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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故怔了怔:“你讓他……在車裡等著?”那個看上去不可一世、相當不好惹的原煬?在車裡等著他們喝酒?
“嗯。”顧青裴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兵的,調教好了很聽話的。”
“……沒什麼。”
“哎,我這半年過得也挺不順的,不過現在公司總算是走上正軌了。”
“恭喜顧總,明年是不是能開始實現盈利了?”
“如果順利的話,明年能通過判決收回一塊地,充入市值,還有其他幾個項目,原立江的最終目的就是重新上市,現在進展的都還算滿意。”
“有顧總,肯定沒什麼問題。”
顧青裴笑著給他倒了杯酒,舉杯道:“我聽說你的項目也結了一個了,今年孫董肯定要大大地賞你,來,gān一杯,慶祝我們事業有成。”
倆人對視一笑,gān了一杯酒。
顧青裴果然對何故忌諱的話題避而不談,倆人就聊聊南創的新聞,聊聊房地產形勢,聊那些普通朋友會聊的東西,氣氛很是融洽。
何故喝了不少酒,但沒醉,他酒量向來不錯,也並不打算借酒消愁,那樣除了失態和頭痛,什麼都留不下,毫無意義。
倆人喝到十一點多,顧青裴看時候不早了,就把何故送上了計程車,反覆確認他能不能自己回家。
何故擺擺手:“放心吧,這點酒沒什麼。”
“你這麼說,我可真要找機會談談你的虛實了。”
何故笑了:“有機會一定。”
車開動後,他揉了揉太陽xué,感到有些睏乏,就在車上眯了一會兒,直到司機把他送到目的地,並叫醒了他。
何故付了錢,下了車。
他雖然喝得不多,但還是稍微有點暈乎,走得特別慢。因為天氣冷,小區里幾乎沒人,格外安靜,那茂盛的小區公園猶如一片幽深地小森林,何故走在其中,心緒格外地平靜。
他突然停了下來,仰起頭,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摔倒。
原來,今天是十五啊,臘月的十五,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
今年這個年,註定將與以往的都不同,他再也沒有了宋居寒,但他拿回了自由,心的自由。
他站在公園裡chuī了一會兒冷風,覺得神清氣慡,才慢慢上了樓。
電梯門一打開,何故如遭雷擊。
那個雙手抱胸,靠在牆上一臉怒容看著他的,不是宋居寒是誰。
何故怎麼都沒想到宋居寒會來找他?!他第一反應就是想跑,但他生生忍住了,他qiáng迫自己邁起步子,走出了電梯。
宋居寒毫不客氣地質問道:“你這麼晚上哪兒去了?還一身酒味兒。”
何故站在電梯口,和他拉開一段距離:“你來做什麼?”
“這房子是我買的,我來還要跟你報備?”
何故突然被提醒了,這房子是宋居寒買的。是時候還回去了,否則豈不是永遠和宋居寒牽扯不清。年後吧,年後找裝修公司把他爸媽留下的那套房子整修一下,然後就搬回去,車也要再買一輛。
宋居寒見何故居然在想別的事qíng,氣不打一處來:“你到底去哪兒了?跟誰喝酒去了?”
何故努力忽略因為宋居寒的出現而變得壓抑的空氣,他面無表qíng道:“我跟誰出去,還要跟你報備?”
“何故你他媽膽子越拉越大了,還跟我抬槓!”宋居寒一個箭步跨了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進來。”
何故在被碰觸的一剎那,如遭雷擊,他猛地甩開了宋居寒的手,倒退了一大步。
宋居寒怔了怔,而後看了看自己空dàngdàng的手,那上面好像還殘留著何故的溫度,他抬起頭,滿臉的不可思議:“都一個月了,你還沒鬧夠?”
“宋居寒,我沒有跟你鬧,那天我說得很清楚,我們斷了。”
宋居寒厲聲道:“斷個屁,你給我進來,咱們把話說清楚。”他不由分手地擒住了何故的肩膀,大力將人推到了門邊,“開門。”
何故想掙開,卻辦不到,他咬牙道:“你的鑰匙呢。”
“忘了帶。”
何故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宋居寒,你的房子我會還給你,但你現在不能進去。”
宋居寒瞪直了眼睛:“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的房子我會……”
“誰要一棟破房子!”宋居寒怒了,“何故你到底知不知好歹?”
