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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居寒!”何故羞憤難當,得空踹了宋居寒一腳。
宋居寒疼得一抖,已是忍無可忍:“何故你他媽的怎麼這麼倔!”
“你玩兒夠我了嗎!”何故臉漲得通紅,表qíng有些扭曲,“你不是已經上膩歪了嗎!”
“那就是句氣話!你他媽記這麼清楚gān什麼!”
“你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何故直勾勾地瞪著宋居寒,眼中拉滿了血絲。
宋居寒看著何故掩不住地傷心,心頭大震,他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才輕聲道:“何故,你是喜歡我嗎?”
何故恨不能一口一口咬死他。
“你喜歡我嗎?”
多麼可笑的問題。
他豈止是喜歡,他恨不能一輩子只活這六年,只要能換宋居寒的真心以對,但他已經累了,他只想結束,把一切都結束,過不那麼累、那麼苦的生活。
所以他現在只希望宋居寒從他眼前消失,這樣他的痛才能減輕幾分。
宋居寒還待說什麼,突然,倆人都聽到了一陣極其粗bào地敲門聲。
何故趁著宋居寒愣神兒,用力推開了他,跑回了客廳。
“開門!開門!警察!”
聽到最後兩個字,屋裡人都慌了,面面相覷。
小松第一個反應過來,壓低聲音道:“煙,煙,趕緊扔掉!”他衝上去搶走了那些加了特殊“料”的煙,直奔衛生間。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警察?!”製作人嚇壞了,緊張得團團轉。
何故深吸一口氣,冷靜地說:“應該是你們太吵了,鄰居報警了。”
警察已經失去耐xing開始砸門了:“開門!我們是警察!馬上開門!”
宋居寒走了出來,先把啤酒瓶子打開,往地上灑了兩瓶,然後手裡拿著瓶香水,一邊噴一邊道:“別慌,何故你去開門。”
何故走過去,把門打開一條fèng隙:“警察同志,我們不會再……”
警察卻沒有給他任何解釋的時間,用力撞開了門!
何故反應不及,門板狠狠砸在額頭上,他疼叫一聲,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撞倒在地。
“何故!”宋居寒衝上來扶他,口中怒罵了一句髒話:“你們他媽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怔住了。
屋外一呼啦地湧進來一堆人,警察、協警、記者、甚至還有一個大家都熟悉的女人——阿生的老婆小蕊。
看著這場面,沒有人會相信這是因為他們音樂擾民而招來的警察。
一個隊長模樣的人皺了皺鼻子:“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人聚眾吸毒,人全部扣下,搜!”
阿生猛地從地上竄了起來,指著他老婆大罵:“你他媽的瘋了!”
小蕊俏麗的臉猙獰而扭曲:“對,我瘋了,被你bī的!”
“你這個賤人!”阿生大吼著就要撲上來。
兩個警察衝上去把他按倒在地。
宋居寒這邊的人都有些高了,大腦不清醒,上來就要救阿生,警察、協警一哄而上,場面頓時亂了。
何故被宋居寒扶了起來,發現他家已經變成了一片戰場。
這裡只有宋居寒、小松和製作人沒抽,他們兩邊都想阻止,可已經阻止不了,一群人混戰,亂得像拆房子,旁邊的記者摸爬滾打地搶拍。
何故上去按著一個記者,想搶他的攝像機,卻被用力推開。
一片混亂中,他再次被推倒在地,還被狠狠踩了兩腳。
那個隊長抽出了電棍,一連放倒了兩個,場面才最終被控制住。
隊長怒道:“誰是房主?!”
何故顫聲道:“我。”
“聚眾吸毒,容留吸毒,帶走,全部帶走!”
“跟他沒關係!”宋居寒把何故拽到自己身後,厲聲道,“人是我帶來的,他不知qíng。”
隊長根本不聽:“全部帶走!”
何故被扣上手銬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發懵。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之間,就要被當做疑犯帶去警察局了。
他做錯了什麼?
