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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七兒?”

    施遙安點頭:“也是三爺安排的,跟呂七兒私下說了一聲,讓她來拜祭一下,沒法子有正規排場,起碼能讓他的親妹妹能夠陪著上山吧。”

    墳包前,瘦小背影回過頭,似是聽到兩人的動靜,有些驚訝,卻馬上起身,走了過來,一出聲,話不成音:“……慶兒姑娘也是來拜祭我哥哥的?七兒多謝了。”

    雲菀沁雖對她始終沒好感,可見她哭得昏頭,悔意深重,語氣便也平緩:“你節哀吧。”

    呂七兒見她對自己冷淡,忽的一巴掌“啪”一聲摔到自己臉上:“是我混蛋!我不知道會害了哥哥……我通報官兵去捉他,在山下勸降,全是因為我不想他繼續走歪路啊……我根本沒想過他會死……”

    雲菀沁望著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你哥哥也許可以不死的,但他怕他活著影響你的聲譽,讓你以後見不得人,最後乾脆與山匪同歸於盡,立了大功,又能不帶累你。當初沒及時從官府手裡救你,你也別怪他,他成日拿著你的小相自責,這些話,你哥哥再沒機會跟你說了,就算活著,他估計也不會跟你多解釋,他這麼個人,有什麼不會說出口的,可我卻要讓你知道。”  

    呂七兒愣住許久,臉色白了又紅,淚水終是停不住,跪了下來:“慶兒姑娘,我就這麼一個哥哥,自幼家中兄弟多,爹娘死得早,是哥哥把我哺大的,家裡窮,他連媳婦都娶不上,卻不會虧待我,我就算再毒的心腸,也不會想叫他死,可我這次,真的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急怕了…我只當哥哥是跟山匪糾纏中身亡,卻沒想到他是為了我才故意捐生!我……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說到此處,眼淚哽住了喉嚨,再說不出一句話。

    雲菀沁見她哭成這樣,倒也柔軟了幾分,示意施遙安將她扶起來:“為了你哥哥,今後好好過就行了。”‘

    呂七兒哭成淚人,似是全身力氣抽乾,臉上又浮出一絲慘澹笑意:“好好過?全晏陽都知道我背棄哥哥……我就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人人見著我估計都得暗下唾一口,怎麼能過得好……”

    雲菀沁正要說什麼,卻見呂七兒將施遙安一推,失魂落魄地朝行轅方向回去。

    **

    不知不覺,晏陽城內,三天滑過。  

    城內暴動平定,景象逐漸祥和。

    黃巾黨一行人的民間力量,已經盡數撲熄,收監等過堂。

    土匪那邊山鷹部下僥倖逃脫的幾十人,仍在抓捕中。

    夏侯世廷開始重新規劃城內事務,暴亂已除,眼下主要情況是解決災民問題,暫時鎮住民心,與沈肇商定後,將自己隨行的軍糧和沈家軍的一部分軍糧撥出來,在知府衙門大門口擇日定時,派人頒糧賑災。

    雲菀沁倒是覺得奇了,這兩個男人,自從那次打架以後,每回一聚首談起正事兒,就跟親兄弟一樣,可是正事一談完,馬上就能迅速冷卻,黑著臉各走各路,好像根本不認識對方了,這種角色和感情的轉化,還真不是一般人能適應的。

