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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士子充做評委打分。帶著很大的主觀性。不過總目睽睽之下,才藝表演,高低還是很容易分出來的。
這幾日莫愁湖隨處可見士子、文人、名妓。亦可見不少金陵城中的「市民」。
五號台前的小亭中,韓秀才、羅子車,童正言一行五人正在欣賞著台中名妓的舞蹈。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的七七八八,就等著時間發酵。因而,幾人十分放鬆。
嘴角有一顆黑痣,相貌清奇的羅子車搖頭晃腦,道:「如此舞蹈,至少四大名妓的水準。」
韓謹國字臉,穿著白色的長衫,看看手中從李良吉那裡要來的節目單,搖搖頭,「蘇詩詩,京城人,金陵城中沒有一個家富商豪族是支持她的。能進前十已經是極限。她和賈子玉私交甚篤。」
在蘇州給賈環罵了一通的童正言嘿嘿的笑一聲,「那有個屁用?那屁孩還在家裡讀書吧?」
幾人都是笑著搖頭。那位少年是他們此行必須要關注的大敵。消息顯示,確鑿無疑的,他天天在家中讀書,一次都沒有來莫愁湖這裡。
羅子車還在嘆氣,「可惜啊!」(未完待續。)
第三百三十八章 香水
? 金陵城中,秦淮河自東水關入西水關出,號稱十里秦淮。而莫愁湖就在西水關外。被譽為「江南第一名湖」、「金陵第一名勝」。占地廣闊,園內樓、軒、亭、榭錯列有致。
初夏之時,湖水蕩漾,堤岸垂柳,勝景如畫。
自四月二十八日開始的花魁大賽至今日已經是第九天。馬上就要進入第二階段的複賽。
沿著勝棋樓搭著五個大舞台。這是給名妓們用來表演才藝。沿途又搭著有許多彩棚、通道,布置著整個大賽的會場。再往外,更為寬廣的區域內,擠滿了各種集市、人群。熱鬧非凡。
參與花魁大賽的群體主要是官員、士紳、文人、名妓。但是也不禁止金陵的居民前來觀看、遊玩。然而,名妓的才藝並非是普通人都能欣賞的。因而,在外圍聚集了大量的商家,匯聚成數個集市。
從名妓們「推廣」的高端商品,撮合的大筆生意,到外圍巨大的人流形成的日常消費,再加上莊家操盤的賭博,每一屆花魁大賽都不下三十萬兩銀子的交易額。利益驅使著金陵城內的巨商們將花魁大賽一屆又一屆的舉辦下去。
莫愁湖中的三號舞台前,幾名揚州來的文人在彩棚中喝茶、閒聊。隱約可以聽見遠處傳來的喧囂的聲音。
彩棚里布置的簡單、通敞。阻隔著初夏的陽光。初夏的日頭有些烈,此時並沒有名妓們出來表演。充當初賽裁判的幾名揚州士子聚在一起喝茶說話。
為首的便是揚州名士蕭幼安。
蕭幼安三十多歲,容貌普通。但風度儒雅。手拿摺扇,在手裡敲一敲,微笑著問道:「朱兄,聽說鄭員外此次到金陵來會支持袁姑娘。哈,他真有閒情。」
蕭幼安喊的朱兄便是與鄭家交好的朱華藏。朱華藏是一名中年文士,聽著蕭幼安不加掩飾他幸災樂禍的想法,不著痕跡的反擊道:「蕭兄,鄭大爺是鄭員外的逆鱗。我勸你後日在鄭員外面前不要說。」
揚州大鹽商鄭元鑒與金陵的甄家交好。力捧甄家推出來的袁靜香姑娘,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謂的閒情說的另外一件事情。鄭元鑒的長子鄭文植已經被判死刑。朝廷的批文已經下來,秋後問斬。這是鄭員外心裡最痛苦的事。
蕭幼安呵呵一笑,說起另外一件事,「朝廷欽差高御史已經抵達金陵中。我聽聞甄家在江南織造任上虧空非常嚴重啊。」
江南第一世家甄家自身難保吧?還能扶持鄭家?
坐在一旁的一名士子道:「幼安兄,關於此事,最近城中流傳的有一種新的說法。據說甄家虧空了100多萬兩銀子,全部都是因為接駕導致。高御史恐怕投鼠忌器。」
這個話題立即引起在座士子們的興趣。在江南的士子都知道一件事,幾十年前,太上皇執政時期,南下江南,甄家接駕四次。若是為這件事虧空的話,朝廷要處置甄家,說是說的過去,但恐怕人心不服。
蕭幼安微微一愣。他還是在今天才聽說這件事。如此說來,甄家很有可能會沒事?
…
…
傍晚時分,蘇詩詩帶著老媽子、丫鬟離開莫愁湖,坐船從西水關入城,逆著秦淮河往珠市的雲煙院而去。
「唉…」李媽媽長嘆一口氣,坐在船艙中,抑鬱的喝了一口酒。一年前,她帶著女兒蘇詩詩自京城南下,以為可以很快的打開局面,名揚天下。然而自今才體會到其中的難處。
這次花魁大賽是唯一的出路,若是不能進入前四名,她們就要北返京城。不再在江南流連。
蘇詩詩穿著白色的裙衫,穿著船窗邊,默默的看著秦淮河上的風景。十九歲的佳人,身姿曼妙,安靜嫻雅。壓力,在不知不覺間浮上心頭。
小丫鬟丹兒小聲提醒道:「姑娘,賈公子下午派了他家的奴僕來通知你這兩天去他家裡一趟。」
蘇詩詩平靜的道:「我知道。」
賈環的住處就在秦淮河邊的武定橋附近。蘇詩詩一行下船後,徑直前往和安街賈府中。夕陽之中,青石板路兩旁的民居中炊煙裊裊。安靜又充滿生機。
蘇詩詩自花魁大賽開始後就沒有來賈環這裡教授林黛玉曲藝,到訪之時,賈環剛好去門散步回來,在後院的客廳中接待蘇詩詩,裴姨娘、黛玉在一旁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