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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兄,可是有什麼好消息?不知方便告知否?」下午時分,公堂中,田師爺笑著問道。
張承劍嘿嘿笑著搖頭,「沒有,沒有。」這事不能說。他只能偷著樂。
賈環笑而不語,整理著各地順利興修的進度。他已經收到周掌柜送來的燒制瓷器的配方。想必張世兄應該也是收到200兩銀子。
恰巧山長張安博與遵化縣的高縣令去縣學視察回來,將張承劍叫到後面小廳里去訓了幾句。原因是:喜怒溢於言表,個人修養不夠。
《論語-公治長》,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
這才是大臣的風範。
這事被巡撫衙門裡傳為趣談。兩天後,朝廷的公文傳到遵化,要求山長張安博儘快前往京城,在朝堂上自辯錄遺舞弊案一事。
這個消息抵達,巡撫衙門頓時忙碌起來。因為,巡撫衙門正在推動各地興修水利的工程,主官去京城及其的影響效率、局面。
張安博決定留下大部分幕僚,以龐澤為首,處理相關事宜,只帶大兒子張承劍和賈環兩人並幾個老僕進京。
十一月的遵化很有些寒冷,夜色籠罩在縣城中。點點的燈火在縣城中延伸開。
賈環應邀到巡撫衙門中張承劍的住處宴飲。略顯陳舊的官舍中,布置的很溫馨。張承劍的小妾置辦了酒菜,一一送上來。都是常見的雞、豬肉小炒。味道適中,很合適。
張承劍笑道:「如雲,且慢走。這是我父親的弟子賈子玉,不是外人。你敬他一杯酒。」
張承劍的小妾是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身姿偏嬌小,容貌美麗,溫婉的舉起酒杯向賈環敬酒。
賈環連忙起身,喝了酒。他知道張承劍的意思,這是通家之好的做派。不過,他其實很想叫這位女子一起坐下來吃飯。畢竟做飯蠻辛苦的。但這種念頭只能想想。封建社會的等級制度如此。他要改變,也只能在他自己屋裡改。
如雲敬了酒就退下去。張承劍很滿意的笑著,大約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之類的感慨,喜愛,對賈環道:「子玉,這次真是多謝你。你知道周掌柜送了多少銀子給我?」
賈環很配合的問了一句,「多少?」
張承劍哈哈大笑,伸出一個巴掌晃了晃,「五百兩。」
賈環就笑起來,和張承劍喝酒,「周掌柜還是很上道的。」
別看他在賈府里敲竹槓,劃利益,隨便幾下都是幾千兩銀子,但那是因為賈蓉、王熙鳳有錢。這年頭銀子的購買力實際是非常強的。一個普通莊戶人家一年的用度,也不過是20兩銀子。500兩銀子的額外收入,還是很令人欣喜的。
張承劍笑著道:「那是。子玉,父親通知我,明天出發。你沒問題吧?」
「嗯。」賈環笑著點點頭。要回京城了。
…
…
賈府梨香院中,月華如水,清輝灑落在屋檐、台階上。
正房的廳中,燭光明亮。薛姨媽、薛寶釵、薛蟠吃過飯,在屋裡說話。遵化那裡,周掌柜的信剛剛送來。
鶯兒,香菱,同喜、同貴幾個丫鬟在一旁伺候:端茶、添碳,附和著說笑。
薛姨媽將事情和薛蟠說了,薛蟠對這些事不上心,晃著大腦袋,說道:「倒是奇怪了。他對我喊打喊殺的,對我妹妹倒是曲意奉承…」
薛寶釵穿著素雅的白底淡水粉色衣衫,淡雅秀致,丰姿神韻,肌膚雪膩,道:「哥哥這說的什麼話?親戚在外面遇著難處,順手幫著,是應由的情分。我們也該想著如何謝環兄弟才是正理。」
薛蟠一貫說不過妹妹,不滿的晃晃頭。
薛姨媽瞪著薛蟠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你又說什麼胡話?環哥兒只說你一句,你就記著了。」
薛蟠自有道理,抗聲道:「媽,怎麼是我不知道好歹?我往日待他如何,當兄弟、朋友看。他背後要捅我的刀子。媽還怪我?」說完,懶得再聽母親嘮叨,並不將賈環救了薛豐號的一處生意放在心上,拔腿回屋裡睡覺。
薛姨媽氣道:「這個孽障,整日就知道吃酒,正事一件不做。石料生意一年兩三千銀子的利。不是環哥兒幫忙,明年不打饑荒?他倒不放在心上。」
寶釵安慰母親:「哥哥是心裡有口氣,環兄弟整日在外面,不在府里住。再一個月就過年,總有遇著的時候。說開了就沒事。」
薛姨媽嘆口氣,「希望是這樣。等環哥兒回來,請他來家裡吃酒。」
說了一回話,寶釵回到房間中,心裡幽幽的嘆口氣。她早前誤會環兄弟冒犯她,說了幾句重話。後來知道是誤會,正要找機會回緩一二。但此時,環兄弟卻還大度的幫了家裡的商號。
她…
她知道,「曲意奉承」肯定不是的。他不是那樣的人。可環兄弟對她,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寶釵看著天空中皎潔的明月,久久不語。(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十七章 輕鬆之旅?
? 冬月二十九日,張安博、張承劍、賈環一行十二人從遵化縣城出發,沿官道向西前往京城。
順天巡撫張安博需要回京城在朝堂上自辯壬子年鄉試錄遺考試舞弊案。
但從此案中另一位極其重要的人物:北直隸提學副使沙勝無罪的情況來看,此行無驚無險,只是例行公事。因而,整個旅途中,眾人心情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