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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走過來?”
“我就是沒見過這麼蠢的女孩子,身上穿著校服裙,還想一邊哭一邊爬牆,我實在看不下去你的蠢樣,就想幫你一把來著,”原弈索xing破罐子破摔,把當年的事qíng抖落得十分gān淨,“我哪兒知道自己難得起了一個同qíng心,援手還沒有伸出去,就被老師當成魔爪砍掉了,還連累自己寫檢討書,叫家長,背著欺負低年級女生的名號直到高中畢業。說實話,我高中也算得上是風雲人物,就倒霉在你身上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顏溪,當時她哭得實在太可憐了,就像是寒風中一棵焉了吧唧的小白菜,他那個時候的良心在受到qiáng烈的煎熬,總覺得如果不幫她,自己一定會天打雷劈。
當年的他如果早知道顏溪的本xing,他是絕對不會踏出一步的。
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
“對不起。”顏溪蹲在他面前,“當年我應該再跟老師好好解釋的。”
那時候她一心只為父母離婚的事qíng難過,以為跟老師解釋兩句,就算老師不相信也不會為難原弈。不過年幼的她,低估了學校老師的責任心,也高估了原弈在學校老師心中的信譽度。
“害得你被人誤會,受委屈。”顏溪抬頭望進原弈的眼裡,“明明你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
因為原弈逃課,打扮非主流,所以沒人相信他,就連她這個當事人去解釋,也因為她哭著流淚滿面,讓人對他更加懷疑。
當年的事qíng,有很大一部分的錯在於她。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原弈從沒有提過這件事,仿佛一切的誤會與傷害,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仿佛他永遠都是如此無堅不摧,任何言語與別人的眼光,都不可能傷害到他。
可是只要是人,只要有心,就不可能永遠不受傷。
“沒事,我早就忘了。”原弈眼神飄移,故意惡狠狠道,“大老爺們,誰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你也趕緊把這事給忘了。”
“忘不了了。”顏溪抱住原弈,“那可是我們倆的初遇。”
“原來我們已經認識了這麼多年。”
最後你這棵窩邊糙,還是栽在了我的手上。
原弈彎下腰,把顏溪擁進懷中:“算了,你還是多看看我以前帥氣的照片,至於那個亂七八糟的頭髮,就別放在心上了。”
“你也知道那是亂七八糟的頭髮,”顏溪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你死心吧,我會把這張照片留著,以後等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原弈雙目灼灼地看著顏溪,“沒關係,你以後想給我們孩子看什麼照片,就看什麼照片,如果不夠,我還能戴假髮套去拍。”只要你願意跟我有孩子,願意跟我在一起。
顏溪:“……”
剛才,她口誤了嗎?
第94章
徐橋生上樓去叫原弈與顏溪的時候, 發現顏溪臉有些紅, 而自家表哥笑得猶如燦爛的向日葵, 忍不住嘴賤問了一句:“你們倆躲在房間裡gān什麼?”
“沉默會讓人顯得更加的高深莫測。”原弈把徐橋生撥弄到一邊,看著他道:“學一學對你有好處。”
徐橋生:“……”
顏溪摸了摸自己有些發熱的臉,真沒想到原弈的吻技會提升得這麼快, 她剛才差點沒把持住, 幸好兩人還記得這裡是徐家, 所以十分的克制,不然今天就尷尬了。
兩人下樓, 原弈見徐雅坐在沙發上,牽著顏溪的手上前打了聲招呼,姿態十分隨意, 但也不見多少母子之間應有的親昵。
不過讓顏溪比較詫異的是, 徐雅對她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和藹,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她忍不住看了眼原弈, 他似乎對徐雅的改變沒有絲毫察覺,在果盤子挑著又大又紅的糙莓塞給她。
“只能吃五顆,吃完就要用午飯了。”原弈抽了一張紙塞到顏溪手裡, “吃吧。”
“小弈可真會疼人。”說話的老太太長得胖乎乎的, 十分和氣, 顏溪記得她好像是原弈的表姨。
“可不是嘛,以前他哪會做這些啊。”另外一位親戚看了眼徐雅,開始誇獎顏溪,“顏小姐長得漂亮又有才華, 我聽別人說,小弈現在的公司做得又大又好,看來是有了女朋友,被女朋友管著,知道要上進了。”
其他親戚開始跟著一起誇獎顏溪,好幾個人甚至說出了顏溪主持的節目內容,跟她打聽裡面那些當事人怎麼樣了。
“資助基金會已經成立,由政府、資助方、電視台三方互相監督,所以公正xing是不用懷疑的。”顏溪見大家最關心的,還是那些孤兒或是受nüè待的孩子,“我只是一個主持人,所以只能儘量報導一些社會上的現狀,但是真正改變他們生活與命運的,是那些熱心的觀眾。”
“也不能這麼說,你能把節目做出來,也是很不容易的。”徐家表姨感慨道,“沒有你們節目組,大家也不能知道這麼多事qíng對不對?”
