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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惠臉上下起濃濃冷霧:“放心,她怎麼讓你我丟了名聲,娘讓她加倍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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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身心俱傷的雲菀霏,白雪惠重新上了妝,回了主院。
今天叫那小賤人一箭雙鵰,占了上風,雲玄昶不但對雲菀霏印象大跌,還遷怒於自己,若挽不回老爺的心,那妮子以後只怕在家橫著走了。
念及此,白雪惠擺著腰,窈窕多姿地進去,一邊走,一邊用絲帕抹眼角,哭道:“老爺。”又遞個眼色過去,叫陶嬤嬤將室內的迷境香燃了。
雲玄昶正在氣頭,見白氏小白兔的樣子,心軟了幾分,卻還是沒講話。
迷境香差不多效力發作,白雪惠走近,纖臂輕巧搭在老爺頸上:“老爺,霏兒小孩子而已,怎會這麼惡毒害她姐姐?這次一看就知道是霏兒和妾身被人擺了一道,您可要明察秋毫,替我們母女做主。”
薰香悠悠打轉,比平日又濃幾倍。
雲玄昶明知道白氏在狡辯,卻渾身酥麻,使不出來力氣。
白氏坐到丈夫大腿上,幅度適宜,扭著腰肢。
雲玄昶眼色一沉,這女人一直都嫵媚透骨,大膽瘋狂,叫人無法招架。
她第一次勾引雲玄昶,就是將懷孕的表姐許氏騙出府去拜佛,她則將表姐夫拉到側院,早備好添了料的助興美酒。
美酒催情,讓雲玄昶迷了心竅。
兩人顛龍倒鳳地偷情,把身懷六甲的許氏拋之腦後。
姦情光明正大後,白氏床幃之間也延續了這些*小手段,不是薰香,就是特製酒,每次都能讓雲玄昶樂趣無窮,久而久之,對白氏言聽計從。
如今也一樣,他被香味和女子的糾纏弄得灼熱不堪,明明還在生氣,卻鬼迷心竅,嘎聲喘著:“唔……”
白雪惠眼波橫飛,男人不都是愛美色麼,只要叫他舒坦了,他還能跳出自己的五指山?
那小賤人是親生骨肉又怎樣,能抵得過枕邊人麼。自己還年輕,再抓緊時機,生個兒子,將雲錦重那沒娘的嫡長子擠下來,這家產,這後院,以後不都是她一個人的?
手一勾,白雪惠又抱緊了幾寸,心中得意,還沒做下一步動作,屋角處,散發著迷境香的香爐“哐當”一聲,清脆摔在地上。
☆、第十八章 薰香之迷
白雪惠回頭一看,雲菀沁居然也在屋裡,只是在裡間,正掀開帘子從內室走了出來,看樣子,像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才“不小心”碰翻了香爐。
雲菀沁見白雪惠衣衫凌亂的樣子,嘴角添上一抹鄙夷,卻輕聲“啊”了一聲,捂住臉:“呀,女兒不是有意的。”
迷境香一倒,加上有人打擾,雲玄昶清醒了大半,將白氏一推,這女人,為了討好自己,差點兒讓自己在女兒面前丟了丑,沒了一家之主的面子。
“沁兒,”白雪惠被壞了好事,壓住惱怒,坐到旁邊椅子內,已經知道這個繼女不是個善類,立起樹敵的姿態,冷冷道:“怎麼說進就進來!你妹妹不小心擠你下水雖有錯,但你這幅樣子,胡亂闖到爹娘房間,連個招呼都不打,又像是千金小姐麼?”
雲菀沁一看繼母那狗啃過的凌亂臉色就知道是正式決定跟自己開戰了,笑道:“是不是‘不小心’擠我下水,聚會上已經說明白了,母親還需要我將曹小姐她們請回來一次,當著眾人,重新說一次嗎?”
“你——”白雪惠想不到她這樣牙尖嘴利,胸口發悶。
雲菀沁又笑道:“還有,女兒並沒隨意闖屋子,女兒比母親先進來的。剛剛二妹挨完打,我見爹爹被二妹氣得慌,便陪爹爹來了主院,一直沒離開,只是母親進來前,我在弄香爐,手髒了,才進內室擦手,母親進來就抱住爹,根本沒注意房間有沒人。我一開始沒看清楚,還當是府上哪個膽敢大白天勾引主子的下賤丫鬟呢!”
白雪惠臉色漲得通紅,腦子突然一明,疑竇重重:“你弄香爐幹什麼?”
雲菀沁沒理睬白氏,走到雲玄昶跟前:“爹爹,那個香爐的薰香,還是少用為妙,女兒剛剛查看一下,確實有問題。”
雲玄昶一愣,剛剛一進主院,女兒就說這薰香的香味聞著奇特,還挖了一坨,進了內室,借燈細細看去了。
薰香用了不止一日兩日,雲玄昶成了習慣,現在聽女兒重複又說,坐直了,認真起來:“有什麼問題?”
“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能懂什麼香?”白雪惠提醒,卻有些緊張。
“母親,”雲菀沁笑了,“您年紀雖大了,但應該還記得我生母家是做什麼生意的?皇宮裡娘娘用的胭脂水粉、名香花露都是我舅舅商號提供的,許家常年在大江南北搜尋花卉植物,花心思提煉成分,是行業翹楚,舅舅每次見面都會教女兒一些外人一般不知道的常識,女兒也讀過舅舅家中一些專業書籍……區區一個迷境香,女兒還是知道的。”
白雪惠才二十七八,一向自恃美貌和年輕,被雲菀沁羞辱年紀大,本就慪了一肚子火,再聽她已知道薰香的名字,手捏作拳頭,有點忐忑。
“爹,”雲菀沁面朝雲玄昶,“迷境香出產西域納修國,主要是針對男子,嗅一兩回,宛如飲烈酒,能叫人助興動情,可長年嗅之,會在體內形成依賴,無香不歡,此後,依賴性逐日增加,一旦沒了這香味,會——”
“會怎樣?”雲玄昶心頭噗通跳,他也覺得這薰香有些詭異,但聞得舒服,身子似乎也沒什麼影響,也就沒說什麼。
雲菀沁掃了一眼白雪惠:“一旦沒了香味,長期聞香的男子從此不能人道!”
這跟毒有什麼區別!?雲玄昶大驚,死死瞪著白氏,白雪惠慌了:“老爺,沁兒就算了解一些妝品,始終也是門外漢,隨口一說,怎麼能當真?您信她不信妾身?”
雲玄昶也有些猶豫,面朝女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雲菀沁瞟一眼白雪惠,凝視父親:“自從宅內添了這迷境香,近兩年,爹爹是不是感覺體力一日不如一日,精神沒有以前那麼好了?”
雲玄昶呆了呆,點頭。
白雪惠臉色一白,這迷境香是有點兒副作用,可哪有這小賤人說的這麼嚴重?
門口,初夏捂嘴偷笑,老爺年歲一天比一天大了,自然是體力一日不如一日!
——這個小姐,可真會把握人的心思,怎麼說都是她對,叫人掉到她圈子裡!
雲菀沁又轉頭:“初夏,你去叫兩個下人來,一男一女。”
兩名家奴進了屋。
雲菀沁抓起一團薰香灰燼,撒在兩手掌心,伸到兩人的鼻子下:“聞到什麼味道,儘管說。”
“奴婢沒聞到什麼味啊,非要說,就是淡淡的類似檀香一樣的味。”一個小奴婢聞了半天,苦著臉回應道。
“胡說!哪裡淡了啊,”另一個男性家奴打斷,“明明是很濃烈的艷香,聞得奴才骨頭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