    派去知府衙門施糧的大多數是行轅的女眷,雲菀沁自告奮勇去了一次,便乾脆次次去了,夏侯世廷無奈,隨了她心意,只叫施遙安隨時盯著。

    城內暴動事一解決,本該回京,可既擔任了長川郡專城副都統一職,便也算是當地的父母官,夏侯世廷決定多逗留幾天,先鎮下災事再說。

    雖然秦王府素來冷清,無人過問,況且她離開前叫高長史對宮裡報了病,免了請安,但夏侯世廷仍是怕中間有紕漏,本想說將她先送回去,可她不大甘願。  

    想來想去,不過就幾天而已,加上實在不想剛見面就分開,夏侯世廷便也沒再強求了,只是怕她傷了喉嚨,再不准她用煙燻啞了。

    行轅內的下人們看見這慶兒姑娘越來越得寵,尤其命大回來後,更是頻繁進出王爺房間服侍,艷羨不已,要不是看她長得毫無姿色,只怕已經開始傳她被王爺給招了寢。

    賑了幾天的災下來,秦王和沈家軍兩隻部隊的糧食已不足,再不能應付災民了,畢竟不是為了賑災而來,帶著的糧草物資有限,並不能解決整個長川郡的災民溫飽。

    這天晌午,夏侯世廷在書房跟沈肇商議剿賊後的兩件大事。

    一來,山鷹底下那幾十名部下已經探聽到行蹤,正派人去追捕了。二來,就是日前災民開銷太大,光憑他們兩隻隊伍是滿足不了了,賑糧又在魏王手上,是不會放的,只能寫信回京了。

    兩人臉色有些沉重,室內頓時沉默起來。

    緊閉的書房內,角落處,鋪著暖厚虎皮的錦繡軟榻上,慵懶地斜倚著一名穿婢子衣裳的女子,此刻卻做著與穿著極不相符的事,不但躺在主子的錦榻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隨意翻看著。

    此刻,見兩人商議無果,有些阻滯,女子望了過去,合上書,放下來,一雙明麗璀璨的眼珠子轉了一下:  

    “皇上將賑災權全部給了魏王,寫信回京再要賑糧,恐怕會被皇上拒絕,說不準還會斥罵咱們內部不協調好……奴婢倒是有個辦法,不如試試?”

    不干她的事也要插一腳,經過這次晏陽之亂,她的膽子越養越大了。

    夏侯世廷睨她一眼,頭突然有點疼,比如何解決眼下的問題,還要頭疼。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進我房間洗

    三日後,沛縣急函在破曉之前送進了晏陽行轅。

    魏王的傳信兵汗如雨下,站在大廳外,急切的稟報一*傳進室內:

    “昨晚晏陽城內的逃脫流匪夜至沛縣,火燒魏王行宅,還擄去好幾名將官下人,臨走前放話要以賑糧換人,否則會再來鬧一場!還請秦王和沈少將軍趕快撥出軍隊,去沛縣照應!”

    室內傳來聲音,語氣對於魏王遇險一事,滿含著驚訝和關切:“居然有這種事?山鷹手下也是夠大膽,區區流寇,竟竄到了沛縣,還敢偷襲皇子行宅。五皇弟沒事吧?”

    “魏王洪福齊天,沒有傷著,如今正在江知縣府中避難。”  

    “噢,那就好,”男子聲音溫和,聽得旁邊正伺候的雲菀沁臉皮兒發抽,這人演起戲來,倒也不差火候,又見他手撫玉扳指,若有所思,“不過晏陽初定,還需要兵將駐紮,以防不測,調兵去沛縣,就是分薄了晏陽的兵力。”

    傳信兵見室內人打馬虎眼並不奇怪,魏王秦王二人關係如何,兩方屬下誰不知道?若秦王馬上就滿口答應了,那才是有鬼呢!

    來之前也想好了對應詞,傳信兵拱手:“魏王如今帶著朝廷的賑糧,閃失不得,沈家軍專為剿匪而來,兵力堅強,於情於理,都該去保護魏王。秦王若是不理睬,萬一流寇再次上門,搶了賑糧,秦王便是袖手旁觀,在皇上那兒恐怕也是脫不了責任。”

    男子語氣脫去溫和,乍然冰冷:“若本王調兵出去沛縣,剛剛平定的晏陽又出了亂子,這個責任,是你幫本王擔嗎?”

    傳信兵啞然,無言以對,看來這秦王是寧可被皇上責怪,也不會幫魏王了,半晌,卻聽男子聲音又飄出:“這樣吧,你叫魏王儘快帶著賑糧來晏陽城,一來能保護糧食的安全,二來本王可以不移動兵力,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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