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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看石玉華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文青啊!」薇薇是文青。喜歡詩詞,但寫不出來。而且,引用時常常詞不達意。而她的弟子,石玉華,非主流的去追求藝術境界,同樣如此。
微微沉吟,再道:「比如江南與北地不同。陝北的信天游與福建民歌不同。中原與西域、塞外胡曲不同。正所謂,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玉華你收羅書籍,還要在舞台上,去蕪存菁。要知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石玉華對他而言是個路人甲。但給漂亮的路人甲誇讚,還是令他心情不錯。
石玉華斂裙行禮,清聲道:「謝三爺提醒。」心中一動。她對於京中的生活,已經感到厭倦。或許,她應該遊歷天下,追求唱曲的極境:集百家之長,成一家之言。
正說著話,蘇詩詩一襲白裙,帶著丫鬟,從花園外進來,婷婷裊裊。身姿蹁躚。她的舞蹈功底非常好。當世第一人。笑吟吟的道:「相公,前頭芸二爺有急事找你。後頭,姐姐派我來催你們去瀟湘館赴宴。」
賈環溫和的一笑。
二月十二,花神節,黛玉的生日。林妹妹年滿十五,即將十六歲。他的時間不多。
…
…
時間往回到幾天。
二月初的雨夜,京中名士胡夢陽到荊園罵韓謹,意圖促使韓謹不要在大周日報上,再黑賈環和其表妹的感情。
對於文士而言,有那首精品詞表明心聲,有紀侍郎的話,再罵,就是一種褻瀆。很下作。
北湖湖畔的小院中,窗外雨聲滴滴。
韓謹黑著臉,看著五十多歲的胡夢陽,耐著性子解釋道:「空同先生,我攻擊賈環,並非為一己之私。而是,京中的形勢發生了新的變化,不得不為之…」
聖壽節後,奪嫡之局,就發生了深刻的變化。晉王由親王爵被貶為郡王爵。這對楚王而言,是絕對的利好。而他,肯定不會留機會給尹言。必須要快!
所以,近一兩年,他要運作楚王入主東宮。
然而,楚王黨中,很多人沒有看明白形勢。在當前優勢局的情況下,該怎麼做?楚王入主東宮最大的障礙,已經不是楚王,而是賈環。賈環不會看著楚王為太子,必定會搞破壞。如果,意識不到這一點,絕無可能成功。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是無法對賈環退讓,必須得乾的的時候了!
所以,他借勢,在輿論中狂黑賈環。打擊賈環的聲望。
「空同先生,賈環是楚王進入東宮最大的障礙。以他的權謀水準,肯定能將他的聲望變現。所以,要打擊他的聲望。現在士林中,不就認為他品德不行嗎?」
胡夢陽哂笑一聲,「韓子恆,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告辭!老夫羞與你為伍!」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
春天的雨夜,不緊不慢的落在湖面上。
韓謹心裡的火氣卻是一下子沒壓住,將桌上的茶盞掃到地上,罵道:「王八蛋!裝什麼文人清高?」
豬隊友啊!
有些人,在劣勢時,團結一致,精誠合作。在占據優勢時,反而不知道怎麼將優勢轉變為勝勢。何其的可悲!
韓謹極其鬱悶的坐在客廳中。很久以後,一名美妾小心翼翼的進來,收拾殘局,「老爺…」
韓謹擺擺手,「去外頭傳話,明日叫寧浮來見我。」
寧浮是已故的順親王寧棕的孫子。爵位被削成三等輔國將軍(正二品)。順親王府,早是樹倒猢猻散,家道艱難。寧浮天天在永昌公主西城外的府邸中鬼混。他現在是永昌公主面前最得寵的面首之一。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一觸即發
二月初,初春之時。城外風光鶯語亂,河堤煙波春拍岸。
雍治十七年春,時年26歲的永昌公主在周帝國的京城,繼續著她富貴奢華,放蕩不羈的人生。
作為帝國皇帝最小的妹妹,正受寵的公主,她府上有著數種高利潤的產業:糧食、藥材、煤炭等;又有著大片的皇莊,每年產出近百萬銀元,供她開銷。
傍晚的夕陽中,八匹駿馬拉著的華麗、寬敞的馬車疾馳前往西城外的府邸。
永昌公主下午剛帶著男寵寧浮在東城外觀看了一場激烈的馬球比賽。正在返回府邸途中。只是,馬車中的聲音,有點不大對頭。男女的喘息之聲混合著。
雲銷雨霽。
馬車中,永昌公主不著片縷,舒服的倚靠在塌椅上,纖美的手指,拈著一顆葡萄,送在嘴中。漂亮的櫻桃口,小巧鮮艷,唇形很美。微一用力,汁水流溢。
她對這種招搖過鬧市的環境,很興奮。雪白渾圓修長的右腿伸出,愜意的踢了踢塌椅前剛賣完力氣的寧浮,道:「說吧,什麼事情要和我說?」
寧浮19歲,濃眉大眼,很帥氣的青年。不過,臉色有點蒼白。明顯某些事情過度。此時,光著身子,跪在永昌公主的腳下,貪婪的看了一眼永昌公主白皙、凸凹有致的身體。討好的一笑,道:「公主殿下,楚王想要通過你的渠道,送一名美人到西苑中,讓我來問問你的意見。」
永昌公主冷哼一聲,「我那位侄兒,向來對我不大感冒。這會倒是想起我來。沒門!」說著,笑吟吟的看著寧浮,道:「說說,楚王給你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