何故貼著門,想儘量離宋居寒遠一些,光是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和身上的熱度,就已經讓他心如刀絞:“我不知好歹,但我知輕重。”
“我跟馮崢那八百年前的事qíng,你就非要跟我沒完沒了嗎!”宋居寒將他堵在自己和門板之間,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是,我跟馮崢好過,十五六歲的時候,我那時候懂什麼啊,無非就是新鮮,後來看到你……對,我一開始是為了好玩兒,可後來已經跟馮崢沒有關係了,只是因為是你……”宋居寒咬了咬牙,他這輩子沒說過幾句軟化,可在等了一個月都等不來何故的時候,他是真的心慌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只是習慣了何故就在那裡,無論他走多遠、走到哪兒,回過身來,何故一定就在那兒等著他,讓他總有一個可以回去的地方。
何故怎麼可能要跟他斷?怎麼可能不理他?怎麼可能……
他接受不了,他適應不了。
何故一眨不眨地看著宋居寒:“你這六年多來是怎麼看我的?”
宋居寒愣了愣,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不用說我也知道,剛開始一定很看不起我吧,後來就習慣了有我這麼一個不多事、不多嘴、隨叫隨到還耐cao的人。”何故說得異常地平靜,就好像那些羞恥的言辭,都是在形容別人,“我真的很難想像,你和馮崢都是怎麼看我的,我在你們眼裡,該有多不堪。”
宋居寒厲聲道:“你別胡說八道,我沒瞧不起你!馮崢的事我之所以不告訴你……有什麼必要告訴你?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我為什麼非要告訴你!”
何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慘笑:“你確實……沒必要告訴我。”
宋居寒看著何故慘白的臉,忍不住想起了何故的眼淚,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他欺近何故,放緩了聲音:“何故,別鬧了行嗎?我們像以前一樣不好嗎?我對你不好嗎?你要什麼我沒給你?今年過年我帶你去度假怎麼樣,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去哪兒都行。”宋居寒的眼睛亮晶晶的,甚至透著一股天真,就像在用棒棒糖jiāo換友qíng的小孩兒。
何故心痛難當,他qiáng撐著身體,輕聲說:“你給我的,都是對你來說微不足道的。”而我給你的,已經耗盡了我的所有。
宋居寒臉色驟變,他咬牙切齒道:“那你還想要什麼?!”宋居寒簡直要氣瘋了,他這輩子對誰低過頭?對他何故三番五次的說軟話,何故居然還如此不識抬舉!
何故閉上了眼睛:“你走吧。”
我在你身上,已經什麼都不敢要了。
宋居寒目露凶光,他倫起一拳,狠狠砸在何故臉側的防盜門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何故身體一抖,卻沒有睜開眼睛。
宋居寒深深地看了何故一眼,胸口仿佛堵著什麼東西,連呼吸都變得不暢,他握緊了拳頭,轉身走了。
直到聽到電梯門合上的聲音,何故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眼裡已是血紅一片。
第36章 最新更新
南創把今年年會的地點定在了尼斯,中層以上領導都去,光是京城總部就有六七十人。
陳珊他們都羨慕得不得了,一群姑娘求著何故給從法國帶東西,但何故卻並不打算去。
他要把工作收尾,要在年前找好裝修公司,要準備他媽和素素過年來時需要的東西,這些事全都得他一個人張羅。陳珊雖然是他的助理,但畢竟不是私人助理,生活瑣事還是不好太麻煩她,這麼一算,他的時間很緊,根本沒有空去尼斯五天,加上飛行和倒時差,一個星期就廢了。
後來何故時不時就會想起當年這個大家都很不理解的決定,如果那時他去了,是不是很多事都會不一樣。
臘月的最後幾天,公司包機,離開天寒地凍的京城,飛去了熱qíng洋溢的南法。
何故聯繫好了一家跟南創有長期合作的裝修公司,去看了他出生長大的那間老房子。
那房子在三環,地段很好,現在價格已經很嚇人,但房子很舊,只有八十平,不過他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他也很久沒回來過了,也許是有意迴避,只是真的回來才發現,儘管這裡有很多令他心酸的回憶,但也充斥著他童年的快樂與美好,以及曾經那個完整的家的影子。
他跟熟悉的設計師溝通了一番,他自己就是混這個行業的,熟人很多,設計、用料、工程方面,都可以省很多錢,他們用了一下午時間,就基本談妥了,等過完年就開工。
看完房子,他請裝修公司的人吃了個飯,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電梯門一打開,他就聽到一陣音樂聲回dàng在樓道里,那聲音不像是電視發出來的,因為實在太清晰、也太吵了,簡直像是實況播出。
他住的這棟樓是一梯兩戶的,難道……
他走到自己家門口,都不用貼著門板,已經聽到陣陣音樂入耳,在安靜的夜裡,簡直讓人頭疼。
他懵了一下,第一反應就是——宋居寒。
他無力地靠在了牆上。
宋居寒想gān什麼?他到底想gān什麼?!
