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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嬤嬤和幾個伺候崔茵蘿的婢子看見,稍一怔:”這……“

    雲菀沁道:”一個六歲的小孩子,每餐大魚大肉,長得太胖,對身體不好,今後減半。“

    ”表小姐喜歡吃肉,三爺見她喜歡吃,便也都答應……“何嬤嬤苦笑解釋。

    所以就說他完全不會教養小孩,什麼都依著小孩的喜好。雲菀沁眉一蹙:”那就儘量吃白肉,紅肉輔之即可。“

    一行人應承下來。

    崔茵蘿為了吃蛋糕,只得支支吾吾地重新爬上桌子,何嬤嬤見表小姐總算肯吃飯,吁了口氣,卻聽崔茵蘿不大放心,生怕雲菀沁出爾反爾,用小奶音振振有詞:”吃完了飯,就能吃那個糕糕了,對吧!“

    雲菀沁道:”何嬤嬤督促著,若表小姐吃飯表現好,吃完了便切下一小塊蛋糕,給表小姐當飯後甜點,若是表現不好,又在鬧脾氣,以後再吃不到好吃的了。“

    居然還有好吃的?崔茵蘿食指大動,肚子裡的饞蟲今兒算是被她全都勾起來了,原來他哪裡還有什麼氣,點點頭。  

    雲菀沁見她乖乖地舀著米飯吃起正餐,這才轉過身子,卻聽崔茵蘿在後面嚼著米飯,含糊不清地喊了一聲:誒——”

    這次,再沒之前的惱怒,雖然有點兒遲疑,但平靜了不少。

    “小姑奶奶,要叫王妃,什麼誒啊。”何嬤嬤給崔茵蘿擦擦嘴,提醒道。

    雲菀沁轉過身,之間崔茵蘿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欲言又止,笑了起來。

    這一笑,春風化雨,方才的嚴厲全都不見了,崔茵蘿心頭一酥,脾氣也消了大半,雖然還是介懷雲菀沁男裝害得自己芳心東流,可已經不怪她,而是變成一股說不出的遺憾。

    那天她離開後,她一直惦記著,儘管表哥不告訴當天那人是誰,更不放自己出去找,可她卻堅信,還有見面的一天,沒想到再見後,美夢宛如泡影戳碎。

    崔茵蘿一直不知道對那少年是什麼感情,直到有一日,她溜到表哥院子玩兒,見到表哥拿著個藍花瓷瓶在凝神,拇指在瓷瓶上輕輕撫摸,宛如在把玩著什麼稀世珍寶,素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

    她好奇,趁表哥出神,將瓷瓶奪過來扒開篩子,一嗅,是濃濃的中草藥味兒,後來才聽下人說,是雲家小姐派人送上門,給表哥消疤的紫草藥膏。  

    當那一次她才知道,自己和表哥的情緒似乎是一樣的,都在惦記著一個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與表哥竟然想的對象是同一個,實在是啼笑皆非。

    半晌,胖娃筷子從指縫間一松,吶著:“看你給我做了這麼好吃的東西,我就暫時原諒你跟表哥這一次了。”說著,極其悲天憫人地嘆了口氣。

    人家說抓到一個男子的胃就抓到這個男子的心,只是沒想到同理可以用在小孩子身上。雲菀沁聽她說得老成,不自禁笑起來了。

    回屋時,王府廚房那邊見王妃回來,已將晚膳端了上來。

    雲菀沁用完了後,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叫珍珠去將住在王府西南處的應大夫叫了過來。

    在等待應大夫的同時,雲菀沁聽晴雪大概介紹了秦王府目前的人員組成情況。

    府邸內,上下里外統共四十八口人,這個人數,在皇子府邸中算是少得可憐的,連稍微大些的朝臣府邸都比不上,一來因為秦王一直沒有妻妾通房,這就已經大大減低了人口,別說妻妾,便是連一般朱門貴戶會蓄養的家伎都沒收藏幾個,惟獨便是有兩名歌姬,還是成年後,寧熙帝被言官進言了幾句,賜來王府的,無奈三爺壓根就不愛聽戲聽小曲兒,打從進了王府就沒被三爺使喚過,一直晾著像乾魚似的,但因為是上面賞賜的,也不能怠慢,兩人一直在後院的一處小閣樓養著。  

