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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子皓看了看他,作為shòu王出現在這裡,讓他人看了去終歸不好,所以也就沒有要求靈子曦陪他去,傾身吻了吻哥哥的額頭:“我一會兒就回來,等我回來再走。”
靈子曦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點了點頭,這架勢倒有些像新婚的夫妻,分開一會兒都不願,還怕他悄悄溜走了。
“魔界御使葛克泰,拜見妖王陛下,恭賀陛下統領萬妖。”身穿魔族艷色禮服的使者恭敬地拜倒在靈子皓腳下,手腦伏地以示尊重。
靈子皓在主位上坐下,淡淡地道了句:“使者免禮。”
葛克泰聞言又磕了個頭,方才緩緩起身,垂首站定,他身後一起跪倒的幾個侍從也低眉順目的退到一邊站好。
靈子皓有些疑惑的觀察面前的使者,魔界的人素來狂傲,做事隨心所yù不計後果,所以才被人稱為魔。他以前沒有見過魔界的人,如今看來,似乎與傳言有很大的出入,魔族人還是很知禮度的。
官方的客套話說了一會兒,靈子皓已經開始不耐煩,他本就不擅長這些彎彎繞,粗略過目了使者遞上的魔王親筆所書的賀信和禮單,確定這位魔王確實是想與他結jiāo,便把信收到袖子裡,對葛克泰道:“魔王的好意,孤會慎重考慮,明日便是朝賀大典,使者不若留上一日,觀禮後再回去不遲。”
“謝陛下,”葛克泰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彎腰行了個禮,又從袖中拿出了一方小錦盒,“這份小禮是王后囑咐小人jiāo給陛下的。”
一旁的破雲上前去接過錦盒,呈給了靈子皓。
王后?靈子皓挑了挑眉,別說是王后,就連那個魔王他都不認識,這王后在這個時候送他東西是於禮不合的,看著手中泛著烏光的錦盒,沉聲問道:“王后這是何意?”對於這些要猜來猜去的政治手段,他是真的很不耐,本就惦記著那隻笨老虎,這使者又一次不把話說完,語氣上自然便有些冷然。
“小人不知,”葛克泰把頭低得更狠了些,心道這妖王的氣勢果真不一般,魔族本就懼怕浩然純淨的月光之力,如今靈子皓不經意地外放使他背後冷汗津津,“王后jiāo代小人親手jiāo給陛下,囑咐要陛下親啟,小人也不知裡面是何物。”
靈子皓沒有立時打開,揮揮手讓使者退了下去。
霰雪谷中建築偏低矮分散,處處都盈滿陽光,“皓月曦燃樓”前是一片綠油油的糙地,一彎活水在其中蜿蜒而過,糙地上擺著一個藤編的躺椅,靈子皓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個俊美優雅的男人正躺在躺椅上曬太陽,舒服的眯著眼輕輕晃著腳。懶洋洋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去揉搓一頓。
靈子皓加快了腳步,一個縱身,撲了上去。
“嗯……”靈子曦被壓的哼了一聲,不滿地把身上的傢伙推了推,“你還以為自己是個小狐狸呀,動不動就撲過來。”嘴裡咕噥著抱怨,卻始終沒有睜開眼。
靈子皓輕聲笑了笑,用腦袋在哥哥下巴上蹭蹭,拿出袖中的錦盒:“先別忙著睡,幫我看看這個。”
靈子曦慢慢睜開眼,無奈的向上挪了挪身子坐起來,見身上的傢伙沒有起身的打算,索xing摟著他靠在自己懷裡,接過錦盒瞧了瞧:“魔王送的?”
“嗯~”靈子皓搖了搖頭,“是魔王后。”
“嗯?”靈子曦愣了愣,王后?“你什麼時候還招惹過魔界的王后?”新魔王確實封了一位魔後,只是這種平常的事沒有多少人關注,那位魔後也從未出過魔界,如今還未登基便私下送禮,於qíng於理都說不過去。這隻臭狐狸是怎麼惹上的桃花債?思及此,靈子曦的眼中便浮現出一絲不滿。
靈子皓歪頭仔細看著靈子曦的表qíng,心中偷笑,這笨老虎是吃醋了?
