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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訴說著那份欲說還休的美麗。御姐的神韻流瀉,風姿無雙。
最是不勝清怨春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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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京城的年味便已經淡去。城東教坊司的生意逐漸的好轉——再沒心沒肺的人,也不會在正月里逛青樓。
入夜時分,教坊司的三條胡同中,俱是燈紅酒綠。熱鬧非凡。本司胡同東段,某名妓的繡樓中。歌舞、笑聲不絕。
自山西而來的晉商,呂承基和賈府的璉二爺一起吃著酒。心中苦笑。他早知道賈府在找他。晉商會館裡,此類消息靈通。但只要他還在京中做生意,就無法拒絕這頓酒。
賈璉一身藍衫,英俊瀟灑。他辦事很有章法,酒酣之處,才道:「呂員外,我的來意,想必你心裡有數,請你看個價,我絕不還價。只是,林家原來的生意、鋪子一定要儘快交割。」
呂承基沉吟著,道:「璉二爺,茶葉、香料、藥材鋪子,如今不比幾年前的價格啊!」
林家衰落,他接著和林家二公子林心遠結交的機會,順勢吞併了林家的產業。但隨著林老闆(芝韻)和賈探花越走越近,他將林家的西江月茶樓、布匹店,都賣回給了林家。
如今,他手上拿著的都是賺錢的好買賣。這都是可以傳給子孫的家業。他如何肯還給林家?
三年前,賈環的婚禮,晉商集體送禮。他亦備了一份。賈環收下。當時以為無事了。沒想到,時至今日,又起波瀾。
賈璉笑一笑,自信的道:「你說個數。」
呂承基舉起右手,張開,緩聲道:「璉二爺,五萬兩銀子…」看似為難,處在下風。但這個價格,其實還是不想賣。
賈璉臉上的笑容頓時淡去,嚯的站起來,留下一句,「呂員外,你好好的想想罷。」大步出了繡樓。
賈璉發怒,徑直離開。但,呂承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緩緩的喝著酒。事涉身家,利益,他怎麼肯甘心的讓出去?少不得,要去晉商會館裡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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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北園,外書房中。賈環聽賈璉說完,「他不願意賣?」禁不住皺眉。
這是他想給林家的聘禮。韻兒念念不忘的,便是她家的祖業。林家的鋪子,生意拿不回來,他哪裡好意思納韻兒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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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章 自從一見桃花後
賈環的外書房,基本只是會客的功能。陳設精美、雅致。書桌之外,布置著一套桌椅,牆壁上的字畫俱是名家手筆。多寶閣中的文房裝飾,價值不下千兩。
上午的小雨,滴落在玻璃窗上。賈環負手,緩緩的踱步,沉思著。這事,有一點棘手。
賈璉道:「環兄弟,呂承基是給臉不要臉。真要我們府上發動起來,有他好果子吃?哼!他說是晉商,晉商的路庸,願意為他得罪我們賈府?」
商人,怎麼和權貴之家對抗?賈璉心裡對呂承基很不滿。開出五萬的價格,令他無功而返,沒有完成賈環的囑託。
賈環回頭,認真的道:「璉二哥,膨脹了!可做可不做的壞事,不要做。朝中盯著我們賈府的人,何曾少了?」他不討雍治天子的喜歡,以華墨、袁壕為首的紅人黨,應該很有興趣拿他刷業績。賈府上下,近日來,給九卿的榮耀,搞的有點自大了。
賈璉給賈環說的訕訕一笑。
賈環沉吟著道:「這樣吧,你和呂承基約個時間,我和他談一談。」他一會要去衛府見大學士衛弘。長談下放鑄幣權的方案。這件事,暫時要放兩天。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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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東莊鎮,春雨潤如酥。
依託著教育起家的東莊鎮,在雨中,生機勃勃。豪華的馬車川流不息。又是一年招生季。雍治十六年,是鄉試年。
北前坊,林府中,天色略暗。充滿了女兒風情的閨房中,點著明亮的蠟燭。
林芝韻在檀木方桌前,讀著家中寄來的信:二兄林清遠寫的來。
「妹妹,葉家再次上門提親,許以正妻之位,聘禮豐厚。父親拒之。以我看來,未必不如賈府小妾。妹妹素有主意,自己決斷。父兄以你之意為準。
官媒亦有數人有意求娶。優劣不一。
近日京中銀業大地震。京中大小報紙二十餘家,紛紛報導。形勢如沸水。朝廷有意擇天下最有實力的數家票號、銀號、錢莊聯合鑄造、發行銀幣。居中主持者賈環。」
林芝韻放下信,幽幽的一聲長嘆。
她二哥說是以她的意見為準。其實,還是有一定的傾向性。妾室,那裡如正妻的地位?這是為她考慮。而她父親,多半還是想依附賈府的權勢。
而她心裡怎麼想的?她當年帶著面紗,卻故意將臉上化妝,一個「井」字型的疤痕。她希望喜歡她的人,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她這個人。
她的想法是顯而易見的。可是,你為何不來?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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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兒穿著水粉色的掐牙背心,宛若鄰家少女,在門口,想要進去,終究沒進去。
姑娘心裡的苦,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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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承平日久,京城中,茶館興起。茶館中,提供飲食、茶水,台子上表演著評書、大鼓、相聲、曲藝等,招徠生意。位於京城正陽門大街尾端的西江月茶樓,便算是箇中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