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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興?馮宛唇角一勾,嘲諷的一笑。想道:大公主同意了我為平妻?她是很同意,很高興吧?能把我握在手掌心裡拿捏,想我生我就生,想我死我就死。現在的她,應該是最期待的事!

    馮宛垂眸,她抿了一口漿,慢條斯理的,清冷地說道:“郎君過慮了。”她抬眸看向趙俊,一字一句說道:“阿宛早就說過的,你與我,緣份已盡。”

    說到這裡,她似是極不舒服,捂著臉便是一陣猛咳。一個護衛見狀,上前一步喝道:“馮夫人身體不適,趙家郎君,請回吧。”

    他這是宣布,不是提示。也不等趙俊同意,和另外幾個護衛同時上前,手按劍鞘,臉帶凶色地靠近過來。

    趙俊見狀,連忙站了起來。見他們腳步不停,半點情理不通,他紫漲著臉向後退去。

    見到趙俊退出,大公主叫道:“就出來了?”才說到這裡,那幾個把趙俊趕出去的護衛,“砰”的一聲合上了大門,冷著臉對著大公主和趙俊說道:“馮夫人病重,不能待客過久。幾位請回吧。”

    竟是趕客出門。  

    大公主一愣,尖叫著跳了起來,“你們好大的膽子!”

    她地喝叫聲雖響,可那幾個護衛哪裡會理會?他們嗖地一聲抽出佩劍,氣勢洶洶地擋在了大門之前。

    大公主一見到刀劍寒光,便心虛了。她尖著嗓子裡面的馮宛叫道:“賤婦,早晚有一天你會落在本公主手上的!”

    丟出這句話後,她朝趙俊一橫眼,喝叫道:“愣著做什麼?走啊一一”

    第129章算中

    目送著大公主離去,馮宛一直是微微笑著。

    就在這時,一個落後著的趙府僕人見到大公主出了拱門,連忙轉身向馮宛走來。他湊近馮宛一禮,低聲說道:“郎君想問夫人,那個叫弗兒的婢女,要不要給夫人送到衛府來?”僕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這是一種自以為做了讓別人滿意的事的得意。

    馮宛垂眸,輕言細語地問道:“這話,是郎君的意思?”

    “當然。”

    馮宛笑容更深了,她慢條斯理地說道:“勞煩郎君,但不必了。”  

    那僕人一怔,呆了呆後行禮道:“是。”

    目送養那僕人離開的身影,馮宛想道:他還是那樣,永遠都那樣,總是想當然地做著事。

    如果他真關心過她,真在意過她有什麼舉動。前不久弗兒被大公主鞭打了,她卻是不理不睬,這種態度,足夠讓他明白,在自己眼裡弗兒什麼也不是。

    可惜,他從來沒有在這方面用過心。竟是以為她一直留著弗兒在身邊聽用,必是喜歡她信任她的緣故。

    那一次弗兒被鞭打,馮宛當時甚至想過,假意的對弗兒好,假意地去關心她愛護她……只要有了那麼一曲,那麼自己前腳離開,後腳大公主到了,必定恨烏及屋,便是弗兒再聰明,面對橫蠻不講理的大公主也難逃磨難。說不定,現在她已經被大公主折磨死了。

    可惜,她竟有點不願意這般陰著下手,當然,她也不想讓弗兒就這麼死了。

    輕抿了一口漿,馮宛脫去身上的狐裘,又暖暖的泡了一個熱水澡,這才屏退信不過的人,在院子裡優哉游哉地轉動起來。

    轉著轉著,她頭也不回地問道:“大公主這幾日,可有頻頻出入趙府?”  

    一僕人上前一步,恭敬地應道:“不曾。仿佛宮中傳有命令,讓大公主避嫌。”

    避嫌?

    馮宛垂眸笑道:“她避得了麼?”

    那僕人道:“是避不了。宮中貴人們此刻也很為難。若是允了大公主與趙家郎君的婚事,那夫人你因何避於衛府的事,就更說不清了。若是不允,大公主曾經夜宿趙府之事人人皆知。”

    說到這裡,僕人提醒道:“對了,馮美人出來了。白日方出,昨晚便承了恩。看那勢頭,恩寵不曾有失。”

    馮芸?

    馮宛點了點頭,她慢慢說道:“我也想她該出來了。”在僕人不解的眼神中,她淺淺一笑,低低說道:“去收拾一下,今天下午,應該會很熱鬧的。”

    她說的收拾兩字,婢僕們都懂。當下,懷著疑惑,他們重新熬起了藥液,好讓馮宛的寢房中充滿藥味,同時,關上門窗,同時放低聲音說話。放輕腳步走路,渾然一副怕驚動了重病主人的模樣。

    果然,下午時,一個婢女來到門外低聲說道:“夫人。趙家郎君來了。婢子剛跟他說,夫人病又重了,怕是不能見他,趙家郎君就惱了,他說,他是奉陛下旨意前來的。”  

    趙俊果然來了!

    簾幃後,馮宛垂眸想道:這是第一波。

    這般關上窗戶,悶在藥味中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相當不好。她是迫不及待了。

    她輕輕“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有請。”

    “是。”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那婢女說道:“郎君,我家夫人實是身體不適,不能出面見過郎君。還請郎君坐在屏風後與她說話。”

    這話一出,趙俊壓抑著氣憤的冷笑聲響起,“我是她夫主,我們還不曾和離呢!”