他聽到宋居寒在經過那些記者身邊的時候,留下一句yīn冷地話:“誰有種發一個試試。”
稀里糊塗的,何故就坐在了警察局的審訊室里。
他做了個尿檢,結果自然是yīnxing的。
警察拿著一疊資料進來了,往桌上一拍:“南創的高級工程師,嗯?怎麼跟一群明星扯上關係的。”
“……朋友。”
“你jiāo友可夠廣啊。”警察抬了抬下巴,“知道你是聰明人,說吧,今晚怎麼回事。”
何故沉默了一下:“我要請律師。”
“請律師你也得說啊。”
“我要先跟律師溝通。”且不論他自己說不說得明白,他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宋居寒就完了。
這是多大的醜聞,儘管宋居寒沒沾,但是這事一旦爆出去,宋居寒將面臨演藝生涯、甚至可能是人生中最大的重創,這時候,他真的不敢亂說。
警察有些氣急敗壞,還想威脅兩句,突然,審訊室的門打開了,那警察的同事說:“這小子的律師來了。”
何故驚訝地抬起頭。
警察看了他一眼,出去了。
不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端正地坐在何故對面,自我介紹道:“何先生你好,鄙姓陳,是宋氏傳媒的律師。”
何故點點頭:“你好。”
“我代表宋總來幫助你,你不要緊張,也不要害怕。”
何故又點點頭:“現在是什麼qíng況,我該說什麼。”
陳律師推了推眼鏡,一臉的jīng明而冷漠:“何先生,是這樣的,因為事qíng發生在你家,所以你很難與這件事脫了gān系。”
“但我並沒有……”
陳律師打斷了他:“我知道你無辜,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你無辜,你也既可以無辜,又可以不無辜。”
何故眯起了眼睛:“你是什麼意思。”
“何先生,這件事是由韓生和他妻子的離婚糾紛引起的,他們在爭奪孩子撫養權和財產分割上產生了很大的矛盾,導致他妻子蓄意報復,她有所預謀,所以一下子把事qíng鬧得非常大,媒體是壓住了,但網上鋪天蓋地的消息,宋總已經壓不住了。這件事受波及的,已經遠遠不止韓生,宋居寒及其整個團隊,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機,宋居寒是個公眾人物,這樣的醜聞對他來說,可能是毀滅xing的。”
何故定定地看著陳律師,心臟一點一點地在往下沉,這個人想表達什麼,他已經明白了。
第37章 最新更新
陳律師一直在觀察何故,見他幾乎是沒什麼表qíng,心裡反而有些沒底。他輕咳一聲,”何先生,你不用害怕,你有公司同事、小區監控和鄰居的證詞來證明你九點多才回到家,你完全可以申明自己對他們的行為不知qíng。”
何故平靜地說:“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當然知道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想和你討論的是宋居寒的問題。我來之前已經和他溝通過了,他也很無辜,他把團隊叫到你家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做出違法行為,純粹是為了創作,但是在發現他的團隊成員做出上述行為時,抱著僥倖心理沒有制止。他是一個對自己有約束力的演員,僅僅是因為他對底下的人疏於管理,就讓他承擔這樣嚴重的後果,何先生想必也非常不忍心吧。”
那句“不忍心”,說得極為感xing。
這個律師知道他和宋居寒的關係,何故瞬間就明白過來,來之前,他不僅和宋居寒溝通過,也已經和宋河通好氣了。
何故頓了頓:“他第一沒有吸,第二沒有糾集那些人去自己家,我相信你們有能力證明他無罪。”
“但是房子在他名下,包括宋居寒本人也是今天才知道,房子一直沒有過戶,加上那些到底是他養的人,他還是會面臨教唆或縱容的相關指控,我們有自信讓他免於受冤屈,但堵不住悠悠眾口,除非他是完全清白的。”
何故眯起眼睛:“清白?冤屈?陳律師,你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臉紅嗎。”
陳律師臉色有些不自在:“何先生,我們並沒有抬槓的時間。”
“既然我們的時間這麼緊迫,你不妨有話直說,你所有的鋪墊,我自己心裡都清楚得很,不要làng費時間了。”
陳律師點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有效率,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申明是你叫他們去你家聚會的。”
何故定定地看著陳律師,拳頭暗自握緊了。
陳律師目光有些閃爍:“同時你要堅持你對他們的行為毫不知qíng,你單純地叫朋友們去家裡聚會,但有事耽擱回來晚了,即不知qíng,也來不及阻止。”
何故沉默不語。
“只要你堅持這一點,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幫助你。”
儘管早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可真正聽到的時候,何故還是覺得心裡發寒。
十足的把握?在法律面前哪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一旦他供述了這樣的口供,他就沒法反悔了,他將被架在一個最被動的位置上,只要宋河足夠冷血,他可以為了保住宋居寒以及減輕其他人的刑罰,把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而他百口莫辯,要麼是容留吸毒,要麼是作偽證。
即便是最好的qíng況,他無罪釋放了,南創做為一個全世界矚目的大國企,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他的事業,前途和名譽多半就在此終結了。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心口堵得喘不上氣來,他啞聲道:“這是宋居寒的意思嗎。”
陳律師抿了抿唇,沒有正面回答:“宋居寒是國內最頂尖、身價最高的歌手,他目前簽約了四場演唱會和六個代言,以及數不清的工作,一旦他出了事,他將從巔峰一落千丈,還要面臨幾千萬的違約賠償。何先生,如果你願意做出一點犧牲,你就可以救他,同時,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任何。”
何故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眼充血:“我只問你,這是宋居寒的意思嗎?”
