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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員外連忙跟上,離開。臉上有點火辣辣的。
圍觀中們一陣喧譁,各自議論。大臉寶一臉的懵逼。這事,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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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最是不勝清怨春風中
賈環第二天在賈府中聽賈薔說起昨天滿庭芳中的衝突始末。
糾風辦中,清風透窗而入。上午時,春光明媚,庭院裡鳥啼悅耳。賈環翻翻手中的資料,道:「黎寬?」
昨天,他帶著妻妾,賈府眾位姑娘們從滿庭芳二樓的包廂離開,並沒有直接返城。而是在京中聞名的會所,澹雲軒中要了一處臨湖幽靜的小院吃晚飯。慶功宴。
從信豐街,東行十幾米,便可進入澹雲軒中。沿著院牆,綠樹成蔭,形成極佳的綠化帶。往裡面,走幾十米,才是正院。其鬧中取靜的格局,頗受京城權貴、富商們的歡迎。
至於,大臉寶在市井中,和別人的衝突,他根本沒仔細問。而是和眾金釵們談著新白蛇傳的劇本話題。
賈薔點點頭,「嗯。環叔,就是他。百川通的東家殷無忌,便是想買下芳官巴結他。」
賈環就笑了下,坐在書案後,慢慢的喝著茶。
黎寬,丙辰科的榜眼。遠不如同科的費狀元那般耀眼。但黎寬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身份:蘇州人。眼前,楚王的謀主,韓謹就是出身蘇州。鄉黨啊!
東林黨的當代黨魁柳安宜,現任蘇州府通判(正六品)。他在蘇州講學,重開東林書院,領袖蘇州文壇。
黎寬和東林黨,不可能沒來往吧?包括,丙辰科的探花,彭鏊。蘇州府吳縣人。
晉商和楚王,權力和資本,乾柴烈火啊!
賈環食指輕輕的敲一敲桌面,對旁聽的劉國山道:「國山,留意一下晉商票號的情況。山雨欲來啊!」
劉國山時年二十六歲,穿著青衫直裰,笑著點點頭,「沒問題。」京中已有風聲,朝廷將分配鑄幣權,晉商怕是想要有所作為。
劉國山出身於聞道書院,是賈環之前的上一任院首。當年,他在首善書院,跟著東林黨鬧事,以秀才功名,被禁止終身再入科場。他家中巨富,長袖善舞,現在跟著賈環做事,擔任賈環的情報部門主管。
賈環再道:「子泰,你幫我走一趟。拿我的帖子,去請周慎行在棋盤街中的雲賓樓吃酒。我和他談一談。」
雍治十三年乙卯科,探花是賈環。狀元翁宗道,風度峻整,正人君子,因當年反對天子冊封楊貴妃,被貶雲南。
而榜眼周慎行,被公認的人品不行。很早,就時常出入楚王的荊園。周榜眼是常州人!常州,距離蘇州略有點距離。他不在楚王的核心幕僚圈中。
這幾年,楚王擴張勢力是大勢所趨。但是,賈環並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敵方陣營不斷的增強。下一步棋在邊角上,製造一點矛盾,種一根刺。將來推到楚王這座大廈時,要省力些。
而想必,以周慎行的品行,會很樂意接受他的建議。
「好的。」柳逸塵答應下來。賈環則是帶著張四水,賈薔一起去族學挑人,籌辦報紙。這次辦報,將以賈家族學為賈府報紙:京城日報的核心班底。
賈府的族學,從雍治十年開始改革,提供了一批讀書識字,文化水平達到小學六年級的家僕、子弟。而今年正月後,賈環便下令:賈府族學自此,接受史、王、薛三家子弟就讀。吸收、培養四大家族中的人才。
教育是百年大計。賈環,很喜歡這種自下而上的,比較徹底的改良、掌控。足以,讓賈府牢牢的主導著四大家族的方向。
常申凱,就很喜歡別人叫他校長啊!
…
…
春風朝夕起,吹綠日日深。
京城西,宛平縣,西城外,林府中。園林、景致,匠心獨具。林家家中世代經商,原是京中的富商。但在雍治九年時,捲入戶部的權力鬥爭中,家道中衰。而今,在林芝韻的打理下,逐步恢復元氣。
花園之中,一名身姿高挑的青衫美人,在春風裡,斜倚欄杆,玉容幽怨,娥眉不展,將手中的花瓣丟在水池中,「唉…」鴻雁在雲魚在水,惆悵此情難寄。
俏麗的丫鬟雨兒從外面進來,見自家姑娘慵懶、愁怨的模樣,心中亦暗惱某人無情。老爺去年就請來府上吃過飯,就不肯給個準話。輕聲道:「姑娘,馬車已經備好了。你真要去東莊鎮啊?」
林芝韻輕輕的點頭,「我去鎮上的鋪子查查帳。」其實,查帳只是由頭,她最美好的回憶,都在東莊鎮上。
雍治九年水災中,那半個饅頭,永遠銘記在心;之後,在書生食府酒樓中上,在林家,在食檔里,她帶著面紗時,相談甚歡。談商業,談趣聞;
雍治十一年,他南下江南,前來東莊鎮上告別,她當面試吃碧雪膏,面紗不慎掉落的尷尬、慌亂、嬌羞。那種微妙的令人心悸的情緒,她如何能忘?
雍治十四年春,在信豐拍賣行的包廂中,那一聲「韻兒」的直白,讓她臉上發燙,心中糯軟,甜蜜難言。不枉費她一腔情思,為他籌銀。
只是,如此種種…,而今如此。她已經二十三歲!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浮沈各異勢,會合何時諧?
雨兒撅嘴,道:「姑娘,我去他府里找他。」
林芝韻搖搖頭,「雨兒,你不懂。」慢步,走出水榭。身姿婀娜,隆胸蜂腰。白膩如玉的耳垂上,兩枚精緻的銀月形耳墜,隨著她的步履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