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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賈環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龐澤心裡升起希望,又道:「子玉,你別看都是些佐貳官、武將,但全是地方上的實力派,再者又有張總憲的名頭…」
賈環笑呵呵的拿起酒壺給龐澤倒酒,「法子說白就是四個字:威逼利誘。我只問士元一句,是不是非張家娘子不娶?」
以山長初來乍到,又是清貴至極的禮部官,即便是正三品的高官,壓肯定是壓不住張家。另外,估計龐澤也沒有去給山長說過這事。山長來往都是大儒,未必沒有辦法。只是要費點周折,用幾個人情。
估計是娶寡婦,他說不出口吧。
不過,賈環來自後世,對二婚的女子不會有什麼歧視。日後還有專門離婚買房的。也沒見誰說什麼。
而山長壓不住,不代表他壓不住。別忘了,賈家在金陵生活了多少年?就算是沒落的勛貴世家,要搞定幾個佐貳官、武將還不簡單?就是賈環說的四個字:威逼利誘。
龐澤用力的點頭,「是!」
賈環舉杯,和他碰了一杯,笑道:「那行。我幫你搞定。保管你達成心愿。話說你和張娘子怎麼認識的?又是怎麼發展的?」賈環確實有點好奇,就像是在學校里時好奇同班同學的戀愛史一樣。
龐澤聽了賈環的話,本來是大喜過望,「嚯」的一下站起來。困擾了他一個春節的事情就這樣簡單的解決。以賈環的性子,說出來的話,必然有把握。他對此深信不疑。只是再聽賈環打聽細節,頓時醜臉上有點赫然、扭捏的表情,費勁的道:「偶遇。偶遇。」
見龐澤這幅表情,賈環樂的笑起來,「不說也行。罰酒三杯。」
「那還是喝酒吧!」見賈環沒有刨根問底,龐澤心裡鬆口氣,自己也笑起來,爽快的倒酒,連幹了三杯。以他和賈環的交情,自然不用說一個謝字。沉鬱的情緒變的極為興奮。(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十六章 選擇、理想
? 抑鬱、愁悶的氣氛隨著龐澤的心情變化一掃而過。龐澤晃晃已經空下來的酒壺,極其狂放的拍著桌子叫道:「店家,上酒!」顯然是心情大好。
「來了。來了。」小店櫃檯里的掌柜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連忙應道,沽了酒過來。
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名士子給打斷,頓時不滿的道:「真是粗魯。」
「有辱斯文。」
龐澤心情好,掃了一眼那幾名士子,沒有理會,拿著酒罈倒酒。
賈環破例陪著再喝了一杯酒。他在飲酒上一向很節制。在很多酒宴上都只是淺嘗輒止。
賈環並不問龐澤,張娘子的情況。應天府的推官是誰,他只需要派錢槐回德潤坊的賈府里問一聲就知道。要打探張推官的底細也很簡單。
然而,賈環不問,龐澤自己幾杯酒下肚,還是忍不住將話題轉到張娘子身上,道:「臘月時有一天,我心情不好,她唱歌給我聽。她心底很善良。」臉上有溫柔的神情浮起。
賈環嘴角憋著笑。他很清楚,龐澤在興奮之下不可能不給他說張家娘子。
那是一種擔心別人知道又幸福外溢,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戀愛歷程又忍不住想說的心態。大抵類似於初戀中的高中生的心態。
「噗---」幾名談論著的士子一口酒噴出來。一名二十多歲的士子低聲笑道:「我受不了。」幾人偷偷的笑。
龐澤還沉浸在自己的愛情情緒中喝著酒。賈環微微皺眉。耳朵動了動,將那幾名士子的談話聽在耳中。
「天子裁撤南書房殊為不智。導致軍機處獨大。不利於制衡。」
「罷黜李吳江更是。我前些日在蘇州的紫陽書院聽講時,還聽柳通判談論起這件事。更說起此次鹽法改革之事。完全是在與民爭利。總商勢大難制,鹽價勢必還要上漲。」
「沙撫台以追繳鹽課之利見寵於天子,其勢比不能久。敗壞朝綱。則朝廷官員人人向利,與民爭利。」
賈環實在聽不下去了。簡直是瞎說。江南風氣開放,士子好議論政事。似乎這幾位東林黨人。他對東林黨印象不佳。
蘇州柳通判只怕就是東林黨的骨幹成員原戶部湖廣清吏司主事(正六品)柳安宜。
賈環看了看已經醉倒在酒桌上的龐澤,起身走到小店左側六名士子坐著的八仙桌前,拱手一禮,道:「幾位朋友請了。你們的想法,實在是幼稚可笑。」
幾名士子平白被笑話,而且又是一個少年郎,個個面露不悅之色。其中一人問道:「足下又是何人?我等朋友談論,也願意聽一聽你的高見。」
賈環道:「在下北直隸賈環。鹽商是否漲鹽價,並不取決於是否推行鹽商總商制。而是取決於官府對鹽的供給。若是天下鹽場出產日多,人人都吃得到鹽,則鹽價可下降。私鹽泛濫的情況下,鹽商漲價的餘地有限。」
「你是賈環?」幾名書生臉色的表情變得愕然,都站起來。賈青松在金陵國子監讀書的消息現在金陵城中的讀書人都知道。一首「明月幾時有」寫盡中秋的詞作。江南文風鼎盛,這樣的才子即便不爽,該有的禮儀還得有。
更關鍵的是,這位少年是科場前輩啊!他是舉人。他們連秀才都不是。
幾名書生頗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在小店裡喝酒、說話,怎麼就遇著這位呢?這原本算是可以吹噓的一件事,偏偏他們幾個現在正在被賈環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