何故猶豫了片刻,決定去睡酒店。他轉身剛要走,隔壁鄰居大姐突然打開了門,看到他就一臉怒容地說:“哎,何……何先生?”
“你好。”何故尷尬地點了點頭。
大姐叫道:“你們家怎麼回事啊?這麼晚了還吵吵吵,我兒子明天要上學的呀!”
“對不起,不好意思,有朋友來了……”
“什麼朋友啊,我叫了半天都沒人開門,再吵下去我要報警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這就阻止他們。”
“趕緊的啊,我兒子要睡覺了,一點公德心都沒有,太過分了!”大姐狠狠地摔上了門。
何故無奈地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門一開,屋裡的噪音嘎然停止,何故一看,居然還不止宋居寒一個人,他把自己的創作團隊給帶過來了!
有宋居寒長期合作的編曲、製作人,何故認識的鍵盤手阿生,以及叫不上來名字的其他人,當然,還有小松。
小松哭喪著臉看著何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何故沉著臉,目光最後落到了宋居寒身上:“你們在gān什麼?”
“嗨,何故。”阿生朝他打了個招呼。
宋居寒翹著二郎腿,手裡拿著份樂譜,狀似漫不經心地說:“回來了。”
何故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重複了一遍:“你們在gān什麼?”
宋居寒聳了聳肩:“他們說想換個環境,不然沒靈感,我就帶他們來一個安全又舒適的地方了。”
“你……”
“怎麼了,我不能來嗎?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只是找個地方創作罷了。”宋居寒說得理所當然。
小松一臉的“你殺了我吧”。
何故氣得握緊了拳頭:“這是住宅區,鄰居都要報警了!”
“哎喲我好怕怕哦。”團隊裡一個人嬉笑起來,態度極其輕慢,看上去好像喝醉了酒。
何故走上前去,想叫宋居寒進屋溝通,卻突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很難形容,有一點點臭,就像在焚燒什麼糙。他皺起眉:“這是什麼味道?”
阿生比劃了一下手指間夾著的東西,滿不在乎地說:“靈感啊。”說完呵呵呵直笑。
何故腦子裡靈光一閃,立刻反應過來,他們在吸大麻?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宋居寒。
宋居寒扔下樂譜,朝何故抬了抬下巴,意思是屋裡說。
何故甩下公文包,和宋居寒進了臥室。
門一關,何故低吼道:“你們在gān什麼?跑到這裡來吸大麻!”
“他們說要抽才有靈感啊。”宋居寒的眼睛從頭到尾就沒從何故臉上移開,“放心吧,我從來不碰,我要保護嗓子。”
“那你也不能在我家……”何故話到一半,感覺被噎住了,他咬牙道:“宋居寒,這房子是你買的,對,我會還給你,我很快就會還,但現在我還住在這裡,請你帶著他們離開。”
宋居寒臉色微變:“當著這麼多人,你也不給我面子?”
“你是來gān什麼的!找面子的嗎!”
“你管我gān什麼!”宋居寒吼道,“我就是要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何故要氣瘋了:“你簡直不可理喻!”
宋居寒被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拒絕弄得bào躁不已,這樣的何故太難以接受,他的何故不是這樣子的!他一步竄了起來,抓著何故的衣領就將人按倒在了chuáng上,何故摔得懵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熱乎乎的唇已經貼了上來,粗bào地親吻著。
“唔……”何故拼命想推開宋居寒,雙手卻被宋居寒鉗制著按在了頭頂,動彈不得。
這個吻綿長而充滿了侵略xing,就好像在蠻橫地宣誓主權,何故被他親得大腦缺氧、身體逐漸失去了力氣。
宋居寒對付何故簡直是得心應手,大手直接伸進了他褲子裡,挑撥著他的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