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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大人,”雲菀沁抬起臉迫近他,“奴婢這樣子,有競爭力麼?您不放心誰,也不該不放心奴婢啊。”

    施遙安想想也是,滿意地嗯了一聲,手一揮:“行,進去伺候吧。”就憑這丫頭的模子,便是脫光了杵著,只怕男人也沒反應。

    雲菀沁笑著福了福:“是,施大人。”

    **

    來了行轅的第二天,雲菀沁就通過做事的機會四下走動,大概摸熟了如今行轅內的情況。

    論兵力,官兵與呂八一行人的黃巾黨勉強打個平手,可若是再加上山鷹的人,官兵就絕對抵不住了。

    來行轅之前,她跟呂八說好了,等自己進去後,再想法子遞信兒出去,叫呂八稍安勿躁,呂八當時應下了,說會派個人在行轅附近轉悠,到時隨時等她的通知。

    這會兒,兩邊倒也算暫時風平浪靜。

    午後,操練剛結束,夏侯世廷從校場回來,剛去書房,屏退下人,跟施遙安密商山鷹那邊的動靜。

    他本來意圖跟黃巾黨打一場持久戰,再將山鷹引出來,一網打盡,可沈肇近日率軍已抵沛縣,萬一攻城,就壞了他的計劃。  

    東城是匪山,不能通行,南北西三面城牆都被黃巾黨封鎖,就算想要遞信出去,給沈肇言明自己的計劃和城內情況,也是難。

    幸虧這沈肇還算聰明,見自己摁兵不動,猜到城內有詭,並沒衝動冒失闖進來。

    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無止境地耗下去。

    如今局勢兩面艱難,一方面要想法誘出山鷹,一方面又得提防沈家軍提前攻進來。

    在這時,梁巡撫行色匆匆地帶著下屬進來,打破一時寧靜。

    一進門,梁巡撫滿頭大汗,卻又是藏不住的喜氣兒:“三王爺,咱們便衣官兵在城門附近瞧見沈家軍的探子了。”

    施遙安心中一震,軍隊要是遣探子來城門口轉悠,稱之為戰前卒,表示主帥隨時欲要開戰,提前先來刺探環境。

    沈肇來了鄰城多日,今天剛好第五天了,一直沒動靜,本想他已經沉住了氣,至少也還能拖個幾天,怎麼這會兒說發兵就要發兵?

    沈肇一破城,正中土匪心意,城中立時大亂。

    再一看旁邊三爺,也是眉目一動:“退下!”  

    梁巡撫見秦王似是對沈家軍並不歡迎,有些慪,這個王爺,自己不出兵就罷了,朝廷派了救兵還諸多阻撓,忍不住:“沈少將軍帶的人馬充足,一舉拿下黃巾黨絕不成問題,三王爺前怕狼後怕虎,瞻前顧後的,到底怕個什麼呢……”

    “放肆!”施遙安喝叱一聲。

    山鷹那事,三爺只與自己和身邊心腹兵甲協商,並沒告訴本地官員,就是怕知道的人多了,打草驚蛇,哪知這梁巡撫一直唧唧歪歪,施遙安不願意讓主子受這種質疑和埋汰,卻聽主子揚手一揮,並不在意:“下去。”

    這話自然是朝著梁巡撫說的。

    梁巡撫甩甩袖子,低低一嗤,下去了。

    跨出門檻,剛遇著個醜丫頭端著茶進來,梁巡撫正是滿肚子氣,罵罵咧咧著走了,門都懶得帶上。

    雲菀沁奉了吳婆子的意思,說王爺從校場回來,正過來送茶,聽說梁巡撫來了,仨人在裡面談什麼,站在外面等著,順便豎著耳朵聽了聽。

    得知沈肇有攻城的意思,她也是手一抖。

    進城之前不是說過等自己的信嗎,這才五天而已。  

    沈肇不是個沉不住氣的人,……如今攻城的原因,她怎麼會不知道?

