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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閹的意思就是天生是閹人。寧媽媽是在結合最新的傳言罵賈環。至於賈環是否給面子,她其實並不大看重。金陵城中,吏部尚書足以擺平所有的麻煩!
但是,真的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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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環回到家中,在書房裡靜坐溫書。
天氣陰冷。午後時節寂靜。清秀的小姑娘如意安靜的進來給賈環點了一個炭盆,又悄然的退出去。
讀書到晚上吃晚飯前,賈環得了晴雯的通知,放下書卷,讓一名小丫鬟去外頭通知錢槐,命令只有兩個字,「開始。」
錢槐一溜煙的往德潤坊的賈府跑。賈環屋裡在擺飯,黛玉、裴姨娘都已經過來,站著細聲說話。僕婦、丫鬟們穿梭著上菜。片刻後,八仙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濃湯,精美可口的松鼠鱖魚,時蔬青菜。燈影下,賈環、黛玉幾人圍坐在桌前品嘗著美食,說著今天的見聞,一如一個平常的冬日夜晚。
夜色,漸漸的深了,混合著冬夜裡清寒、冷冽。事情、消息便在這時間段中發生、傳播。
賈環給寧媽媽說「我知道了」,這個答覆聽起來是一個模糊的答案。而在賈環的心中,這是一個確定的答覆。
他心裡並不想誤傷江南名妓宋若雨。而這份好意完全是媚眼做給瞎子看。寧媽媽的態度很清晰:宋若雨不會幫他。若是批一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有點過了。總歸有一些類似的、微小的情緒在胸臆間沉浮。
寧媽媽更進一步的表明想法:你和陳四公子斗,怎麼都可以,別影響若雨。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不也想避開甄家?這無可厚非。而令他反感的是寧媽媽後面的話:為了宋若雨的名聲著想,請你閉嘴,條件你隨便開。
那麼,誰又對他的名聲負責呢?
人,不能自私到以為別人是無私的。
宋若雨這種名妓和寧媽媽的關係,類似於球員和經紀人的關係,是相互影響的。寧媽媽的態度一定程度上也是宋若雨的態度。那麼,他還有何可顧忌的呢?
開始吧!
讓這些不實的傳言消失!讓那些得意的嘴臉再換一副表情。讓那一位罵他「廢物」的陳四公子感受到他的痛苦、吶喊,反擊,力量!
還有,
我的憤怒!如火山,如海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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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治十一年十二月十八日,居住有兩百萬人口的金陵城中,在各處人流密集的場所流傳著一則香艷的傳聞:本城名人陳四公子四處宣揚,他在一晚上玩了江南名妓宋若雨五次,爽的無以復加,酣暢淋漓,十分盡興。
在市井之中的傳言,有人認出散步流言的是金陵賈家的僕人、子弟。在各大茶鋪、酒樓中挑起這個話題。
而在士子、秦淮河的妓家中,則是揚州名士蕭幼安一臉曖-昧、羨慕的神情與身邊的人提起。
這則消息可信度極高。有國子監里蔭監監生們作證。都是金陵城中的官二代。確信陳四公子與宋若雨共度良宵。
消息在短時間內傳遍金陵城中。而隱患則是在十二月底的秦淮河中陡然爆發。
其一,江南名妓宋若雨的行情突然衰弱了。沒有那麼多的士子繼續追捧。當紅的名妓不應該是這樣的待遇。這甚至連累了她的出場費。
名妓賣的名氣、才藝。而一旦以身體為賣點,就不會再有當紅姑娘的行情了。
此刻,金陵城中的香艷流言,無時不刻不再提醒著、刺激著士子們、商人們的神經。宋大家給人一夜來了五發,玩的十分盡興。才女名妓的形象轟然坍塌。
豪商趨之若附,但求一親芳澤。士子敗退,情調不再。
這有點類似於某大學高高在上的校花突然傳出確鑿的傳聞:被某富二代一夜啪了N次,另附若干富二代爽完後的感受,在大學中肆虐的流傳。
那麼,校花還是校花嗎?顯然不可能再是了。沒有男生會再懷著美好的情緒暗戀她了。
其二,陳四公子在臘月二十日放年學後,帶著同伴去秦淮河上慶祝,某名妓拒絕接待、留宿。
陳四公子的公開炫耀,毀掉了江南名妓宋若雨的形象、名聲,誰敢保證他不會繼續炫耀呢?雖然明白人知道是賈環暗中推波助瀾,但那一個名妓敢拿自身的名聲去賭一次?這是名妓立身的根本,吃飯的東西。名聲一旦丟了,想要撿回來就難了。
簡而言之,陳四公子已經被行業內頂尖的名妓列入黑名單,集體抵制。
陳四公子發飆,扣了幾艘畫舫,但也無濟於事。事情反倒是越鬧越大。被他父親勒令在家中禁足讀書。
秦淮河上的勢態,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某些人的臉上。心態各自複雜不同。
關在家中陳四公子是覺得:名聲不是那麼好刷。體會著踩人反被打的滋味。
而宋若雨、寧媽媽已經完全的慌了。真正全力以赴,試圖補救自身的名氣、形象。
賈環還是按部就班的讀書,仿佛金陵城中的喧囂與他無關。確實與他無關。他只是引導了一下輿論,揭露了名妓的文化本質而已。
臘月二十二日下午,賈環到國子監中來取唐信然、樂監生等人手中的《書院講義》。
已經放年學了,國子監中空蕩蕩的。但是還有一些監生因為路途太遠,並沒有返鄉。唐信然幾人就是這樣的情況,住在國子監中的號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