“哼!”離得如此之近,靈子曦豈會看不出懷中人眼中的笑意,不滿的哼了一聲,知道靈子皓向來謹慎,為防這錦盒有詐才來讓他看的,當下也不耽擱,伸出手指畫了個圓,一個透明的小結界就將錦盒包住託了起來。輕彈了下食指,“啪嗒”一聲,結界中的錦盒便翻開了蓋子。
“這是……”靈子曦看著盒中的東西不禁怔住了。
靈子皓也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盒中躺著的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也不是什麼qíng書密信,而是一團火紅的絨毛,用金線穿成一個小球,尾部還掛著一個jīng致的玉墜子。當然這jīng致的裝飾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那個紅色的毛球,不就是三十三年前他在鳳島未曾帶走的“毛球手機”嗎?
第58章 猜測
“魔王還給了你什麼?”靈子曦撤下結界,捏起盒中的毛球,隨手拿出了一根綠色的羽毛,正是莫語給他的另一半“手機”,這些年一直隨身帶著,就是希望哪天鳳帝先找到了小狐狸能在第一時間聯繫上。
將一絲靈力注入,綠色的羽毛立時發出微光慢慢飄到了空中,片刻之後,紅色的絨球似是感應到了召喚,一閃一閃的也飄了起來。
“除了那些禮物,就只有這個。”靈子皓拿出袖中的信,黑色的信封中包裹著暗紅色的信紙,給人一種不詳的感覺,卻又奇異的讓人感覺不到惡意。
靈子曦拿過來仔細看,就知道靈子皓沒耐xing分析字裡行間蘊含的意思,這事只能自己來。
來來回回看了幾遍,除了官方的客套話,以及隱晦的拉攏之意,別無其他,最後,靈子曦把目光定格在了信的落款處。
“看不出什麼吧?”靈子皓搓了搓手中的毛球,知道這個“毛球手機”的人非常有限,因為擔心被拔光毛,莫言莫語的這項異能除了他們自己就只有鳳帝知道。當年鳳弦歌為了保護他,放棄了所有帶著他逃到天極,匆忙之下哪還會記得這個小玩意兒。如今,莫言莫語還在天界,自然不可能無聊到托魔後的手給他送東西。
鳳弦歌,那人看上去冷若冰霜,其實十分的肆意妄為,靈子皓相信以他的能力定然會好好的活在某個地方,現在看來,這個地方很可能就是魔界。就算他不在魔界,也定然與魔界的人有什麼牽扯。若是得到魔界的庇護,也難怪天帝找不到他。
難道鳳弦歌勾搭了魔後?以那隻老鳳凰的容貌,估計這世間很少有女人能拒絕他的要求。
“皓皓,你看這裡。”靈子曦把信遞到他面前,在落款處點了點。
落款處,寫著魔王的名字,筆跡與信上的字別無二致,沉穩有力的筆鋒,看得出這是個穩重而有氣勢的男子。字如其人,相信他比前任那個狂傲的榮燼要靠譜一些。可是,這有什麼特別的嗎?靈子皓疑惑的看向哥哥,結果額頭上就挨了個爆栗。
“傻狐狸,”靈子曦看那人被彈了還一副不明所以傻呆呆的樣子,看著可愛非常,忍不住在那微抿的唇角輕啄了一口,“你把這兩個字讀出來。”
“榮軒。”靈子皓照著做,新任魔王跟了榮燼的姓,也就是說這人可能是榮燼的後人,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榮,是榮燼的姓,被冠上魔王的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的族人,另一種就是得寵的奴僕,”靈子曦見弟弟還是不太明白的樣子,才想起來這傢伙在天極生活了這麼多年,許多事還是不了解,嘆了口氣解釋道,“而這個‘軒’字,就讓人不得不多想。”
“軒?”靈子皓愣了愣,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風俗習慣什麼的沒有靈子曦那麼了解,聽他解釋後才反應過來,他所知道的名中有“軒”又和魔界有牽扯的,就只有那個素未謀面的大哥“靈子軒”了。
得寵的奴僕,他是天帝欽賜的魔寵,被冠上魔王的姓很正常。但是,一個魔寵,換句話說不過是個玩具、武器,竟然能登上王位,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這也只是猜測,或許是個巧合,”靈子曦皺了皺眉,把毛球手機掛到懷中人的腰帶上,“明日朝賀大典,你萬事小心,我這就回天庭去,魔界的事我會派人去查,在天界給你封王之前,我們先不要見面。”說完,像哄孩子一樣拍了拍弟弟圓潤的屁屁,把他放下站起身來。
靈子皓點了點頭,晃晃手中的毛球:“這個東西會不會被竊聽?”
