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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封野不讓他知道,顯然是顧及他的安危……想到此,他不僅有一絲走神。
元少胥一眨不眨的盯著燕思空的臉,想要揣摩他此時的想法,同時心中也隱隱擔憂,畢竟,他是背著封野來告訴燕思空的。
燕思空趕緊把自己的思緒拽回來,他點點頭:“多謝大哥告訴我。”
“你……打算如何?”元少胥連忙解釋,“思空,我絕不是想讓你去送死,只是眼看著狼王為此事發愁,卻苦無對策,大軍亦舉步不前,可若要打,又定然損兵折將,你如此聰明,總能給狼王出出主意。”
“大哥做得對,不能令一幫蠻子騎到我們頭上來。”
“那……”元少胥道,“思空,你可千萬不能讓狼王知道,此事是我泄露的,聿兒也不能說。”
燕思空淡淡一笑:“放心吧大哥。”
他知道元少胥打得什麼如意算盤,若他能想出兩全之策,當然好,若他當真冒險去出使察哈爾,且有去無回,那則更好,借刀殺人除掉他這個心頭大患,那撒過的謊便永無見天之日,亦不怕他因為此事而在封野枕邊吹風,阻礙了自己的前程。
元少胥從不曾視他做元家人,更遑論兄弟,他也並無什麼遺憾、難過,他對元少胥,便是看在元家的份兒上,不會動手對付他,僅此而已了。
元少胥走後,燕思空把自己關在書房內想了許久,心中稍有底了,才起身去見封野。
第205章
燕思空在衙門找到封野時,他正與幾名重要將領議事,燕思空暢行無阻地走了進去,見元南聿、元少胥和封野的得力手下都在,還有封野的叔叔——封劍平的義弟封長越,當年就是他拼死帶著兩千死忠的封家軍逃出大同,才為封野攢下了東山再起的資本。
此人是封野的爺爺收養的孤兒,已是天命之年,但身強體壯,性格耿直忠義,封家軍雖是封野統領,但封野對他亦十分敬重。
見到燕思空,屋內幾人神色都頗為複雜,燕思空聲名狼藉,人盡皆知,偏偏封野還與他存有私情,著實令人不恥。
不過其他人看不慣燕思空,不敢直言,封長越就不一樣了,他冷哼一聲,鄙夷地說道:“駙馬爺有何貴幹啊?”
燕思空向來禮數周全,拱手道:“封將軍,我來找狼王是有事相商。”
“你找狼王,回府里等著就是,何必勞駕跑來這裡?”
元南聿微微蹙起眉,元少胥則暗自冷冷一笑。
封長越明晃晃地嘲諷他給封野侍寢,他也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說道:“我不知狼王在議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慢著。”封野道,他環顧眾人,“今天也說得差不多了,叔叔,不如就散了吧。”
封長越故意重重嘆了一口氣,大聲道:“狼兒,叔叔與你提的事,你可定要上心啊。”
“我明白。”
眾人依次散去,封野雙手撐案,定定地望著燕思空:“找我何事?”
“封將軍所提何事?”
封野迴避道:“你不必知曉。”
燕思空也不多問,他走到案前,低頭看著西北全域圖:“你們莫不是在商量武攻察哈爾吧。”
“那幫蠻狗給臉不要,竟敢殺我的使臣,我不打他們,豈不遭天下人恥笑?”
“察哈爾現在打不得,他們居無定處,眼下又要入冬了,此時深入不毛,是兵家大忌,而且,你一旦動兵,必遭朝廷前後夾擊。”
“談不攏,只能打。”封野冷道,“否則留著他們,始終是心頭大患。”
“其實察哈爾和朝廷未必不比你心急。朝廷允諾察哈爾開放互市,可河套已被你占據,察哈爾對著河套垂涎三尺,也無可奈何,朝廷呢,允諾之事無法兌現,如今又被哪答汗要挾封貢,這個時候,比的就是誰沉得住氣。”
封野挑眉:“你怎麼知道哪答汗向朝廷要求封貢?”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察哈爾指名道姓要求我為使,才肯和談。”
封野的臉色陡然沉了下來,口氣凌厲:“是誰告訴你的?”
“我便是深居山中,也自有得到情報的辦法,何況我人就在大同。”燕思空輕描淡寫道,“狼王不必追究是誰告訴我的,左右我已經知道了,這就是你不與我商議此事的原因嗎?”
封野背過手去,冷道:“以你的脾性,定會要求出使。”
“對。”
“不可能。”封野斷然道,“你想都別想,派你去無端送死,毫無意義。”
“若當真是送死,我就不去了,但我去了,此事便有一絲轉機。”
“哪答汗知道你是誰?他向我要人,那分明是朝廷要的!”封野厲聲道,“你犯的可是謀反大罪,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別說是駙馬,你就是皇子也要人頭落地。”
“封野,你為什麼認定哪答汗就一定會將我交給朝廷呢?”
“他要拿你去換朝廷的封貢。”
“你能給哪答汗互市,朝廷能給哪答汗封貢,如此看來,你與朝廷不分伯仲。”燕思空淡道,“哪答汗的屁股究竟要坐在哪一邊,還未可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