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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興趣聽一個男人說心事。林心遠這種人不可以當朋友。自己今天純粹是被他架在火上烤。當然,自己不會當場和他翻臉。君子絕交,不出惡語。但事後會疏遠他。

    林心遠連忙追著賈環,說道:「賈兄,賈兄,請聽在下一言。我家裡出了變故。我實在是不想在同學面前丟了面子。」

    賈環就停在路邊的樹蔭下,看了林心遠一眼。順便等著趙國基雇馬車過來。

    此時,他腦子想到的是在胭脂店裡遇到的那道美麗的倩影。貌似是林心遠的姐姐或者妹妹。只是,他現在記憶已經有些模糊。

    他已經忘記那美麗女郎的身姿、氣質。

    但,賈環做不出覬覦林心遠的姐姐或者妹妹,就和林心遠繼續交往的事情。商業上的事情,他可以接受虛與委蛇,爾虞我詐。但在生活中就算了。

    和林心遠不咸不淡的聊了幾句,賈環坐進趙國基雇來的馬車,回到賈府。

    他現在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去和老狐狸呂承基打交道賣。

    …

    …

    雍治8年冬,賈環的三首詩詞在京城小範圍內開始流傳。不久之後,便在教坊司中流傳開。  

    第五十八章 最後一課

    ?  農曆十月中旬,京城已經入冬。天陰沉沉的,似乎醞釀著一場雪。

    京城西郊的許記酒樓中,兩名中年文士在二樓臨窗處小酌對飲,輕聲談論近日京城中流傳的好詞:浣溪沙-欲問江梅瘦幾分。

    在這個沒有傳媒業的年代,詩詞的傳播主要通過兩張嘴:文人和名妓。教坊司是官辦青樓,名妓在其間自是不必說。

    傍晚時分,郊外的酒樓生意冷清,二樓之上並無幾桌客人。兩人談得盡興。只是右側的文士面色聽到作者名之後略微有點古怪。

    「戶部貪-腐案了結。邱侍郎告老還鄉。章學士到低棋高一著。子修兄,今日你約我來飲酒,所為何事?」

    「文台兄,我接到家中來信,家母病重,我意欲返鄉經營,不再醉心舉業…」

    「唉…!」表字文台的文士長長的嘆了口氣,語調落寞,「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兩名文士的聲音漸漸的低下來。

    窗外,不知何時,下了一場小雪。

    …  

    …

    十月下旬,天氣漸冷,小雪消融。

    三十日,下午時分,賈環寫了一幅字,將探春的丫鬟翠墨打發走,拿起削好的炭條當鉛筆,讓晴雯當模特,畫著素描畫當休閒。

    只是他的功底到底是業餘的,畫的不怎麼像。晴雯咯咯嬌笑著拿去如意取笑他。

    十月十二日和賈璉談判完,從府外回來後,他便一直在府內讀書。手中的射鵰英雄傳自然沒有機會賣出。不過,有賈璉給的100兩銀子進帳,在短時間內他並無經濟壓力。

    第二天早上,賈環在二門和長隨錢槐匯合,前往書房小院。十八日時,賈璉就安排了趙國基去東城外的蜂窩煤作坊任管事。

    賈璉怎麼和王熙鳳商量的,賈環就不得而知。年入8千兩銀子的生意,想來,他是知道如何保密以及與賈府的公產分開的吧!

    封建主義社會大家庭實行的是同居共財制度。男子的收入都要歸公中,做養家之用。但男子私下的收入,誰會傻到交入公中?

    另外,即便是「同居共財」,但依舊保留著個人資產。比如賈府中,王熙鳳的嫁妝,這就是她的個人資產。支配權給歸她。她的丈夫賈璉都不能動。  

    同理,賈璉也可以擁有他的私產。這在紅樓裡面有體現,他要王熙鳳幫忙說服鴛鴦拿賈母的私房錢出來用,給王熙鳳和平兒聯手訛了200兩銀子。

    具體操作手法,看看國企的國有資產是如何流失的就懂了。

    而按照宋、明時期的記載,大家族之中,各房擁有私產、鋪子都是正常、公開的事情。

    …

    …

    剛到書房小院門口,賈蘭的長隨桂樹上來請安,「給三爺請安。」

    賈環就笑了下,「桂樹,你有事情?」

    桂樹賠笑道:「三爺,蘭少爺今天生病發熱不退,要請幾天病假。我想請三爺幫告知林先生一聲。」

    「我知道了。」賈環應下來,進到書房中坐下,準備功課。

    林先生崖岸自高,方正嚴肅,像桂樹這樣的豪門長隨,目不識丁,入不了他的眼,連話都懶得說一句。這是他身為舉人的傲氣。

    今天略有些異常,上午十點許,林高和(林舉人)才姍姍來遲。正在自己看書的賈環和賈琮向林高和行禮問好。賈環說起賈蘭發燒請假的事情。

    林高和擺擺手,長嘆一口氣,「無需請假了,今日是最後一課。我已經向東翁辭館,下午就會離開貴府。」  

    「啊?」賈環愣了下,好幾秒才恢復過來,驚訝的站起來問道:「先生怎麼突然要辭館?可是銀錢上有什麼困難?」

    林舉人這樣的塾師,京城的行情是每年四十兩的束脩。賈府包吃包住。一年三節另有奉送。但林舉人若是有朋友來往,確實不大夠。京官都不大夠。

    賈琮眨眨眼睛,呆呆的坐在位置上。他對林舉人辭館沒什麼感受。

    林高和看著自己的弟子,嚴肅的目光變得柔和,解釋道:「十天前,我接到老家來信,家慈病重。為人子者,最忌子欲養,而親不在。況且為師在科場蹉跎這些年的歲月,也是時候返鄉整頓家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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