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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陽哽咽道:“好,只要你保住父皇的命,你我兩請了。”
燕思空深深朝萬陽作揖:“殿下請務必保重。”他躬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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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驛館,侍衛告訴燕思空,封野正在找他,說有要事想商。
燕思空不知是否與元南聿有關,心立刻吊了起來,急忙去見封野。
一進屋,封野的目光便深深地釘在燕思空身上,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燕思空忙問道:“可是有闕忘的消息?”
封野搖頭:“此時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燕思空長吁一口氣:“言之有理。”
“你去見夕兒了。”
“對。”想到萬陽,燕思空感到有些疲倦。
“她可是求你說服我,不要殺那狗皇帝。”
“你既已猜到了,有何打算。”
封野冷笑:“狗皇帝忌憚我封家軍,便黑白不分,縱容謝忠仁陷害我爹,冤殺封家二百餘口,他死一萬遍,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害得我兩次家破人亡,我想報仇,想了足足二十年。”燕思空愴然道,“但萬陽以命要挾……”
封野眯起眼睛,寒聲道:“她的命沒她想得那麼值錢。”
“但弒君,是要落下千古罵名的,況且他已經開城投降,若你還不留他性命,必遭天下人詬病。”
封野皺起眉。君為天授之子,神聖不可侵犯,無論君主如何昏庸,弒君更甚弒父,放在哪朝哪代都是天大的不忠不義,這樣的惡名,有幾人有膽量背負。
“這二十年來,我沒有一日不想他死,甚至想讓他不得好死。”燕思空艱澀道,“但,你若殺了他,便是授人以柄,就算你擁立十三皇子,全天下人也都有理由反你。”
封野閉上了眼睛,雙拳緊緊握住了。
“我有一計。”
“說。”
“佘准與我說,江湖上有一種毒,每日放於膳食中,人食之,要不了幾年便會慢慢衰弱至死,但脈象卻查不出來。”
“有那必要嗎?”封野冷哼道,“你見他腦滿腸肥的模樣,身子早已被酒色毒垮,沒幾年活了。”
“……也是。”
“在局勢穩定前,我不會殺他,我暫將他囚禁在宮中,禮部和內務府正在籌辦新皇登基。”
燕思空點了點頭。
封野凝視著燕思空:“夕兒求你幾句,你就能放棄報仇,你讓我心裡怎麼想?”
“你想怎麼想,都可以。”燕思空道,“無事我就先退下了。”
“不准走。”封野站了起來,走到燕思空身邊,“你與夕兒……還說了什麼。”
“只有此事。”
“我不信。”封野道,“你們畢竟是夫妻,同一屋檐下相處多年,你對她,她對你,當真什麼都沒有嗎?”
“對,我們是夫妻,因而有與沒有,都是天經地義。”燕思空轉身想走。
封野從背後一把攬住了他的腰,將他緊緊鎖入懷中。
“封野!”燕思空想要掙脫,卻被封野禁錮著。
“我真的很高興……”封野深吸一口氣,輕輕在他耳畔說道,“當我知道你仍只屬於我一人時。”
燕思空冷道:“我不屬於你,不屬於任何人。”
“你是我的,你親口承諾的,永遠別想抵賴。”
“我承諾的,是封野,不是狼王。”
封野的身體僵了僵,燕思空趁機奮力掙脫了他的鉗制。
燕思空回過身,直視著封野,冷硬地說道:“我說過,在我心裡,封野已經死了,你只是狼王。”
封野有些惱羞成怒:“這世上只有一個我,封野是我,狼王也是我,曾經那個對你千依百順的封野,是被你一手扼殺的!”
“所以我願為他殉葬。”燕思空冷笑,“我隨時可以下去陪他。”
“你……”封野咬牙道,“是,萬陽和孩子的事,是我錯怪了你,但也、也僅此一件罷了。如今我得償所願、入主京師,你功不可沒,從前的事,我願兩相抵消,就此揭過。”
燕思空氣得心肺都仿佛要炸裂開,他諷刺道:“狼王可真是大人大量、虛懷若谷啊。”
“你還要我如何!”封野雙目赤紅,燕思空那油鹽不進的模樣令他不知所措,“過去種種,你到底是欠了我,你自己也承認,如今我大權在握,你要什麼我都能給,我願與你不再計較,你、你該心存感激!”
燕思空大笑:“對,我心存感激。”
“不准笑!”封野低吼道,“你到底想要怎樣,休得得寸進尺!”
燕思空止住了笑,但嘴角都帶著譏誚:“不敢,我只想要清靜,望狼王成全。”
“你這個……”封野氣得面色發青。
燕思空拱了拱手,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280章
翌日清晨,燕思空剛剛起身,見著屋外春光正好,想活動活動筋骨,可他一套拳還未打完,封野的近身侍衛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說狼王有要事,命他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