    見梁巡撫氣匆匆地出來,雲菀沁退讓到一邊,見他走了,溜了進去。

    夏侯世廷將梁巡撫斥走,正在跟施遙安商議對策叫沈肇停止攻城。

    雲菀沁側身隱在簾柱後,只聽施遙安聲音飄來:“……別說難得遞信去沛縣沈家軍,就算能,三爺的計劃也不能說的那麼清楚,萬一走漏風聲,就白費了許久的功夫,可沈肇若不知道三爺的打算,還是會攻打進來……”

    夏侯世廷正聽著,忽然臉龐一偏,目色凌厲:“滾出來!”

    雲菀沁端著紅木托盤,從隔斷帘子後頭探出腦袋,走上前,將茶盅放在書案上。

    這兩天,這丫頭經常會在臥房跑進跑出,夏侯世廷並沒在意,這會兒見她進來,知道她性子莽撞,也沒閒工夫多訓她,見她遲遲沒走,眉峰一躬,不耐:“送完了就滾蛋。”

    雲菀沁以前覺得他脾氣還算溫和,這幾天以另外一個人身份在軍營里跟他相處,才覺得,這人在日常公務上完全不留情面,近乎苛刻。  

    講客氣是什麼玩意兒,他應該是不知道的。當他的下屬,還真是辛苦。

    此刻嘀咕兩聲,她輕聲道:“王爺,施大人,奴婢倒是有辦法,能叫城外的沈家軍罷了攻城。”

    兩人一滯。

    施遙安最先開聲:“這是大事,由不得你開玩笑!”

    夏侯世廷見她一雙烏泱泱的瞳子盯住自己,就跟個鉤子鎖住人的心肉,動都動不得,莫名道:“你說。”

    前兒還抱著柱子在大廳里撒野的丫頭這會兒倒是沉靜:“也不用非得去沛縣傳信,王爺派個心腹,”說著,將頭上一枚劣質小珠花卸下來,輕輕放到桌子上,“到城門邊,想法子將這東西拋給沈家軍過來探環境的探子,應該能成。”這珠花是在江知縣宅子裡易容時戴在頭上的,沈肇應該注意到了。

    這是什麼意思?施遙安詫異,卻見那丫頭信誓旦旦,又帶了點兒懇請:“你們別問原因,就信奴婢這一回。”

    夏侯世廷拿起那看上去完全沒有任何價值的珠花,良久,用案上四方錦帕一包,推過去:“去辦。”  

    雲菀沁剛鬆了一口氣,只聽他睨自己一眼,眼瞳微厲:“若敗了,拿你人頭祭旗。”

    雲菀沁摸摸後頸:“哦。”

    施遙安雖不大安心,可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拿起那珠花去辦事了。

    **

    沛縣,知縣縣衙,沈家軍駐紮地。

    傍晚,刺探戰前場所的幾名戰前密卒前後回來,直奔主廳匯報情況。

    攻城的決定,是昨晚上沈肇召來干將擬定好的。

    幾名副將沒料到少將軍變了意思,卻也猜到多半是那小慶哥和衛小鐵還沒回,少將軍等不到回應,坐不住了。

    尤其管副將和唐校尉,都還記得,小慶哥兒兩人那日離開的時候,這少將軍發過狠話,五日不歸,即攻晏陽。

    早也是要打進去,晚也是要打進去,眾人整裝待發,聽從沈肇的軍令,今天先派密探去探明環境,如沒意外,馬上就能攻城。

    沈肇坐於上首,鐵盔護甲在身,威嚴凝聚不散,心中卻猶如滾水在煮。

    等一日,便焦心一日,雖之前答應過等她的通知,可五日是極限,期限一到,他哪裡還按捺得住。  

    城裡的情況惡劣,多一天,她就多一天的危險。

    且一直沒有她的音訊。

    再不能順她的意思,多等一天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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