徐雅看著家裡的親戚跟顏溪坐在一塊兒,說著她不了解的話題,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的感覺。她原本無法理解一個女孩子家裡條件不錯,長得也清秀,為什麼要風裡來雨里去四處折騰,可是看到顏溪臉上的笑,她似乎又有些了解了。
轉頭看自己的小兒子,他正看著那個叫顏溪的女孩子,溫柔的目光中,還暗含著驕傲。
徐雅低頭看著自己保養得極好的手,忽然就釋然了。
天下的男人不一樣,天下的女人也不相同,她不該按照自己丈夫與自己的愛好,去要求孩子們的選擇。世上很多母親都懂的道理,她卻不明白。
這一輩子,她虧欠著這兩個孩子,甚至無顏再向他們提任何要求。
“小二……”她忍不住喚了一聲小兒子,想知道他究竟是怨自己還是恨自己。
“嗯?”原弈轉頭看她,眼神格外平靜,平靜得就像是在看一個極為普通的人,沒有恨,也沒有怨。
在這瞬間,徐雅看到了兒子瞳孔中的自己,惶恐、自私以及無法彌補的懊悔。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心如刀絞,卻無法說出一個痛字。
“阿博……”原亞森匆匆走進徐家大門,見岳父坐在沙發的上首,腳步一頓,規規矩矩上前問好。
“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一家子人都齊了。”徐老爺子指了指徐雅身邊,對原亞森道,“你過去坐吧。”
原亞森擔心自己身上的寒氣傳到徐雅身邊,脫下外套後,才坐了過去,然後對原博道:“阿博,桃鄉市那個工程項目是怎麼回事?”朋友的公司突然出現大問題,沒想到竟然跟他們長風有關,難怪他會在年關的時候,給自己打這種電話。
“桃鄉市?”原博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家公司有些小問題,所以我讓分公司暫停跟他們合作,有什麼問題嗎?”
“你不知道他們公司的老闆是誰?”原亞森這幾年很少管公司的事qíng,所以原博說的這個,他也無法分清究竟是真還是假。
“這些都是分公司的事qíng,我不太清楚。”原博掏出手機,“我讓秘書馬上查一下這件事。”
“不用了。”原亞森面上有些不自在,“你平時管理公司也辛苦了,過年就好好休息一下。”
原博從善如流地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或許是因為徐家熱鬧歡樂的氣氛影響到原家四口,開飯的時候,他們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就連對顏溪不太滿意的原亞森,在岳父面前,也不敢有半句話的不是。
一頓飯吃完,賓主盡歡。徐雅掏出一個大紅包遞到顏溪面前:“新年快樂。”
顏溪轉頭看原弈,原弈幫她接了過來:“謝謝媽。”
“應該的。”徐雅勉qiáng笑了笑。
“外公,難得小二跟小溪都不用上班,我看今天就讓他們兩人自己玩去,”原博解開自己襯衫袖扣,“今天我陪大家打幾圈。”
“大圓子說得對,你們年輕人該逛街就逛街,該買東西就去買東西,別跟我湊一塊。”徐老爺子心領神會,從衣兜里掏出兩個紅包,給原弈與顏溪一人塞了一個,“去吧去吧。”
原弈與顏溪捧著一堆紅包被趕出門,等坐上車後,顏溪把所有紅包都拆開,發現這些紅包裡面有些裝的銀行卡,有些裝的首飾,有些直接塞的支票。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想嫁進豪門了。”顏溪看著放滿整個座位的東西,“這些加起來早就過七位數了。”
“別急,等我們倆結婚,他們還要送房子送鋪子。”原弈見顏溪笑眯眯的清點收了多少禮,試圖給顏溪洗腦,“早點結婚比較賺。”
顏溪挑眉看原弈:“我是為了錢結婚的女人?”
原弈立刻搖頭:“不是!”如果你真是為錢就能結婚,那我也不用絞盡腦汁求婚了。
“以前每到快過年的時候,我就會跟我媽一起逛街買衣服。”顏溪講著過去的一些事,對原弈道,“等下你送我去我爸的公司,晚上他們公司要辦年會,我爸讓我露個面,跟公司的高層管理見個面。”
原弈想陪顏溪一塊兒去,但他知道現在還不太合適,所以只能不qíng不願地答應下來。
路過一家女裝店,原弈帶著她走進店裡,給她從頭到腳買了一身新。
兩人走出店,原弈笑著道:“新年快樂。”
顏溪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這個笑著的男人,猛地扎進他的懷裡:“原小二,你怎麼這麼好啊!”
雖然街頭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往這邊看,不過原弈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顏溪攬進了懷裡。自己的女人愛撒嬌了點,男人就該多包容。
男人嘛,該做的事qíng要做,該包容的就要包容,不然算什麼爺們。
把顏溪送到顏海公司樓下,原弈一把拉住準備下車的顏溪:“後天晚上我來找你。”
大年三十晚上?
“年三十晚上來找我gān什麼?”
“想找你陪我一起過年。”原弈怕顏溪不答應,直接道:“就這樣說定了。”
“好。”顏溪想起原家有些淡漠的親子關係,點頭道,“後天晚上早點過來,我們一起吃年夜飯。”
“真的?”原弈雙目灼灼看著顏溪,兩隻眼睛都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