    語氣沉沉,極具戾氣。

    這婢女可是服侍慣了衛子揚的人,哪會害怕他這點脾氣,當下客客氣氣地說道:“郎君勿惱,實是我家將軍曾有交待。”

    一提到衛子楊,趙俊便奄了。好一會,他悶氣道:“也罷。”

    塌幾移動,落坐的聲音響起。

    然後,趙俊不高興的聲音傳來,“我要與夫人說說話,你們出去侯著吧。”  

    命令聲傳出,四周婢僕一動不動。

    趙俊大惱,正在發火時,簾幃後,馮宛弱而無力的聲音響起,“不用擔心的,出去吧。”

    “是!”

    她聲音一落,眾婢僕便二話不說地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的聲音響起。

    好一會,趙俊悶聲悶氣的聲音響起,“宛娘。”

    叫了兩聲,見馮宛沒有應,他不耐煩地說道:“這才來衛府幾天?宛娘好大的架子啊!”

    終於,簾幃後傳來馮宛低而疲憊的聲音,“郎君有話,何不直說?”

    趙俊一怔。

    他薄唇抿成了一線,直過了一會,他才說道:“我現在不就是在與你說話?”依然有點沖。

    馮宛的聲音,依然溫柔,雖然是虛弱無力,

    “可知陛下叫郎君前來,可有要事吩咐?”

    她似是不耐煩與他多說什麼,又是直奔主題。  

    趙俊的臉色黑了黑,好一會,他才開口說道:“不是陛下,剛才你那婢女推三阻四,我才用陛下來鎮她的。”

    不是陛下麼?怎麼可能不是陛下?這官場上的人啊,說話行事,總是要繞幾個彎。分明是陛下的囑咐,又故意說不是。玩的,無非就是推託責任罷了。

    馮宛輕嘆一聲,聲音如水地說道:“郎君對一婢女,何必拿出陛下,又何必提到‘鎮’之一字?”

    聲音雖是溫柔,這句話里里外外,卻含著指責嘲諷之意。一直以來,馮宛與趙俊相處,是體貼備至,連高聲說話也不曾。哪曾有這般嘲諷之時?

    騰地一下,趙俊的臉青得發紫了。

    他抬起頭,惱怒地瞪向馮宛,奈何隔著重重簾幃,他的憤怒她根本接收不到。

    不過這樣一來,趙俊倒不想與馮宛廢話,聊什麼舊情了。他沉聲命令道:“明天你上一個摺子吧。”

    一句話說出,他沒有聽到馮宛的任何置疑和驚訝,又強調道:“叫你上摺子,可有聽明白?”

    這時,馮宛的聲音終於傳來,它很平靜,而且輕輕巧巧,“說什麼?”  

    似乎,她一點也不驚訝,趙俊怎麼會突然間,叫她一個內宅婦人對陛下上摺子?

    趙俊抬起頭來,狐疑地盯向馮宛。看著那飄搖的簾幃,他不由想道:難道她猜到了?這個婦人,怎能恁地聰慧?

    他一直是知道她聰慧的,可這種聰慧用來助他時,他都習慣得沒有感覺到。此刻成了旁觀者,感覺到她的不凡,不知怎麼的,他這顆心悶得慌。

    出神了一會,趙俊才繼續說道:“你就向陛下說,你與衛將軍情投意合。”說到這裡,他聲音哽了哽,語調變得艱澀起來,直過了一會,他才繼續說道:“你甘願奔他為妾。至於我這裡,你認為我與大公主實是良配,請陛下賜下恩旨,成就你與衛將軍,你的舊夫與大公主這兩段良緣。”

    他說完了。

    房中變得安靜下來

    慢慢的,簾幃後的馮宛,唇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個似是微笑,似是嘲弄的表情來。

    果然不出所料!

    剛才在聽到那僕人說,宮中貴人們左右為難之時,她便想到了,趙俊會來這麼一曲。

    是啊,由自己提出,請陛下成全趙俊和大公主,實是最好不過了。這個摺子一上,便可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便可以替皇室全了顏面,讓大公主如了願。  

    至於“你甘願奔他為妾”,輕輕一句,便把自己置於極為不利的局面。到時。陛下允了,自己還只是衛子揚一個妾室,得不到任何好處。如果陛下不允,順手把自己發回原夫,因情理都不占,趙俊便是給自己一個平妻,也是賞賜吧?

    真是打得好算盤啊!

    慢慢的,馮宛噙著笑,低聲說道:“敢問郎君,‘我甘願奔他為妾’這句,是陛下之意,還是你與大公主之意?”或者,是馮美人的意思?

    趙俊一怔,他青著臉低喝道:“難道說錯了?你現在不是自奔於他?不是沒名沒份地呆在他的府中嗎?”

    他的喝聲一落,便聽到一直軟弱無力的馮宛,聲音陡然一提。她清喝道:“趙家郎君!”

    一聲喝出,馮宛似是氣虛,她喘息了一會,才慢慢說道:“趙家郎君,你休要辱我太甚!你想娶大公主,那是你家的事!要我上摺子替你們掙顏面。休想!”

    她竟是回答得異常乾脆!

    趙俊一呆,轉眼怒道:“你敢抗旨?”  

    馮宛哧地一笑,說道:“郎君莫非忘記了,你方才明明說過的,你不是奉旨而來。你剛才之所以提到陛下,只是想用陛下的名字來鎮一鎮我的婢女罷了!”

    這話一出。趙俊一張臉漲得通紅,他騰地站了起來。因站得太猛,直撞得桌几一陣劇響。

    隨著那響聲一出,“砰砰”兩聲房門被撞開,卻是幾個婢僕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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