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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說:“咱這臨街的店鋪好跑,就是櫃檯上的物件兒比較危險。”
丁延壽應:“災禍面前顧不上身外之物了,能跑就行,最怕人多的大樓,要麼跑不及,要麼人擠人發生踩踏。”
丁漢白旁聽半天,猛地立起來,揣上車鑰匙就撤。學校人口集中,要是真再震起來,那一教學樓的學生怎麼跑?紀慎語生著病,肯定早早被壓死!
六中鎖著大門,丁漢白到了之後就在車上等著,趴方向盤眯一覺,睡醒又去小賣部里坐著。他喝汽水,吃麵包,喝完吃完伸個懶腰,問老闆打不打撲克?
“我輸了給錢,你輸了給東西。”
一下午平安度過,丁漢白玩兒得投入,儼然忘記地震的惶恐。五點一到,校門口開閘泄洪,他攥著牌張望,鎖定紀慎語慢悠悠的身影。
紀慎語先瞧見門口的汽車,再抬頭對上丁漢白。丁漢白問他:“提前放學了?”
他答:“嗯,因為地震,學校還要提前期末考試。”
丁漢白拎著一袋子零食,不提自己守候一天,先顯擺:“贏的,拿著吃吧。”路上,紀慎語在旁邊嚼麥麗素,致使他想起自己還餓著,“打開餅乾,餵我。”
紀慎語照做,只當餵豬,餵了一路,掉的餅乾屑哪哪都是。
總算到家,一整天的風平浪靜能安撫人心,其他人聚在客廳恢復如常。他們回小院,被褥還堆在吊床上,丁漢白說:“跟幹了什麼沒收拾似的。”
紀慎語抱下被子回屋,丁漢白跟著他,問:“這就挪地方了?萬一又震起來怎麼辦?我都抱著你睡習慣了——”
紀慎語倏地扭臉,用眼神堵這人的嘴。
丁漢白斜倚軒窗,一臉的七情六慾,又問:“你覺得我怎麼樣?”
紀慎語說:“不是什麼好人。”
丁漢白點頭:“那你可要把門窗鎖緊,我這壞胚子夜裡獸性大發,一定把你啃得骨頭都不剩。”他說完迫近,哪等得到夜裡,擁著棉被將紀慎語推進臥室。
踹上破門,反身把人壓門板上,嚴絲合縫地擠著。
紀慎語目露惶恐,丁漢白卻不知心軟為何物,緊緊逼問:“誰昨晚奮不顧身救你?見你發燒,誰擔著風險倒水拿藥?一晚上叫你壓得手腿酸麻,誰抱怨過一句?嚼一路糖豆兒,又是誰給你贏的?”
紀慎語無話可駁,理虧得很:“你到底想怎麼著……”
丁漢白再忍不住:“好師弟,你香我一口。”
就當行善積德,給我這肉體凡胎續個命吧。
第41章 非著名畫手丁漢白。
光從門上雕刻的縫隙透進, 將丁漢白噙笑的樣子照得更顯理直氣壯。他隔著一團棉被擠壓紀慎語, 不答應便不走,鐵了心要討個甜頭。
紀慎語還提著零食袋子, 因此連惱羞成怒的底氣都沒有。“你別鬧我了。”他只能這麼說, 說了也像沒說, “我幫你澆花、洗衣服,幹什麼活兒都行, 你饒了我。”
丁漢白還沒回應, 外面一陣高跟鞋的聲音,是姜採薇來叫他們吃飯。他覺出紀慎語身體繃緊, 逼道:“你不答應?那我喊小姨過來, 我可不怕別人知道。”
紀慎語慌張搖頭, 抬手捂住丁漢白的嘴,等手心被丁漢白的薄唇輕輕蹭著,他又進退兩難。姜採薇納悶兒地喊:“你們在不在啊?”
紀慎語硬著頭皮:“小姨,我收拾完書包馬上去。”
姜採薇又問:“漢白呢?姐夫說他上午就從店裡走了。”
嘴巴被鬆開, 丁漢白回:“我幫他收拾好一塊兒過去。”再低頭, 見紀慎語垂著兩手, 棉被緩緩朝下墜落。他撈起一揚,將二人罩在被子之下,說:“我在六中門口守了一天。”
他最會攻心,又說:“生怕萬一地震,你跑不出來。”
紀慎語心頭一緊,感動嗎?那是自然。幸福嗎?甚至想在這黑漆漆的被子下抱住丁漢白。但他不能回應, 那層喜歡的意思挑破之後,他除了躲避就沒別的法子了。
丁漢白靠近貼住對方:“你想磨死我嗎?一天天的就知道負隅頑抗,就不能乖乖地屈從一把?”碰到紀慎語的手,卸掉袋子,抓起放在自己腮邊,“親我一下,算我逼你的,不代表你喜歡我,還不行嗎?”
紀慎語悶得呼吸困難,心臟撲騰個不停。
真的要親丁漢白嗎?可以嗎?
親這一下之後又算什麼?
他著了魔般仰面湊上去,捧住丁漢白的臉頰,輕而快,小雞啄米般親了一口。零食撒了滿地,奶糖、巧克力、蘿蔔絲……驟然被抱緊,沒來得及離開的嘴唇被噙住,丁漢白似狂風暴雨吞噬著他。
他被哄得中了計,像撞樹的兔子那麼傻。可兔子撞得痛,而他得到的懷抱那樣溫暖。
丁漢白浪子行徑,抱著紀慎語粗蠻索取,那柔軟的雙唇他一早碰過,當時指尖發麻,現在心腦都興奮到麻痹。麥麗素很甜,紀慎語的嘴唇也是甜的,舔舐入口,撬開白牙冒犯舌頭,他大手按著紀慎語的後腦,吻了個昏天黑地。
……久久才發覺,紀慎語沒有掙扎反抗。
“珍珠……”丁漢白喘著粗氣,“為什麼不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