陳律師頓了頓:“不是。”
何故目光空dòng地盯著桌子上的水杯,眼中一片黯淡,沒有一點光彩。
陳律師身體前傾,語調柔和而誠摯:“何先生,你忍心嗎?”
何故眼眶微酸,嘴唇微微發抖。
他忍心嗎?他忍心那個意氣風發,一輩子被捧在高處的男人跌落神壇嗎?
他忍心嗎?他忍心毀掉自己的事業和名譽,讓母親和妹妹對他失望嗎?
何故握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ròu里,他顫聲道:“好。”那短短地一個音節,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閉上了眼睛,體會到了頻臨死亡的絕望。
他不是沒有選擇,他一直都有選擇,可最後他選擇的,卻總是宋居寒,連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的腦袋切開,取出那個名叫 “宋居寒”的毒瘤,就算會因此殘廢、死掉,也好過心不由自己控制,活得如此卑賤。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他為宋居寒做的,最後一件事。
宋居寒,即便是我上輩子欠了你什麼,我也已經還清了,你終於、終於把我掏空了。
宋河一耳光狠狠扇在宋居寒臉上,將他整個人扇了個趔趄。
宋居寒臉色青白,一言不發。
宋河惡狠狠地說:“我要是有第二個繼承人,我現在就活活掐死你!”
宋居寒看了宋河一眼:“爸,對不起。”
“你現在知道錯了?!頂個屁用!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家在抓典型?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
“宋總。”陳律師勸道,“這事不能全怪居寒啊,他沒吸啊。”
“他管不好底下的人,就是他的問題!何況現在誰關注什麼阿生,全國人都在看著他!”宋河指著宋居寒,手指都直抖,“你這段時間負面新聞接二連三,怎麼就不知道收斂!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帶著一幫人跑去何故家,連個看門的保鏢都沒有!”
“對,我腦子進水了。”宋居寒深吸一口氣, “何故怎麼樣了?”
“你還有空管他?你知不知道老子要給你們賠多少錢!你媽正在趕回來,她一輩子在做慈善,怎麼就沒給你積夠德!”
“這跟我媽有什麼關係。”
宋河又是一個耳光。
宋居寒低下了頭。
陳律師勸道:“宋總,現在責怪他也沒有用啊,我們必須得解決問題。”
宋河惱火地看著宋居寒:“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想好了補救措施,媒體那邊壓住了,網上正在刪消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事qíng從自己身上撇gān淨,阿生那邊已經同意承擔教唆的責任,本來就是他教人抽那玩意兒的,這次也是他把東西帶去的,然後讓何故那邊申明是他組織的聚會,你只要說自己完全……”
宋居寒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宋河用力換了一口氣,對陳律師道:“你來說。”
陳律師推了推眼鏡:“是這樣的,何故只要承認是他組織的聚會,但對阿生等人的行為完全不知qíng,那麼你就可以……”
“不行!”宋居寒bào喊一聲,猛地一拳捶在了審訊室的桌子上。
宋河眯起眼睛:“你再說一遍?!”
“人是我帶去的,跟何故沒有關係!”
宋河怒喝道:“誰在乎何故是誰!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他媽在盯著你!你!”
宋居寒咬牙切齒:“我說,不行,我決不讓何故給我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