,剛剛沐浴過的前王妃,烏尼日正穿著一件素白的單衣,坐在床榻頭。單薄的衣衫,越發凸顯的她的身姿窈窕,前凸後翹。嬌嫩、嫵媚如鮮花。
「將軍…」烏尼日起身,屈身行禮。低著頭,雙眸垂下,粉腮帶赤。柔媚,清秀的少婦。
拔野古孝德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窺進她衣領,看著雪白,忍不住暢快的大笑。人生當如此啊!何其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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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遠在吐魯番盆地之西,天山南麓富饒之處,龜茲城中,周軍正殺入!奪城!
白袍銀槍將沈遷一馬當先,帶著麾下的千餘騎兵,馬踏長街。
「殺啊!」
第八百一十二章 長風浩蕩
「龜茲!」
出征龜茲大軍的統帥參將荀陽騎馬在城外的山坡上,眺望著午後清冷的陽光下這座西域布政司的省城,感嘆著!他身後,是留作預備隊的800名精銳騎兵。正在稍作休息,隊形鬆散而不亂。
一萬京營,遠涉大漠出征,走出茫茫黃沙之地,得到這庫車綠洲時,只剩8千人!
這時,城中響起約定好的號角聲。「嗚嗚---!」
荀陽身邊的數名親兵紛紛躬身道賀:「恭喜將軍拿下龜茲,克建奇功。」
荀陽笑一笑,一勒馬繩,高聲道:「兄弟們,隨我進城!」此次奪城,首功是慶國公次子沈遷。他帶兵偵查後,建議先奪水源休養大軍,再圍龜茲,再取城。而非直接出大漠後略作休整就奇襲強攻。
「胡騎歷來擅攻而不善守。龜茲對拔野古人而言是新附之地。城中守將,或知曉北山之戰的結果,或不知道。但我們出現在此地,就足夠讓他們慌亂,斷無堅決的抵抗之心。晚幾日,可減少傷亡。」
事情果然如此!
連日來,城中的胡人在試圖逃跑被斬殺了近千人後,士氣低落。周軍攻城,一股而下。他給了沈遷一千騎兵,率先進城,就是要坐實這份功勞。
而現在,龜茲是他的了!
隨著荀陽一身令下,800名在馬下休整的騎兵們紛紛上馬,迅速的列陣。陣前的騎士,約十七八歲,一臉的堅毅,擎著周軍的大旗,旌旗在寒風中展開。「吁--!」健馬在寒風中打著響鼻,四蹄刨動。
而稍遠的龜茲城中,廝殺聲正在逐漸的停止下來。兵部主事沈遷,伸威營游擊楊紀,耀武營李游擊三人領軍在城中。
「踏踏!」
馬蹄聲由小到大,逐漸的引起大地的共振。這騎兵如潮,如洪流!湧入龜茲。截斷拔野古聯軍的後路!
雍治十八年冬十月十一日下午三時許,國朝軍隊光復龜茲。
…
…
唐朝邊塞詩人岑參,在其不朽的名篇《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中寫道: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輪台東門送君去。這裡的輪台便是安西節度使駐地龜茲下屬的輪台縣。北庭的核心地域庭州一樣設有輪台縣(今烏魯木齊)。
龜茲此時已經是十月。氣溫可以想知。在雪融後的數天裡,依舊是寒冷異常。狐裘不暖錦衾薄。
龜茲城,東南區域,一棟精美的住宅中,鐵勒人中的貴族居可在自家庭院走廊的台階上,仰頭看看天色,然後,裹緊身上的貂皮裘衣,吩咐道:「走吧!」
龜茲東起輪台,西至巴楚,北靠天山,南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是絲綢之路塔克拉瑪干沙漠北道的重鎮。以舞蹈、鐵器聞名於世。這裡匯聚著十幾個民族。其中,以鐵勒人最多。
鐵勒,漢稱丁零。唐時,鐵勒九姓依附於唐朝,分別是:仆固、同羅、拔野古、回紇、薛延陀等。後契丹統一漠北,鐵勒人逐漸的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然而,國朝初年,西域鐵勒的一支興起。就像當年唐天寶年間,回紇,統治著鐵勒九姓,回紇就是鐵勒。然後,不斷的分裂、演變。數百年來,西域、漠北草原的興衰變化,至有如此局面。
換言之,如今分布在龜茲附近沒落的鐵勒人,祖上曾經闊過。而且,和如今還闊著的拔野古、回紇等同風俗,同民族。所以,姑墨之戰,鐵勒兩萬扈從騎兵反叛,在情理之中。
隨行的八名健壯的奴僕和二十名拿著彎刀的武士,跟著居可。一行人出府,騎馬順著清冷的、逐漸恢復人氣的長街,前往龜茲城正中區域的參將府。其位於原周朝西域布政司衙門的東側。
居可約六十多歲,滿臉皺紋,他坐在八台大轎中,服飾華美,臉色沉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