靈子曦伸了個懶腰,輕笑道:“不會的。”屈起食指在唇邊chuī了個口哨,遠處就傳來一陣歡快的嘶鳴聲,渾身雪白雙側生翼的天馬便“噠噠”的奔了過來,低下沾著糙屑的大腦袋,親昵地在靈子曦身上蹭蹭。看來這傢伙一早就被召喚過來,在一邊吃糙已經吃的有些無聊了。
看著那亂蹭的馬,靈子皓的臉瞬間就yīn沉下來,不悅的走過去,冰冷的氣息讓頗有靈xing的馬有些懼怕地向後縮了縮,隨即又覺得有些丟臉,停下後退的動作,挺起胸脯警戒的看著他。靈子皓滿意的占據了原來馬站的位置,抬手拂去粘在靈子曦衣襟上的糙屑。
靈子曦拍拍他的腦袋,轉身上馬,卻突然被人從背後抱住。背後傳來溫熱的體溫和沉穩有力的心跳,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靈子曦的心漏跳了幾拍。
“每天都要給我打個電話。”靈子皓把鼻子埋到哥哥頸間,悶悶地說,以後晚上抱不到暖暖的大老虎,光是想想就難受。
“知道了,”好笑的摸了摸肩上的腦袋,“這對羽毛必須血緣最近的人才能使用,所以不怕被偷聽。”靈子曦解釋著,這就好比老式電話線,一個機器只能搭上一根線,而維繫這根線的是最近的血緣,靈睿已經死了,所以沒人再能搭上這根線偷聽。
身後的手臂緩緩放開,靈子曦拉著韁繩翻身上馬,微笑著給弟弟一個飛吻,天馬嘶鳴一聲,奔跑著快速升空。
馬上的男子笑得如五月的陽光,溫暖燦爛,靈子皓微微勾唇,盯著那漸去漸遠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天幕中。
次日,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谷,谷中所有的人都開始了忙碌。山谷的中央修建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是一張華麗的王座,侍衛們將剛剛趕製出來的紅毯,仔細地鋪在整整七七四十九層的白玉階上。高台之下是一片開闊的平地,今日,天下各個妖族的族長都會前來朝賀,這一片空地自然是給各組族長預備的。
皓月曦燃樓上,靈子皓穿著繁複的禮服,一臉不耐的坐在鏡前。他偏好暗色簡單的衣服,那樣讓他覺得安全,如今這一身雪白的禮服,靈子曦讓他偽裝成雪狐他忍了,但是金線繡花、寶石做墜,如此沉重的衣服讓他忍不住煩悶。
霜芷拿著玉梳,仔細的梳理著靈子皓的頭髮。烏黑柔軟的發在晨光中泛著盈盈的光澤,碧綠的玉梳輕輕掛在上面便能一梳到底,王的毛皮還真是好啊,霜芷沉醉的撫摸著。對於shòu類來說,對人的臉沒什麼感覺,有一身漂亮的毛皮才是征服異xing的關鍵。
瞥兩人一眼端著髮飾、清水的小侍女,一個個都臉紅紅的盯著王的頭髮看,被霜芷瞪了一眼,才紛紛不舍的低下頭不敢再看。霜芷是狐族族長的女兒,成為妖王的大侍女雖說有些屈就,但是狐族族長可不這麼想,妖王是只狐狸,那麼將來要立妖后定然會立個狐族的人,霜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讓她在王身邊多親近肯定沒錯。因此,侍女們敬她怕她,也有這一層原因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