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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左侍郎許澄與何朔交好。這讓宋天官在吏部中的影響力受到削弱和牽制。宋天官私下裡對門生冷笑著說過:「明年的京察,到底是我還是許侍郎主持,誰知道?」
再比如順親王。他是牟足勁想要賈府失去權勢。賈環事涉其中,正是他的本意。愛屋及烏,還有一個反義詞,叫做恨屋及烏。賈府的根基在賈貴妃!
這本來就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下的是水墨功夫。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廢除賈貴妃在天子面前的恩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不斷的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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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爭洶湧時,吳王妃到妙峰山上的潭拓寺進香。吳王一貫是不管政爭。寧瀟、寧澄兩人隨行。
夏日炎炎之時,山中卻是幽靜、清涼。二樓的樓閣中,寧瀟穿著白色的長裙,遠眺著如畫的山景。夏末之時,山林鬱鬱蔥蔥。
「呵呵…」
一旁的寧澄輕拍著欄杆,取笑道:「姐,你笑的好難聽啊。我知道你想看賈先生的笑話。不過,我覺得你可能看不成。」
他們雖然到了妙峰山,但是距離京城並不遠。真理報在鎮上就有賣的。消息並不蔽塞。他現在很敬佩賈先生。願意站在賈先生的角度說話。
寧瀟鳳眼看著弟弟,潔白如玉的下巴微抬,道:「澄弟,你倒是對你的老師有信心。但是,他在棋盤中不過是小卒子而已。棄車保帥的事可不少見。咱們走著瞧吧!」
她雖說沒去找賈環的麻煩,心裡一口氣可沒消。她聽九哥說,是永昌公主先在天子面前告了狀。你知道天子心裡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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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陽門外正東坊的報社中,五間開的大院人來人往。開一間報社,並非只招募幾名編輯就完事。還要帳房、記者、工人、銷售、商業洽談等。
然後,報社當前最緊要的大事,並非是經營、運作。而是朝廷里的處理意見,誰占上風。
劃歸通政司,分明,是有人想下山摘桃子嘛!而另起爐灶,則降低了真理報的地位。
編輯室中,賈環,蕭夢禎,劉國山、柳逸塵、羅君子、龐澤、喬如松、秦弘圖等人齊聚在此。椅子中坐滿了人。由幾名編輯、書手去通政司抄回來的奏章就擺在書案上。
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因為朝廷的官員們,對真理報幾乎是一邊倒的喊打喊殺。
蕭夢禎苦笑一聲,低聲對身邊主持會議的賈環道:「子玉,這事絕非韓子恆所為。他的性情、人品,你知道,不會出這樣下作的手段。」外頭有傳言,事情是楚王挑頭搞的。他的好友不久前剛剛成為楚王的謀主。
編輯室內的氣氛有點嚴肅,壓抑。但賈環開玩笑的道:「開之,你這樣很容易兩邊都不討好啊!」是不是楚王做的,他還真不敢下判斷。
龐澤正在慷慨陳詞,「這些奏章的內容當然不能登報刊發。哪有挨罵還送臉上去打的道理。非得給某些人一些厲害瞧瞧。輿論在我,不在御史。」
「龐士元說的對。」
頓時編輯室中,一片附和之聲。性情沉穩的喬如松搖搖頭。現在,恐怕還不是展露真理報威力的時候吧?不能因為一口氣,壞了賈環後續的大事。
一名老成的編輯問賈環,「賈探花以為呢?」
賈環做個手勢,從容的道:「我的意見,是將這些奏章照發就是。他們要輿論話語權,我們就給他們輿論話語權。廟堂之爭,自有重臣們去考慮。我們這些小蝦米,做好分內的事就好,不要授人以柄。」
賈環的話說的正中平和,得到大部分編輯的贊同。廟堂之高,局面不是幾個文士所能扭轉的。
計議定,稍後奏章便分到各編輯手中,準備第二天的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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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九日,常朝之後,雍治天子御武英殿,召集群臣奏對。一批大臣,找著各種各樣的理由前往武英殿看熱鬧。
當今天子御極十四年,宰輔大學士換十幾個。唯有謝大學士最得寵,不過,謝玉石顧惜羽毛,在雍治十三年太子謀反時,立場不堅定,被天子棄用。
現在就看正受重用的何大學士有幾分真金火候!
雍治天子有段時間沒有與群臣召對,有事,叫了重臣到西苑中辦理。他高居在御座之上,眼皮子掃過群臣。太監總管許彥敲響了三聲淨鞭。武英殿中便安靜下來。
雍治天子向許彥示意,「念!」
許彥拿著一本奏章,走到丹陛前許,大聲道:「陛下玉批都察院御史趙俊博的奏章:大言不慚,見利忘義,貶出京中,令有司論之。」
瞬間,已經安靜下來的武英殿,再安靜的幾分。針落可聞。不少人臉上驚駭的表情,仿佛固化一般。眾生百態,不可一一描述。顯然,天子的這個決定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
第五百八十六章 臣請復一條鞭法
? 眾所周知,國朝的常朝已經淪為形式主義。挑幾件四海昇平的事情對答幾句,走流程而已。
真正處理政務的是天子主持的御前議事。比如,今日在武英殿中議事。還有經庭、廷議、小範圍的召見大臣議事等方式。
夠資格參與武英殿議事的大臣,說的簡潔一點:就是具備參加廷議資格的四十多名官員(中委),外加天子近臣如:翰林詞臣、勛貴武臣。以及事件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