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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部尚書方望。他還在翰林院中修書。但他提出的意見,天子亦會考慮。
錦衣衛指揮使毛鯤,四十多歲,眉毛有些短,一身淺黃色繡圖的褂子,喝著酒,微微一笑,「近來真理報上出現一些說一條鞭法的好話文章。怕是和他脫不干係。」
劉公公曬笑道:「大局已定。他能如何?」賈環的罪名是「心懷怨懟」。有詩詞為證,這如何洗脫的清?
晉王點點頭,道:「如今朝堂的形勢,何朔去職之日不遠。我與八弟的奪嫡之爭,勢必將變得更激烈。韓秀才此人作為我那位八弟的謀主,劉公公以為如何?」
毛鯤插話,笑道:「呵呵…,殿下,京中很多人都說他是一個山寨版的賈環。」
劉公公不屑的冷哼一聲,緩緩的道:「韓謹此人,不足為慮。他對輿論的理解很膚淺。包括賈環,都是一樣。天下最大的輿論陣地,在哪裡?不是在報紙上,而是在天子的身邊。」
這話一出,晉王和毛鯤都極為信服。
晉王撫掌笑道:「劉公高論。本王敬劉公一杯。」毛鯤跟著舉杯。
劉公公的冷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的酒杯還沒端起來,門外響起晉王府的一名管事的聲音,「殿下,奴才有大事稟報。打擾殿下飲酒雅興,罪該萬死。」
晉王一愣,「進來說。」
一名穿著藍衣的管事低頭走進來,寒風吹拂進來。很有些冷,他跪在門口,說道:「殿下,下午時分,楊皇后在西苑為賈環求情。」
什麼?
晉王、毛鯤兩人都看向劉國忠。劉公公的臉色變得很有點難看。他剛剛還信誓旦旦的嘲諷賈環,根本不懂什麼輿論陣地在哪裡。而現在,楊皇后在天子面前說話了。
這一耳光打的!
誰都明白,楊皇后絕不會主動開口。這必定是賈環請求的。
賈環到底懂不懂輿論陣地呢,看樣子是懂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 極具大周朝特色的戰鬥
? 西苑,國朝如今的政治核心地帶。自雍治十三年底,天子怠政以來,便常住在西苑。聲色犬馬,縱情享樂。
十月初的下午,西苑含元殿後的御花園中,滿地菊花殘落。颯颯秋風。
雍治天子在小亭中賞殘菊,飲酒。皇后楊燕燕作陪。小亭中擺著屏風,阻隔寒風,另有暖柱,相當舒服。
近日朝政紛擾,但並沒有影響到雍治天子的心情。眼下他所關注的大事無非是:天災、兵變、民亂。其餘的事,都不足掛齒。
再者,他於七月底順利的將燕燕冊封為皇后,這比別的事都要讓他舒坦。為天子者,當順心盡意!
楊皇后安坐在天子身邊,時年三十二歲,容貌精緻,滿頭珠翠。雍容華貴。穿著一身淡綠色的精美鑲邊繡花宮裝長裙,肌膚雪白,身姿偏豐腴,珠圓玉潤。宛若熟透的美婦。有著尤物般迷人的風情。美麗難言!
楊皇后和天子隨意的聊著,然後話題一轉,道:「陛下,臣妾聽恪兒說元春妹妹的弟弟賈環因心懷怨懟而下獄。他官位沒了,心裡肯定有些些怨氣。只是一首詩而已,陛下和他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麼?」
楊皇后的話,說的很有技巧。從楊皇后,雍治天子的年齡看,十五歲的賈環,確實只是一個小孩子。當長輩的,給晚輩抱怨幾句算什麼大事?
雍治天子笑著搖頭,握住楊皇后的手,道:「燕燕,你不懂。他犯錯的不是那首詩。」
很多事情,他心裡有數。那首詩並沒什麼問題。以皇家的威望,根本不用搞文字獄。他震怒的下中旨,收押賈環,是另外的事情。賈環怨恨的不是丟官的事,而是怨恨賈貴妃的孩子死了。
算起來,這些年他夭折的孩子不少。春天容易爆發時疫。雖然隔離的及時,處置的妥當。但那孩子沒福啊。唉…
楊皇后微笑著點頭,不再說這個話題。心中想起那日代表天子去鳳藻宮探望賈貴妃的情形。
…
…
摘星樓中。
劉公公雖然臉上仿佛被抽了一耳光,但依舊沉著,問跪在地上的管事,「此時結果如何?」
管事道:「天子並沒有下旨釋放賈環。」準確的話語沒法傳出來,大致的結果卻是都知道。
劉公公心中松一了口氣,臉上浮起自信的神情,扭頭對晉王、錦衣衛指揮使毛鯤,說出他的判斷,「無事。」
他秘密給天子上呈了一件事。看來,楊皇后的求情,並沒有抵消天子心中對賈環的惡感。
這便足夠了。
晉王、毛鯤兩人都不自覺的長長鬆一口氣。
晉王笑罵道:「你這賊殺才,竟然敢說話說一半。信不信我揭了你的皮?快滾。」笑著將府中的管事罵走。
虛驚一場,三人繼續笑談飲酒,摘星樓中的氣氛又變得輕鬆起來。話題,圍繞著楊皇后。
賈環只是個過去式。被關在天牢中的大臣,關上十年都不足為奇。晉王黨接下來的大事,是如何幹掉楚王,順利的坐上太子寶座。然後等著御女無度的雍治天子馭龍賓天。
而楊皇后無疑上一個很重要的人物、棋子,她對天子的影響力非常大。
…
…
楊皇后為賈環求情,賈環都沒有被天子釋放出來。在晉王黨眼中,賈環的結局已經是:板上釘釘。絕不會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