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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賈環為賈家謀劃,為他來江南之後的四個目標之一奮鬥時,東廂房之中,黛玉、裴姨娘、紫鵑、襲人、晴雯、如意幾人在一起說著話。夜雨瀟瀟。
黛玉穿著一件精緻、輕薄、柔軟的雲白色羅衫。素雅精緻,秀麗動人。喝著溫開水,問道:「晴雯,三哥哥在書房裡讀書?」
晚上喝茶容易睡不著。黛玉的習慣跟著賈環慢慢的改過來。她這身衣服自是賈環讓人給裁剪的夏衣。賈環在添置衣物上從來都不吝嗇。這時節,女子的財物,大部分都在衣服、首飾上頭。
只不過賈環這長兄的做派,在黛玉看來其實不算。因為,他的形象早就崩潰了。
晴雯點頭,笑著道:「嗯。三爺這些天天應酬。還畫那個什麼十美圖,都沒怎麼讀書。」
晴雯說的事實。賈環倒不是應酬商人、權貴。他只去了一趟戶部尚書衛弘家裡。然後,在汪家的別業中見過汪鶴亭後,在輕煙樓宴請蕭幼安和高監生、唐信然、樂監生等國子監的監生們喝酒。十一日上午,多虧他們幫忙。
又改日與張承劍、紀鳴,田師爺在秦淮河上喝酒,說起近日一系列的事情。山長,那邊,他自然也是交待了一番。國子監的改革,國子監創辦教輔書是解決就業問題的一條路,賈環搞出一份報紙來,似乎可以多出幾個就業崗位來。
賈環又補全了十美圖,交付給中散先生,算是完成了當日的陳諾。十首精品美人詞則是免了。忙完這一整圈的事情,賈環才算是略微清閒下來。
他已經決定在近期前往松江府一趟,購置土地、住宅,留下後路。松江府就是上--海。治所華亭縣,開海以來就是江南有數的大城、富裕之地。賈環看重的是在松江府,萬一失敗,隨時可以從海上跑路。
「噗嗤!」
晴雯的話讓屋中的幾人都輕笑起來。似乎,這才是才子、讀書人的生活。詩酒趁年華。
裴姨娘輕笑著,客氣的道:「晴雯,什麼時候看三爺有空,我倒也想讓他幫我畫一幅像。」她看過那張十美圖,風格寫實。也看過賈環給晴雯畫的全身像,惟肖惟妙。她也想留住她雙十年華的容顏。
裴姨娘如此客氣,自是因為很明顯三爺這兩個大丫鬟都是他的「屋裡人」。
黛玉細聲道:「我也要一張。」
晴雯答應下來。
夜裡的夏雨,浸潤著磚牆、瓦片,庭院裡的走廊、花木、石板。滴滴滴。如同歡樂的小曲的調子。
…
…
夏雨連綿。江南的雨,帶一些朦朧、輕柔,點在金陵城中。
一艘小船在淒迷的雨霧中緩緩的從秦淮河上而來,停在武定橋。蘇詩詩一襲白裙,撐著油紙傘,帶著小丫鬟丹兒從船上下來,轉進和安街,走進住處。
自成為江南花魁之後,她還沒有回過這裡。一直都在林大家介紹的曉夢閣中忙著應酬、交際。
林大家最近也忙著幫曉夢閣的金媽媽應酬。花魁大賽結束後這幾天是各大青樓生意最好的時候。撮合各種交易,富商們少不了要意思意思。她雖然已經贖身退出,但適逢其會,多年的情分,這點小事自是要幫金媽媽的忙。
「蘇姑娘回來了。」進後院的路上碰到管家元伯。蘇詩詩微笑著打了招呼,「三爺在家裡嗎?」
「三爺啊,三爺在的。」
蘇詩詩問了情況,帶著雨意,徑直到賈環的書房中見他。書房的門開著,空氣流通,賈環正在書桌後讀書、做筆記。蘇詩詩抬手,輕輕的在門扉上輕叩兩聲。
「咚咚!」
賈環抬頭,見是一身白裙的蘇詩詩,清麗嫻靜的站著門口,在午後的光線中越發的顯得她身姿優美。十九歲的姑娘,充滿玉女般的神韻、風采。
賈環笑了笑,放下手裡的鵝毛筆,「詩詩姑娘來了。怎麼樣,江南花魁,最近感覺如何?」
蘇詩詩抿嘴輕笑,嬌語道:「三爺這是在取笑詩詩嗎?」說著話,走進書房中,盈盈的向賈環行了一禮,很正式。但是並沒有說道謝的話。此時無聲勝有聲。感激,在她的心頭。
是眼前的少年將她捧到了江南花魁的位置上。雖然和人分享,但實際上是獨享這個榮譽。她來金陵、江南這一年多的夢想就此達成:天下第一名妓。
在京城中時,她受到龍江先生的庇護,受到賈先生的詩詞捧高,但是當時年少,並沒有天大的感觸。而這段時間在金陵,在困境之中,接受賈先生的幫助,雪中送炭,令她深有觸動。
賈環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蘇詩詩起來。他注意到蘇詩詩對他的稱呼。「不用這麼客氣。我們各取所需嘛!事情都過去了。你不給我講講你最近的風光?」
蘇詩詩很自然的走到賈環的書桌邊,給他添了茶水,倚在書桌邊,嬌嗔的笑著道:「別人都恨不得詩詩欠他的人情,唯獨三爺卻不肯要詩詩的人情。」
她的笑容中有著真誠、嬌媚。不似她待客時的公式化的微笑。
賈環就笑著搖頭。他現在要裝逼的話可以來一句: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不過,他只是很欣賞蘇詩詩,並沒有那種想法。他和蘇詩詩太熟了。早在雍治九年就認識。
蘇詩詩莞爾一笑,和賈環接觸的越多,就知道私下裡他很隨意。偶爾出格亦無妨。輕聲道:「花魁固然風光,也有難言的苦楚之處。迎來送往,生張熟四的場面活也是勞心勞力。詩詩當時年少輕狂,驕傲自詡,想要當天下第一名妓。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幼稚。三爺,我應酬完江南的事情,就打算回京城。你什麼時候會回京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