    如今王府的老人兒有三個,從開府起便跟在秦王身邊,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為過,一個是管家高長史,一個是施遙安,一個便是那從昨兒到今天就不停鬧情緒的蕊枝。

    高長史是內務府出身,被派下秦王府當長史後,一直處理秦王府的內外要務和府上的帳務庫存,在王府中地位不容小覷。

    施遙安維護秦王進出安全,蕊枝則貼身照料秦王飲食起居多年,小到穿衣脫襪,大到沐浴試毒。

    親王兵甲一般養於郊區兵營,被兵部管轄,若皇子有需要,向朝廷提出申請,待批允之後,再行挪用,這也是為了防止皇子有圖謀不軌或者不臣之心,秦王的也不例外,平日基本不調用,只時而去探視一下。

    聽到這裡,雲菀沁有些釋然,原來皇子的三千兵甲並沒那麼好用,哪裡是什麼一呼百應,下個指令,就一群兵士從天而降?當說書呢!朝廷和皇帝也不是傻子。

    看起來,調用起來也是層層屏障和諸多苛刻,這樣將兵甲與皇子建立制度,隔絕起來,就算皇子能私自調用,兵甲與皇子長年沒什麼接觸,恐怕更親朝廷,不會是皇子的心腹軍隊。

    難怪秦王私下要另外養些私客。

    而那應大夫,則是王府醫官,皇子建立王府後,府內必須配備專屬大夫,秦王府也不例外,應大夫五品職銜,出自太醫院,雖年資沒高長史等三人那麼老,卻照料秦王病情好幾年,看上去也應該很得秦王信賴的,否則不會後來將他妹子選中為四婢之一,調去宮中伺候赫連貴嬪。  

    正在說著,應大夫過來了,在帘子外鞠躬:“王妃。”

    雲菀沁透過帘子,道:“應大夫進來坐。”

    應大夫知道新王妃估計想了解一下三爺的身子情況,就算她不叫自己,他也想儘快找個機會同她見上一面,此刻遵照意思,進來坐下,又聽雲菀沁靜道:“你們都下去,在外面伺候著吧。”

    初夏、晴雪和珍珠三人打帘子出去了。

    室內安靜下來,應大夫見面前女子曲起纖細食指,在案上輕叩,語氣聽似輕柔,卻又是透出一絲說不出的涼,驟然將室內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三爺的身子到底是什麼情況,勞煩應大夫將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我想詳細了解。”

    應大夫望著王妃,緩道:“三爺幼年在皇子所受傷的,王妃該知道,皇子斷奶前,都是住在皇子所,由專門兒的奶娘進行哺育。彼時是皇子所的乳娘抱著他餵奶,待眾人聽到乳娘的驚叫,才看看見皇子在乳娘懷裡不省人事,渾身青紫,幸虧姚院判當時剛為宮裡貴人看過病,途徑皇子所,見狀連忙施針灌藥,及時制住毒性蔓延,三爺方才保住一條命,事後皇上派人查過,那毒源是…”

    雲菀沁秀眉一聳。

    “乳娘的ru頭上塗過一層透明劇毒,”應大夫繼續,“嬰幼兒吮吸後,自然將奶水與毒一同吞下肚,皇子斷奶都很晚,三爺那時年紀小,也很少吃五穀雜糧,投毒之人在食物中找不到什麼機會,竟然找到那奶娘身上,那劇毒俗稱傀儡散,不比鶴頂紅穿腸草弱,十分頑固。因是皇子遇害,與宮裡人脫不了干係,皇上秘密叫人暗查,乳娘打死不認,直說自己不知道,顯然早就被收買,甘願做替死鬼,最後並沒結果,皇上也只好把乳娘處決了事。三爺雖保全一命,可殘毒遍布五臟六腑,不在一處,根本無法全部找出來,如今形成了規律,每月會發作一次……姚院判想的無牙藥蛇的法子,能稍稍鎮住那痛楚,可畢竟也不是治本的法子,還是需要尋到解除頑毒的藥才是上策。三爺建那杏園,匯集天下藥材,便也是這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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