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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升並沒有和賈璉等人一起回京城,走了十幾里的官道,折向香山腳下。
香山腳下土地肥沃,大片良田都是屬於皇親國戚。寧國府在香山腳下的莊子位於臥牛鎮佟家村。
賴升的馬車進了村子後,徑直前往村中心的一處瓦屋院落。在小廳里見著主子賈珍。小廳布置的雅致,賈珍石青色的長袍,興致極佳的在桌邊喝著小酒。
賴升行禮,說道:「大爺,我們去了書院那裡,沒見著環哥兒。他去山中讀書去了。」
賈珍不滿的道:「沒見著,改日再去就是。就為這點子事來煩我?我好不容易躲幾天清淨,想享點清福。」
賴升是寧國府的老人,在賈珍面前很有臉面,因而並不懼怕他生氣,笑著道:「大爺,奴才豈敢為這點事來打擾。實在是在東莊鎮上發現了一個更賺錢的生意。」
「哦?」賈珍頓時就有了興趣,咂咂嘴,「說說看。」
賴升便將東莊鎮上的磚窯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他也沒實地去看過,又道:「璉二爺都說那磚窯生意紅火。以我看來,鎮上許多房屋還在建,對磚石的需求極大。是一門好生意。」
賈珍捻著頜下的鬍鬚,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那屋裡的烏銀梅花自斟壺賞你了。這事不要聲張,我自會和璉兄弟商量。」上回賈璉帶回口信,說賈環向他賠罪,因送了個值30兩銀子的商鋪。挺識相的。這回,他看上磚窯,諒賈環也不敢拒絕他的要求。
賴升笑著告退。
賈珍心裡高興,起身在小廳里來回走著。眺望著不遠處的香山。蓉哥兒該將他媳婦接回來了罷!
今日算是雙喜臨門。得一個美人,又得一門賺錢生意。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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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往回倒退少許。陪著父親賈珍吃過午飯後,賈蓉就帶著妻子秦可卿的貼身侍女寶珠前往香山棲霞觀。
一路上,賈蓉在馬車中叮囑著身邊低頭垂淚的丫鬟寶珠,「你不要只是哭。你都是我父親的人了。這事成了,少不得我都要叫你一聲姨娘。」
寶珠低著頭,說道:「爺,我知道。我昨晚跟老爺說了,我一定會勸奶奶下山。」她昨天下山來替奶奶看風頭,卻不料晚上睡覺時,給老爺堵在屋裡。她反抗了,但沒有用,只能屈服,差點就…。
賈蓉心裡鬆口氣,些許的愧疚湧起來,旋即被恐懼代替,他現在只想這件事趕緊結束,「這就對了。別哭了。」說著,輕輕的捏了下寶珠的臉蛋。心裡忽而有些暴躁的情緒想要發泄出來。寶珠是可卿的丫鬟,他還沒得手,卻給他父親拔了頭籌。
寶珠躲了下,又乖巧的由著賈蓉動手動腳。
馬車抵達香山半山腰的棲霞觀。時值午後,山景秀麗。通稟之後,賈蓉在會客的廂房裡等待著。丫鬟寶珠進了道觀裡面通知秦可卿。
秦可卿居住的房間位於一處院子裡的廂房中。她收拾了衣裳,正坐在椅子上,期待的等待丈夫賈蓉來接她下山去莊子裡小住幾日。
這時,突然的就見她的丫鬟寶珠淚流滿面的進來,噗通跪在地上,「奶奶…」
秦可卿忙身去扶寶珠,擔憂的問道:「寶珠,怎麼了?哭成這樣。」
寶珠跪在地上哭訴道:「奶奶,老爺就在佟家村里等著,你不能去。爺,他不能信啊。嗚嗚…」她昨晚只是裝作屈服。奶奶待她恩重如山,她絕不會背叛。她死是小事,但要把消息告知奶奶。此時將消息帶到,她再也撐不住。情緒崩潰。
秦可卿只覺得天暈地旋,仿佛晴天霹靂般砸在頭上,令她腿軟,坐在地上。
她很信任丈夫賈蓉。而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殘酷。要她下山去小住是個籠子。送她羊入虎口。秦可卿臉上滾落兩行清淚,心如死灰,巨大的無力感襲來。
寶珠哭著說道:「老爺是昨天晚上到的。我,我給他用強…,要不是我見機快,說我能說服奶奶下山。也和瑞珠一樣死了。我對不起奶奶,昨晚說了很多奶奶的壞話。」
秦可卿含淚道:「好孩子,不怪你!」和寶珠抱頭痛哭,傷心、惶恐至極。
要不是寶珠報信…,那個禽--獸!
哭了很久,很久。寶珠情緒首先恢復了些,安慰著主子,說道:「奶奶,你萬萬出去不得。趕緊派人去向環三爺報信求救。」
秦可卿含淚點頭,「嗯。」
此時她唯一能求救的對象,只能是前年冬天在珠大嫂屋裡善意提醒她的少年,只能是去年端午,建議她逃離寧國府的少年。
環叔,救我。(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這是你逼我的
? 賈蓉在棲霞觀里等了兩三個時辰,等得焦躁不安時,等到寶珠來回話:奶奶今天來了月事,身體不舒服,不能下山。
賈蓉無法,下山回佟家村見賈珍。
山村之中,入夜寂靜。佟家村正中位置的青瓦院落中點著燈。
賈珍坐在小廳中的椅子上,聽賈蓉說完,寒著臉,訓斥道:「沒用的東西。我這個兒媳婦,這麼個模樣,這麼個性情,打著燈籠也沒地方找去。
偏偏她和你慪氣,躲到道觀里躲清靜。我現在親自來,要你去接你媳婦回家,好好待她,你都做不到,可見你的心思。你也別支吾我。少不得要你領一頓馱水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