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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壓下來,她才咬著唇:“我也不知道為何泰哥哥的信為什麼會送到我那裡去,興許是姐姐根本不想見你,你何必一個人自作多情呢。”
她居然將自己的信推到了雲菀霏那兒,這比叫下人直接趕走自己還要無情,說明自己根本就不值得她耗力氣。慕容泰錯愕,心裡不是滋味,推開前面的雲菀霏便要走。
雲菀霏心中一痛,攔住他:“你這樣就走了?”
“不然呢?”慕容泰劍眉一挑,今兒來是見雲菀沁,不是她。
這麼久沒見,為他吃了多少的苦,他來找姐姐,不找自己就罷了,如今看見不是姐姐,竟掉頭就走?
雲菀霏忍不住了,壓低聲音忿道:“慕容泰,你就不問問我這些日子被我爹怎麼罰,受了多大的罪?你我馬上便要成婚了,你就這樣對待我麼!”
“成婚?”慕容泰皺眉,表情有些憐憫,不是憐惜,雲菀霏到底是他喜歡的女子,若是她像之前那般柔順懂事聽話,他仍舊會喜歡,將她如同小貓兒小狗似的圈養著也是可以的,所以現在叫他說些太傷人的話,有些說不出口。
可是,有些話終究不能不說,叫她提前明白一些原則也好,免得到時不懂分寸,不知道自己的位份。
慕容泰伸出一隻手,愛撫了一下她的秀髮,眯起一雙能叫女子動心的柔情鳳眼:“霏兒,我們兩個人不是成婚,你是被納進侯府,娶親才算是成婚,你,只是我慕容泰的貴妾,懂嗎?是妾,而已。”
這番話,每一個字宛如一把尖刀,重重戳進雲菀霏的心肉,直到插得血肉橫飛。
“……你日後乖順一些,不吵,不鬧,不想那些出格逾矩的事兒,我還是會疼你的,但你若是像今日這麼喋喋不休,那就休怪我……”
說到尾梢,慕容泰語氣一抑一涼。
眼淚珠子一顆顆吧嗒流下來。
雲菀霏臉色蒼白,滑了下來,坐在門檻兒上,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若能與慕容泰成婚,是個怎樣的琴瑟和鳴的美好場景,可如今看來,竟真的是個無底黑洞,老侯爺夫婦不喜歡自己就算了,若是連夫君都不維護自己,對一個出嫁的婦人來講,在夫家還能過得好嗎?
再雲菀霏抬起頭,想要再跟慕容泰講個明白,狂亂地四處張望,男子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
走出大街,慕容泰心頭也是煩亂得很。
沒有見到想見到的人,反倒被雲菀霏弄亂了心情,重重失落一點點地壓過來。
肩上有人一拍,慕容泰還未回過頭,腰脊後,被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給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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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極品親戚上門
慕容泰一驚,身體剛有一點動彈,尖利的硬物往腰內抵深了半寸,壓到骨頭上,膈得很疼。
“誰——”光下化日下,國泰民安,天子腳下,慕容泰就不信了還能當街遇到搶匪了!
聲音一出,一柄利器毫不留情,又往他身體裡一旋。
冷汗直冒,就像是銅鐵在敲擊骨頭。
他終於意識到了,這人是玩真的,他進出過軍營,怎麼會不知道,再多動一下,那柄匕首便會馬上刺入體內,忍著腰際的疼痛:“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認錯人了。”
“歸德侯府二少,美名與賤名,京人都知道,怎麼會認錯。”男子聲音年輕且充滿戲謔。
好像聽過?
慕容泰一下子也沒法仔細回憶,蔑道:“想要財,直接從本公子口袋裡拿,不夠的話,本公子領你去銀莊。”
“那想要你的命怎麼辦?”笑音一斂,忽的沉啞起來。
這聲音,終於記起來了!
慕容泰語氣里的輕視早就蕩然無存,背後升起一股惡寒,哆嗦起來:“是你,秦王……又來了?你想怎麼樣?你們又要上上次一樣嗎——”
施遙安一條長臂從背後暗中箍住慕容泰,手掌心那匕首已伸進他袍子,笑:“秦王可沒功夫時時刻刻親自來欣賞二少被打的戲碼。只是見二少今天又不乖,跑來侍郎府擾人清淨,小的來提醒一下。都快成婚的人了,還在搞什麼花花腸子?”另一隻手繞過景象,不輕不重地“啪啪”拍他俊俏的臉:“啊?二少?”
慕容泰恨極,氣極,卻也明白了,這個秦王竟一直派人守在雲家大宅子外,盯梢!
這是在不動聲色地宣布,雲菀沁是他一個人的,什麼狂蜂浪蝶都別想靠近嗎?笑話!
可眼下不是跟這侍衛叫囂對著幹的時候,慕容泰眼神一眯,壓著聲音:“既然秦王要你盯著,那你也看到了,我根本沒跟沁……雲小姐見面,還不快放手!”
“你該感謝雲小姐沒有跟你見面,若剛才在側院抱作一團的是你與雲小姐,”施遙安手中利器一翻,用刀背朝他腰窩子裡進了兩寸,“你這一次,可就不是只挨打了。別怪我沒提醒你,二少。”
撂了狠話,匕首一收,迅速滑入腰際,外袍擋住,施遙安轉身混跡人群中,大步離開。
街上人潮熙熙攘攘,水過無聲,就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證明那個男人若真是想要自己的命,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絕對不會叫人發現!
慕容泰冷汗如雨下,腰際還有被刀背磕抵過的鈍痛,半天直不起身子。
喘了兩口氣,慕容泰才鬆弛下來,儘量放鬆思維。
上一次,秦王對他還沒有這麼冷狠凶戾,大半是出氣。
可這一次,他感覺,秦王像是真的下了狠心,勢必要讓雲菀沁與自己徹底隔絕。
這雲菀沁,究竟對那秦王使了什麼狐媚蠱惑手段!
不過照這個樣子發展,他的計劃便徹底粉碎。
以他目前的情形,還能拼著勁與秦王搏一搏,畢竟,秦王雖然是皇子,但並不是有地位的太子,也不是很得寵的魏王,並不好隨便為了個女人,與名門公子爭風吃醋,在寧熙帝失去信任和喜歡。
可是,若是未來按著歷史走,秦王真的登上高位,他對秦王就徹底沒有招架之力!
那麼,他只有阻止未來的局面了。
思緒一定,額上的冷汗風乾了,慕容泰攥了攥拳頭,唇角露出冷笑。
街角,陪同一起外出的侯府小廝等了半天少爺還不來,找了過來,見二少青著臉,問:“二少今兒的事情可辦完了?要不要小的將馬車牽過來,回侯府?”
“先不回侯府,”慕容泰臉色一霽,早就恢復了平常神色,“去魏王府。”
“魏王府?”小廝一訝,二少同魏王關係並不親近,幾乎沒打過交道,怎麼會想著去拜訪魏王?
慕容泰考慮會兒:“噢,對,鄴京貨色最好的相公堂子在哪兒?”
相公堂子是匯聚男妓的地方,京城許多有特殊癖好的達官貴人都是在那兒去挑選小倌。
小廝更是驚訝,吞吐:“好像是……西城的‘洛陽春’,小的聽聞那裡面的相公和小倌,姿色都是風華絕代,極其撩人心。”